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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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娘足矣!
    “你對你的兒子們似乎太好了吧。”張優笙冷酷的話中帶著一絲醋意。
    唇角禁不住微微揚起,內心也溫暖起來,我溫柔的回答,“他們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責任。”
    他哼了一聲,沒說話。我想他是明白我的,後麵一句話就是,你不是我的責任,張優笙。我有必須好好待他們的理由。過了一會,他暗啞的聲音才響起,“走,陪我去賞月。”
    我點點頭。
    張優笙很貼心的給我披上鬥篷,然後才拉著我,走到院子去,雪還在下,下得不大,隻偶爾掉落幾片雪粒子下來。他抱住我一躍,就到了屋頂上去。這時的屋頂白雪皚皚,像是鋪了一層潔白的地毯。他把自己身上的鬥篷鋪在屋頂,讓我們好坐在上麵。
    我靠在他身邊,看著天空的煙花,因為時間還早,這裏的煙花放的也比綿山鎮的久,綿山鎮比西京小多了。煙花爆竹類的,也不過才半刻鍾一刻鍾時辰就放完了。而西京就不一樣了,這邊放完那邊放,好像在比誰家放的好看,誰家又放得最久。
    我們就安靜的坐在屋頂,誰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天空綻放的一朵又一朵煙花,然後散開,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很久過去了,放煙花的才慢慢散去,夜空也變得安靜起來。隻有飄飄悠悠的雪,和漫天的星辰。
    我們倆相視一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的微笑。張優笙的懷抱是如此溫暖,讓我舍不得離開。如果可以,就讓此刻停留下來,時間慢點過去,慢一點,再慢一點。
    此時無聲勝有聲。
    張優笙的臉慢慢靠近我,我垂眸,不敢看直視他的雙眼。隻覺得冰涼的唇碰到我的唇,然後馬上變得火熱起來。
    就在他準備深入的時候,一片瓦片掉落地上發出“砰”的一聲,心裏一緊張,馬上離開了他的唇。瞥見張優笙雙眉緊蹙,又見他站了起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腳尖點地飛奔至另一處屋頂,接著那邊比這裏略矮一點的屋頂就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張優笙抓住了他,黑衣人很厲害,二話沒說就出手反擊,似乎要和張優笙不死不休。
    兩人就在這屋頂上演了一場武林高手對決賽。
    我看不出誰強誰弱,隻看到張優笙和他對打著,招式多而繁華,看得我眼花繚亂。雖然我不太懂這個武功,但是也看得出,那黑衣人似乎想逃,但是每每要逃掉的時候就會被張優笙牽扯回來。
    他們就這樣一來一回,又跳上了另一屋頂。偶爾又會有瓦片掉落下來,發出聲響。
    我急急忙忙的站起來,還得小心自己不會摔下去,我緊張張優笙會不會輸掉?
    那黑衣人似乎也注意到我了,眼睛淩厲的朝我看了一眼,我楞了楞,然後看到她手伸進懷裏,不知道要拿什麽。我急了,兩人先都沒有武器傍生,要是這會兒黑衣人拿出什麽匕首來,張優笙不久慘了?
    不顧危險,朝他們走了幾步,邊走邊低聲喊道,“張優笙!小心!”
    張優笙顯然也注意到了,早黑衣人一步抓住了他伸向懷裏的手,然後隻憑一手和他對打。可誰知,黑衣人的這個動作隻是個幌子,他腰柔軟一彎,一隻筆直的腿就岔開張優笙和他的手,然後穩穩站住,又一彎腰,另一隻腳再借力往地下一點,差點踢到張優笙,卻在一公分處停頓下來。然後翻了幾個身子就一跑不見了蹤影。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動作——簡直就像是體操運動員啊!不僅身子軟而韌,而且動作優美,簡直……簡直不像男人會有的動作!而且他的腰那麽細,身材也比較嬌小……
    黑衣人走後,張優笙身子晃了晃,我很快注意到他有點不尋常,難道被打傷了?可是黑衣人明明就沒有打到他啊。
    “張優笙!你沒事吧?”我像做賊一樣,低聲喊道。
    張優笙勉強轉過身朝我看過來,離得遠了,我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也能感覺到,他好像是喝醉了酒,身子搖搖晃晃,幾乎要掉下屋頂!
