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狐狸是怎麽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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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娘足矣!
是的,我現在是飄著的,張優笙第一次這麽溫柔,這麽低吟的叫我的名字。好像“冬音”兩個字天生就是他的該叫的,誰叫都沒有他叫的好聽。
我記得我好像飄著去親了一下張優笙的臉龐,然後飄著打開門,飄著看到門口柳兒受傷的表情,飄著看到走廊上來往的人群,飄著注意到那些人都納悶且疑惑的看著我,好像看著神經病。
等我回神過後,發現我已經離開張優笙的屋子了,而是在自己的房間裏,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回來的!隻是,一想到張優笙最後那句話,我的心又飄起來了,抱住枕頭躺在床上,感覺自己躺在雲朵上,一飄一飄的,像坐在搖籃裏一樣。
一場大雪連下了好幾天都沒停,新店的裝修進度也慢了下來,這時候已經快近年關了,想著好久都沒見到孩子們了,好想他們,不知道過年的時候能不能見麵呢?
這些天都無聊透頂了,每天的任務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去和張叔聊聊或者和張優笙聊聊,又或者陪張優弦逛逛。奇怪的是柳兒見到我都是抵著頭走開,連招呼都沒有打。
有一次我和她麵對麵碰上,我對她笑了笑,想問他個事兒呢,誰知她跟見了鬼一樣轉身就走。讓我不得不審視自己,難道我長得這麽可怕嗎?
和張優笙在他“辦公室”的時候,就忍不住對他抱怨道,“你說,到底怎麽回事嘛?柳兒為什麽看到我向看到鬼一樣,躲得那麽快?”
張優笙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我就知道問他也沒用,隻是借著這個借口來和他見麵罷了,雖然他很忙,忙的每天隻有時間看賬單,果然說是工作的男人最帥氣。
張優笙棱角分明的臉龐微微低下,雙眼認真的看著手中的賬單,時不時的拿著毛筆寫幾個字。他嘴唇抿住,是好看的橘紅色,讓人忍不住親上去。
“冬音。”張優笙突然叫我一下,我“啊”了一聲問,“怎麽了?”
張優笙把手中的毛筆放到筆架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眼神無奈的看著我,“你這樣我沒法工作。”
我想說,既然這樣就別工作了吧。可是我到底沒說出來,隻好笑笑說,“那你坐,我去看看有沒有吃的,給你飽飽肚子。”最後還加上一句,“我親手做的哦!”
張優笙沒說話,隻是抿嘴笑了笑,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
我轉身就出門,我都走到門口了,想起一件事,馬上又轉回來,看到滿意的看到張優笙疑惑的目光,然後又在他驚愕的目光下親了他的側臉一下,“等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臉紅的跑開了,一出門,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就背靠在牆上,拍拍自己的臉。啊,這感覺,真像是現代的那種辦公室戀愛哦!其實我最向往的就是這種愛情了,讓人感覺很真實,又很性感。
歡快的沿著走廊準備下樓,張優笙在最高層樓,第三層樓上,這層樓的包房一般是西京有頭有臉的人的專用包房的,所以平常幾乎都沒有人來光顧。第二層就是稍微好些的包房,平常富貴些的客人會去。第一層樓就是大廳了,無論什麽客人都能上座,也沒有所謂的最低消費。而第二層以上會按照包房的裝修程度設定不同的最低消費。飯菜的價格居然都不一樣!
而酒樓後麵開始就全是一間間客房了,客房也同樣是有好有壞也有最差的。
可真是奸商啊,心裏罵了聲張優笙,又不禁為他開脫,經商這麽厲害,那以後跟著他不會有苦日子嘛!要嫁就嫁有錢人,這句話果然不錯。
走過一間包房的時候,門突然一開,我的鼻子就剛才被撞了上去,我“啊”的叫了一聲,連忙蹲下身子捂住鼻子,眼淚都快出來了。好疼啊!
怎麽?今天這層樓居然來了客人?
“姑娘,你沒事吧?”開門的人聲音極為好聽的說道。但是語氣裏絲毫沒有關心人的意味,反而讓人覺得此人一點感情都沒有。
氣得我想罵他,一摸鼻子,唔,有液體流出來,天,流鼻血了!美男都沒見到我流個毛鼻血啊!一站起來就指著那人的鼻子罵道,“能沒事嗎?瞧我的鼻——啊!”
我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就被眼前的人也驚到了,這個人……這個人——
他一張臉如雕刻般,卻又不顯得刻板,反而有種柔和感,雙眉纖細直入發鬢,雙眼細長如丹鳳,兩顆眼珠如黑寶石一樣鑲嵌其中,鼻梁高挺,嘴唇微笑,右臉上有個小小的梨渦。
不是說這人有多帥讓我驚住了,而是他是那日在茶樓遇上的“好心人”!
