第10章 壁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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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小廚娘!
“什麽?”媒氏尖聲道“你們訂過親事?”
不隻是媒氏嚇了一跳,花笙亦是如此,差點也跟著媒氏那般,高呼一聲“什麽?”。
好在花笙硬生生吞下了驚呼,沒有給梁無過拆台。
梁無過說罷這句話,心中有些個後悔起來。心道,朕這簡直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先前花笙央求他冒充假扮不肯,現在倒好,上趕著給人當假的青梅竹馬。
不過也無旁的辦法,想要得到司南佩,這是最好的法子了。
梁無過在心中安慰自己一陣,底氣便更足了,道“正是如此。”
“這怎麽可能?”媒氏喃喃自語“我都答應周家了,這可怎麽辦?不過的確是聽說花笙有個遠房表哥來著……怎麽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
媒氏收了周家的好處費,此時自然不肯就此罷休,硬著頭皮道“什麽表哥,不曾聽說過,莫不是花笙隨便找來個人,糊弄我的罷?”
梁無過不愧是當過皇帝,見過大世麵之人,冷笑一聲,袍袖一擺,示意媒氏去看花笙手中的珍珠。
“你可看見這白珠?”
媒氏哪能看不到,眼饞的不得了,道“這珍珠又如何?”
梁無過大言不慚的道“便是我送予表妹的聘禮。”
什麽?!
花笙簡直比媒氏還不淡定了,珍珠怎麽就成了梁無過的聘禮了?真是越來越邪門。
媒氏倒是沒有起疑,反而心裏思忖著。這珍珠看起來圓潤白淨,色澤也好,個頭也大,的確是值錢的寶貝。花笙一個小廚娘,在京畿之處無親無故的,怎麽會無端端多出一顆這般值錢的珍珠來?看著的確像是她表哥送來的聘禮。
梁無過唇角擒笑,道“你若是識貨,定然知道這白珠的價格。這可不是一般的珍珠,懂行之人一看便知,至少百兩白銀以上。”
“百……百兩?!”媒氏睜大眼睛,看著珍珠的眼神更為貪婪,道“一百兩?真的假的?”
花笙也想知道真的假的,原本還以為隻值三千錢,後來珍珠飆升到了十兩,花笙已經十足滿足,而現在……
梁無過並無說假話,他雖然出身低微,家裏揭不開鍋,但混於市井的孩子,懂的自然比旁人多一些。梁無過打小就眼尖,什麽是寶貝,一眼就能瞧出來。後來又做了皇帝,什麽樣的珍奇之物沒見過。這顆白珠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物,一百兩隻多不少。
梁無過背著手,在媒氏麵前踱了兩步,不論是氣度還是模樣,都一點子沒得挑。
媒氏在他麵前,不知怎麽的,忽然就覺得腰杆子挺不直,膝蓋也有些個發軟,甚至不敢抬頭正眼去對視梁無過的眸子。
梁無過淡淡的道“我與表妹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又是指腹為婚的關係,隻可惜父母去的太早,所以婚事才耽擱了這般久。我此次來此,便是來與表妹完婚的。我瞧你是個正八經的媒氏,不如請你給我與表妹說媒。當然……”
說到此處,梁無過頓了頓,又道“自是少不得你的好處。”
“是是是!”媒氏變臉也快,方才還尖酸刻薄,這會兒笑的滿臉褶子,道“打進來起,我就瞧著你們不一樣,一看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登對極了!你們找我來當媒人啊,那是再好不過的。雖說你們指腹為婚,但這媒人還是要有的,對不對?我保證給你們將婚事辦的風風光光,可不能虧待了我們花笙啊,花笙可是個頂好的姑娘!”
媒氏先前收了周家的好處費,但瞧著梁無過氣度不凡,出手也闊綽,覺得肯定能撈上一筆油水,便將周家拋之腦後。
花笙全無料到,媒氏有一天這麽好說話,千恩萬謝點頭哈腰就走了。
花笙眼看著媒氏離開的背影,還有一點子沒緩過勁兒來。
梁無過兩步走到她的麵前,擋住了花笙的視線。他右手一展,攤平在花笙麵前,道“司南佩,可以給朕了罷。”
花笙恍然大悟,果然無利不起早,梁無過方才站出來幫忙,是為了自己的那條手鏈。
當然這也無可厚非,花笙倒是爽快,將腕子上的手鏈摘下來,道“陛下剛才幫了大忙,既然陛下這麽想要這條手鏈,那就給你罷。”
說著,花笙將手鏈放在了梁無過攤開的手心裏。
這一下子,梁無過愣住了,看了半晌手中的司南佩,道“你便這般輕易交給我了?”