    我心差點跳出來,也不做多想,提步就往他那邊跑過去,還好兩個屋頂挨得比較近,我也不費多大力就跑到他站的屋頂上。一路上也算有驚無險,但是張優笙著急緊張的眼神我是看了個透,他伸手欲抓住我。
    我也伸手,就在兩手相碰的時候,他身子一歪就摔倒在屋頂上,然後沿著屋頂滾下去。我腦袋一片空白,身子下意識的撲過去,緊緊抱住張優笙,我也發現張優笙已經昏迷過去了。
    我們就一直滾著,滾著,然後身下一輕,我知道我們倆肯定離半死不遠了……我們滾到邊緣,掉了下去了。
    我費盡全力抱住張優笙,也盡量抱住他的頭,不讓他的腦袋被什麽東西磕著碰著。雙眼緊閉,一心祈禱著,地麵上的雪厚點,再厚一點,這樣摔得不疼……
    想是一回事,事實又是另一回事,當我們摔地上的時候,我才知道有多痛。而且是我著地,張優笙在我身上,我幾乎被他壓得吐血,腦袋也一暈,然後完全就沒了意識……
    其實,我掉下屋頂的唯一想法是,古代的屋頂太坑爹了,為什麽不是平的而是斜的?
    摔下屋頂後,我做了一個夢,夢裏麵似乎出現了我的爸媽,他們都哭著問我去哪裏了,我微微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我回家了,心裏正開心能和他們重逢呢,撲過去想抱住他們哭訴在古代的點點滴滴。可是等撲過去後才發現,爸媽樣子變了,一個變成了張優笙的樣子,一個變成了——他是誰?我不認識,可是卻很熟悉。
    我皺眉思索著,可是怎麽想都想不出我有遇上過這個人。
    再看看張優笙,他一臉的痛苦,眼裏帶著深深的眷念,愛戀,他看著我,我心裏一緊,下意識的想抱住他。和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一見到爸媽就想著回家了,對不起我把他忘記了。
    可是中間橫插進一個人,就是那個我覺得熟悉的人。他麵部被頭發擋住,看不清神情,隻留下一個略有清渣的下顎,顯得成熟嚴謹,卻又很帥氣俊美。光這一個下巴就看得出此人是個英俊無比的男人。
    可是,他到底是誰?
    腦袋突然痛了起來,太陽穴一緊,然後一鬆再一緊。擋住我和張優笙碰麵的人離我越來越近,而張優笙離我越來越遠,伸著手似乎想抓住我,可是怎麽都抓不到,隻能慢慢遠離,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
    我憋出聲音問麵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你……是誰?”
    “阿音,阿音……你不記得我了?”
    “阿音,記住,往南走,等事完了我就來找你……”
    “阿音,我娶你可好?”
    “阿音,阿音,阿音……”
    頭幾乎爆炸,好痛,好痛……
    誰,誰一直在說話?快離開我的頭,我蹲下身子抱住頭,麵前那個人還沒離開,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忍著頭疼看他,看到他不厚不薄的唇抿住,似乎在笑,又似乎沒在笑。
    他到底是誰?
    一夢一夜,我醒來的時候滿頭大汗,後背都被汗濕了,我大口喘著氣,急欲呼吸新鮮的空氣,否則我會被憋死的。
    “冬音!你醒了!”耳邊傳來悠心驚喜的聲音,她忙著走過來,手裏端著一碗水,把我扶起來喂我喝了一口。
    我渾身酸痛的靠在悠心的肩膀,虛弱的問道,“怎麽回事?我怎麽在床上?”我記得,我明明和張優笙從房頂摔下來了的,然後我就被摔暈了,後麵……我就記不太清楚了。
    悠心把碗放在小幾上,又小心翼翼的扶著我躺在床上,給我蓋好被子,然後才說道,“你還說呢,我起夜的時候瞧見你一人摔倒在雪地裏,可把我嚇壞了,好不容易把你弄了回來,你說你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屋裏睡覺跑外麵去幹嘛?還好我起夜,否則你不是一個人要在雪地裏呆上一整夜了?”
    我“唔”了一聲,沒回她的話,隻是覺得奇怪。
    明明就是我和張優笙摔在一起的,怎麽變成我一個人了?而且由於張優笙的話,我對悠心就更加起了戒心。而她現在說的話簡直漏洞百出。第一,我和張優笙摔落屋頂,我是知道的,可是我都已經跑過了聞香居的屋頂,而是別人家的屋頂了,再摔也摔不到聞香居的院子裏。她不會遇上我。第二,她不可能會到外麵來上廁所。起夜等於上廁所,大半夜的,而且還是大冬天的,好的客房裏都有馬桶在,沒有馬桶的也有夜壺,姑娘家家我相信寧願快點麻煩點也不願走大老遠跑到樓下院子後麵去上廁所啊。第三,柔柔弱弱看著好比林黛玉的嬌小姐模樣的悠心怎麽會有力氣把我弄回來?
    好吧,第三點不算成立,因為她能找人幫忙。
    可是第一第二呢?
    “冬音?”悠心看我不回她,叫了我一聲。
    我看向她,她也看著我,她眼睛清澈,沒有一點雜質,仿佛山野間的一汪泉水,幹淨明亮。她的笑容溫柔可愛,就像一隻純白的小白兔。毫無危險。
    可是,我不得不質疑她。
    她是不是太過純淨了呢?純淨幹淨的不像是不知世事的大家閨秀。反而有點做作裝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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