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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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妃涅槃!
    一道刺眼的綠色光束從玉璧中孔乍然噴射而出,直衝頂梁;光束應該是和中孔相同粗細,而且源源不絕,仿若在玉璧中生了根。所有人都吃驚不小,除了老成持重的一個年長女子和說不出話的明千雪,其餘的紛紛大呼小叫起來。
    那右手還印在玉璧上的女子驚嚇最甚,因為她右手的虎口正在中孔位置;綠色光束的倏然而出她可是毫無防備,一驚之下脖子後仰,身體在座位上晃了晃險些摔倒。好在那綠衣姑娘不但手上托盤穩穩當當,還能另外抽出一隻手來扶住了她。
    “不要慌,很快就好了。”
    可對剛才還臉色紅亮,這會兒就一片慘白之色的女人來講,這樣的安慰一點兒作用都沒有。
    那女人想要抽回手,但任她怎麽使勁兒折騰卻都徒勞無功。周圍的人群情緒變了又變最開始的驚訝變成綠色光束穩定後的頗感有趣,然後見到當事人臉色從紅亮瞬間變成慘白,又都不禁感到害怕恐慌。難不成這是什麽妖法,吸了人的精氣煉製什麽東西?
    當下對麵一排客座上的人都站了起來,腳步悄悄向門口的方向移動,準備尋找時機衝出門去。明千雪坐在最近的位置,身上也不覺冷汗涔涔。可惜她正在人家的眼皮底下,想要偷溜怕是都沒有機會。
    正在這時,那道光束忽然一下子消失了,就像出現的時候一樣詭異。而那個臉色慘白的健壯女人抽手的力道過猛,連人帶座凳向後摔去。
    明千雪下意識的從座位上探身,一把就將那女人慌張揚起的手臂抓住;而另一邊也有個侍女伸出手來,將女人扶穩坐好。明千雪一看,幫忙的侍女正是負責送上銀幣的那個。
    “各位鄉親稍安勿躁。”那綠衣姑娘分明把人們的恐慌和偷溜行動都看在了眼裏,臉上卻還是笑眯眯地,“還是先請各位落座吧,難道大家不想聽木家解釋清楚?我們家主何時害過人了?”說著,她環視廳裏的幾個人一圈,眼睛裏竟含了一絲俏皮和戲謔。
    那幾人都訕訕地也跟著笑了笑,嘴上喏喏應著,又坐回了大廳右側的座位。
    “再說,想必剛才幾位鄉親也看出來了——第一個走了的文大娘認識我,那是我們家的鄰居。我也是來木宅做事兒的,若是真害了人,以後還用不用出這木宅大門回去見我姑姑了?
    明千雪聽這姑娘口齒伶俐,又見廳中幾人頻頻點頭,自己也放了心。再瞧瞧左手邊剛才麵色慘白的女人,眼下臉色又恢複了紅潤,顯見是沒有什麽損傷,大概剛才隻是驚嚇過度。隻是這番異象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木宅用這麽個奇怪的玉璧到底是想找出什麽人來?真的是治病這麽簡單?她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各位鄉親,這塊蝴蝶形的測靈石是家主暫借而來的,咱們平民其實根本用不上。隻有貴族大人們才需要用它來看等級之類,具體的小霞也不清楚。剛才大家都看到的的光束,小霞倒是最清楚不過。你們看!”
    說著,小霞示意一旁的侍女過來,然後將托盤交給對方,自己用右手印上了玉璧。
    霎時,竟然有一束同樣的綠光從玉璧上射了出來!
    這回眾人已經有了經驗,所以雖然都瞪大了眼睛,但驚惶恐懼的心態卻都沒了,左右相鄰的還嘀咕起來
    “真的啊,怎麽都一樣!”
    “咱們要按上去會不會也噴光柱啊……”
    “看來真沒事兒!”
    約莫跟剛才光束維持的差不多的時間,小霞製造出來的光束也消失了。隨後她從從容容地將手拿了下來。然後對大夥兒一笑“這個綠色光束是木屬性的標誌,如果我猜的不錯,剛才這位大姐的姑姑應該和我的姑姑一樣,是從東域過來的。”
    明千雪心裏一動,這個什麽測靈石居然能知道人來自哪裏?