“要不然呢?”花笙奇怪的看著他。
梁無過不敢置信,這小姑娘怎麽這麽好說話?也太奇怪了。
花笙道“本來就說過,你假裝我的未婚夫,我就給你這塊司南佩的。當初你不肯,但是現在你的確幫了大忙,就按照當初說的,交給你啊。”
花笙一直戴著這條手鏈,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陪伴的這般久,的確有點不舍得。不過這條手鏈對於花笙來說,沒什麽特別的意義,所以割舍起來也就不是那麽心痛。
況且,花笙發現梁無過對這條手鏈執念很深,便幹脆成人之美,給了他去。
梁無過道“你就沒想過,朕心心念念的東西,必然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可以讓你一輩子吃穿不愁?”
花笙捧著手心裏的白珠,笑的甚甜,道“有了這顆珍珠,我已經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梁無過“……”
“再說了,”花笙笑眯眯的看著梁無過,道“這東西對陛下肯定很重要,我將它交給陛下,陛下心中難到不感動嗎?難道不念我的好嗎?”
說實在的,叫花笙說準了。如此順利的拿到司南佩,梁無過的確很高興,對花笙的好感度提高了不少。
花笙繼續道“陛下如果覺得我好,千萬別忘記托夢給你的皇帝侄子,獎賞我一些金山銀山什麽的。”
梁無過“……”
梁無過聽著花笙的嘰嘰喳喳,一時間有些頭疼,剛才心裏那麽一點子的感動,差點便煙消雲散。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壓了壓額角,嘴裏發出“嘶”的一聲。
“陛下?陛下你怎麽了?”花笙問。
梁無過沒有回答她,因著他此時竟是真的感覺頭疼,腦袋裏混沌一片,霎時間竟是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在何處。
“陛下?”花笙見高大的梁無過平地踉蹌起來,仿佛喝醉了酒那般,趕忙伸手去扶,道“這是怎麽了?”
花笙堪堪扶住梁無過的手臂,就感覺梁無過沒了骨頭,渾身的力量都壓向了她。
“陛下?”花笙差點子被梁無過給帶倒,好在花笙倒退兩步就是牆壁。
仔細一瞧,梁無過已然昏厥不醒。
“我的天呢!這是發生了什麽?”
有人高呼一聲“花笙,這就是你所說的‘壁咚’了嗎?”
“壁什麽咚,芝芝!快來幫忙啊!”花笙探頭去看,原來是朱芝芝回來了,正好看到這狼狽的一麵。
朱芝芝進來小院的時候,正好看到梁無過暈倒,瞬間誤會了,還以為梁無過趁著沒人調戲花笙,將花笙壁咚在了牆角。
花笙靠著牆壁,勉強支撐著梁無過高大的身軀,感覺快要被壓扁了,道“鬼怎麽也這麽沉,不科學……”
朱芝芝後知後覺,連忙和花笙一起,將梁無過搬運進了小廚房裏,以免被路過的人看到。
“他這是怎麽了?”花笙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問。
朱芝芝也摸不著頭腦,道“不知道啊!你們到底幹什麽了?”
“什麽也沒幹啊,”花笙說“而且他剛才吃過飯了,不應該虛弱的昏過去罷?”
“哎呀!”朱芝芝忽然大叫一聲,指著梁無過的手道“司南佩!”
梁無過雖然昏倒,但手中還握著司南佩。
朱芝芝道“陛下是鬼啊,司南佩乃是辟邪驅鬼的物件,陛下不可以碰的,他死去多時,又沒什麽道行,不懂得如何修煉,這樣會魂飛魄散的,怪不得暈過去了呢。”
“這麽嚴重?”花笙立刻掰開梁無過的掌心,將司南佩取了出來。
剛剛取出沒多久,梁無過嗓子裏發出一聲咳喘,雖然沒有醒來,但看上去好多了。
“真的是玉佩的問題?”花笙看著手心裏的玉佩。
朱芝芝點頭,道“當然了,這東西別說是鬼魂了,我們妖精也不敢碰啊。”
梁無過執念的司南佩,簡直就是他的喪命符。
花笙問“陛下什麽時候能醒?”
朱芝芝想了想道“很快的罷。”
“花笙?花笙可在?”
花笙來不及再問,外麵有人在尋她。
花笙一聽,是軍巡使夏渝州的聲音。她揚聲道“我在我在,馬上就來。”
花笙對朱芝芝比劃了一下,讓她在這裏照顧著梁無過,自己便長身站起,跑出了小廚房。
果然是夏渝州來了,道“打攪你了花笙,是有個事情想問問你。”
“怎麽了嗎?”花笙問。
夏渝州來的匆忙,手裏拿著一張宣紙,展開給花笙看,道“你看看這個圖樣,是不是見過?”
花笙低頭去瞧,就見宣紙上畫了個很簡單的圖樣,乍一看像是一條小魚,但仔細一看。
花笙驚訝的道“和司南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