我大呼道,“原來是你!”
他眼裏閃過一絲疑惑,馬上又恢複正常,嘴邊還笑著,“請問姑娘是……”
好吧,原來把我忘記了啊。可是隻一會兒,他眼裏又閃過一絲不確定,然後一絲了然,再然後開口說道,臉上帶著微笑,卻讓人感到疏離,“原來是那位贈梅的姑娘。”
我點頭,有些尷尬,“唔,算是吧。”
他也朝我點了下頭,很有禮貌,“姑娘在此處吃飯嗎?”
我再點頭,“算是吧。”
“姑娘的鼻子可還好?”他問。
我摸摸鼻子,然後手上染滿了我的鼻血,繼續尷尬,“不疼了,你繼續吃吧。”
他還是笑著,真怕他臉上的笑僵硬掉了,是我的話,可笑不了那麽久。“姑娘還是去看下大夫吧。”他轉頭示意裏麵的人出來,裏麵那人一出來看到我的樣子就一愣,皺眉不語。然後才遞給我一錠銀子。
我沒接,他以為給的少了,他身邊的下人又遞給我一錠,我才搖手說道,“不必了,我不是小氣之人,不過鼻血而已,既然是認識的人,那就免了吧。就當是還了你上次的恩。”
我想他也不會是那種揪著我這個“恩”不放的人吧,我這樣說,也解除了我以後的後顧之憂,免得有那天他還真的來找我還“恩”那可怎麽辦?不過也還好,那株梅花等不了那麽久吧?
心裏正偷笑著呢,誰知他好像看出我想什麽來了一樣,眼裏帶著玩味,嘴邊露出個有點邪惡的笑來,眨眼間,他又恢複了原本的謙謙君子模樣,好像我看錯了。
他說,“那就可惜了,那株梅花,在下忘記帶來了。”
我幹咳一聲說,“不必了,梅花就送給你吧。”
他又說,“這可不行,姑娘那日說的是讓在下有困難之際還於此梅,這會兒貌似是姑娘有難……”
我奇怪怎麽一下子就繞到我有難了呢?明明是他開門撞我的鼻子在先啊!可是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繼續說道,“今日之事在下有錯在先,請姑娘請個大夫來看看,哦,對了,在下的屋裏正好有位大夫,姑娘就將就看下吧。”
說完,他就讓他那個下人去把大夫請來。我依舊沒反應過來,等那位大夫給我看好後,大夫才說,“公子,這位姑娘無大礙,鼻子上也沒有傷痕,隻青了一塊,隻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他點點頭,然後看向我,微笑。可是我總覺得他的笑,像隻狐狸,“這位大夫是我的私人大夫,平常隻會給我看病。他醫術了得,算得上秦神醫之後。”我正納悶他跟我說這些幹嘛呢,他又道,“今日姑娘有幸被秦神醫的弟子看病也算是三生修來的福分。算起來,姑娘又欠我一個情。”
“啊?”我呆呆的隻發出一個音節。
他繼續笑,笑啊笑的,瞧他那可惡的丹鳳眼,可不正是一雙騙人的狐狸眼麽!我也這才反應過來,我被他繞進去了!
“什麽什麽?怎麽可以這樣!明明就是你撞的我啊!”我不滿。
“姑娘剛才不是說,免了麽?”
唔,我有說嗎?我好像有說的。可是,我是指贈梅那件事啊!梅花沒還回來人情依然在,現在居然還被又繞到欠他一個人情了!那算起來,我豈不是欠他兩個人情?要報兩次“恩”?
我怒視他,可是一看到他,他就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那雙鳳眼不知道是怎麽長的,這時候看過去還真是淚眼汪汪,可憐無比委屈無比啊!明明委屈的是我好不好?!可是他這副眼神讓我想生氣都生氣不起來了。
心裏想著,反正這次也許就是最後一次見麵了,以後也不一定就碰的上,繞進去就繞進去吧。於是我很大度的對他笑了笑,“那公子你慢用,我先走一步。”
然後仰著頭很驕傲的從他身邊走過,卻看到他的下人和他的那位“私人”醫生都有點憋笑的感覺。連他也是這個樣子,好吧,以後他的外號就是狐狸眼了!簡直就是隻可惡的狐狸!外麵的江湖郎中都沒這麽厲害,忽悠人的本事還真高!幾句話一說,我就被賣了,而且我居然還可恥的認為他是對的!
等我走到一半路時,聽到後麵那隻狐狸眼說道,“在下吳勝,敢問姑娘芳名。”
吳勝?你就是個沒有腎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