    她身邊的那個健壯女人已經在猛點頭了,嘴裏還說著“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從東域來的都是這個什麽木屬性嗎?為什麽前麵幾人都不出那嚇人的光啊?”
    “這塊測靈石是中域的奇石凝成的,但凡是中域土屬性的人,手按上去都不會有光束射出來。換了其它四種屬性,像咱們木屬性就是綠色光柱,火屬性的就是紅色光柱,金屬性是白色,水屬性是黑色。”小霞清脆地聲音稍頓了頓,然後接著勸慰道“所以大家不要怕,測靈石需要時間才能穩定測出大家的屬性,不是一碰上就能把手拿開的。還有,家主說了,凡是他域遷徙過來的鄉親比不了土生土長,所以格外體恤,每人贈十個銀幣。”
    這木家家主果真是透亮啊,明千雪在心底感慨,與其說是因為人家搬遷而來多給了報酬,倒不如說是壓驚費。
    等那女人歡天喜地接了裝銀幣的錦袋告辭之後,綠衣姑娘小霞就來到了明千雪麵前。
    此時明千雪的心裏倒是有了些躍躍欲試,是不是她的手按上去就能出現紅色光束?她邊想邊伸出了右手。
    “報告家主,剛才有十三人通過了主持大人的除塵界,已經被帶往棲蝶院。”
    管家微微躬身,對主位上的木凝香匯報了剛才的情況。
    木凝香頷首,示意管家退下之後,剛才還一派從容的神色間卻隱隱帶了擔憂。她轉向主持問道“主持大人,人數這麽少,真能找到您說的那個天賦異稟的火屬性?”
    那除塵界是主持大人預測之後著意布下的,就是為了找出陰陽五行屬性純粹之人。
    說到屬性純粹,還有一段故事。十幾年前的某日,主持大人正在神廟內打坐,卻突然感覺到大殿中有股力量潮水般湧向木羅鎮。她頗感奇怪,雖說主持皆出身貴族,但貴族修靈所需的主要是靈石之力,這股神廟的力量平時並無所覺,想來應該是古籍中所提到的信仰之力。
    她追隨這股力量,一路摸到了一所古宅,發現這異動竟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娃引起的。這古宅就是木家,小娃正是木蝶衣。當時的木蝶衣第一次心口劇痛,小小的人兒根本說不清楚,隻氣息奄奄哀哀號哭。
    當時的木凝香還不是校長,隻經營家族產業;見主持大人忽然現身,頓時如遇救星。
    主持果斷地以木宅院牆為界,施展了靈封之術,阻隔了信仰之力。
    好奇之下用測靈石查探原因,發現這小娃兒的體質竟異於常人——正是傳說中的至陰土屬性體質。至陰體質四千多年來據說隻有五大貴族的始祖才具備。如果不是因為主持自身靈力修為止步於五級大靈師,轉而致力於精修天道博覽群書,她也不會從測靈石的變化上確認至陰體質。
    當時的木蝶衣還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木婉兒。因為測靈石為蝴蝶形狀,小女孩兒的手貼上去時蝴蝶轉作杏黃之色,如披新衣,實乃主持平生僅見;故贈名蝶衣,時常問候,並叮囑不可出了木宅。
    春去春來,女孩兒年歲漸長,不可能局限於木宅活動。而主持一直沒弄明白為何信仰之力會讓木蝶衣患上心疾,所以她隻能在神廟周圍又用靈封術布下了結界並時常加固,蝶衣的禁地從此唯餘神廟。
    可蝶衣對神廟的向往成了木凝香的隱憂,直到被延請至初校做了校長,與鎮長大人接觸增多,請其為木蝶衣施了追蹤躡術才放了寬心。
    如今木蝶衣已經長大成人,對家族產業悟性頗高,二十三歲就住進了曆代第一天才的居所丹閣。隻是心疾偶有發作,幸好並無大礙。這次花火會頭天散步歸來,突感心髒不適,倒也並未真的讓木凝香失了方寸。隻是昨夜夢中女兒告別,頓覺不詳;晨起早早派人到神廟接了主持大人,一番掐算之後,心總算放下了一大半。
    主持大人預知木蝶衣平安無事,且將因緣際會遠走高飛;這一切都著落在一個純粹火屬性之人的身上,那人就在木羅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