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臥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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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妃涅槃!
唐聆月這個執法隊長其實大多時候都隻是掛了個名頭而已,底下三個小隊隊長都很精明強幹;該做的事情鎮長大人和執法長老交待下來之後,她轉手就指使三個小隊長去折騰了。以至於後來不少事情上上下下直接越過了她,都去找第一小隊隊長——唐安。
執法隊下屬的三支分隊,其實恰都是木羅鎮三大修武世家的子弟第一小隊唐家,第二小隊寧家,第三小隊沈家。
原本這些人都被打散之後混編的,後來發現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經常會有一些內部摩擦,甚至也有自己隊裏的人故意拖後腿的現象。所以鎮長大人幹脆定下規矩,三姓及其門下學徒弟子各歸一隊。這樣一來不但省去了很多小隊內的風波,而且經常可以用來激勵小隊之間的競爭,一舉兩得。
唐聆月的隊長身份也是鎮長大人在五年前強加上去的,而且答應了她隻要不是重大的事件發生,她可以隨時“休假”。
見貴族大人如此有誠意,唐聆月又不是韋鳳三,她不可能以駁鎮長大人的麵子為己任,索性答應下來。
不過打她上任以來,要說重大的事件,像木宅被毀、抓到不少別域武者的事情還真是頭一回。不過這些她唐聆月隻是負責走個過場,那個程霞死活不開口,其他的武者居然都是被控製了的半傀儡,還是早早交給鎮長大人決斷才是。而且據說主持大人給自己收了個義女,她聽說之後心裏頭一直裝著這事兒;隻是程霞自殺未遂耽擱了她的時間,要不然她早就回家來看義女了。
“月姨,我把人給你帶回來了!”
隨著小安清亮的聲音,唐聆月抬頭正好看見三個姑娘先後從大廳門口走了進來。自家侄女就不說了,天天看都看膩了。她的目光主要還是投在後麵的兩個姑娘身上前麵的一位身姿窈窕,行動間如弱柳扶風,別有韻致;麵孔尋常,那一雙狹長鳳目卻如含盈盈秋水,分外動人。再看後麵的那個,雖然身體纖細卻感覺力量內蘊,五官端正耐看,皮膚白皙細膩,正可謂清秀佳人。
“小安,這哪一個才是我的寶貝女兒啊?”
唐聆月從座位上站起身,笑嗬嗬地迎了上來;還不知道到底哪個是唐婉兒,嘴裏已經寶貝女兒的叫上了。三個姑娘都忍不住有些想笑,小安是毫不掩飾地笑了出來,木蝶衣有幾分羞澀,葉離卻是個看戲的。想著自己直接有了唐老太太這個婆婆,倒是連姑姑都省了。
“婉兒別說,讓月姨猜猜。”小安存心要逗逗自己的武癡姨娘兼上司,調皮地加了一句。
可惜,唐聆月已經上前一把拉住了木蝶衣的手,嘴裏連聲地說著“好孩子好孩子,跟著姑姑我,保證不會讓你再受那幫子人的算計了,你就放心吧!”
“月姨怎麽知道我不是婉兒?”木蝶衣身後的葉離有幾分好奇地發問。
“你身上明顯有功夫,我這乖女兒可一直都在家裏養身體,還被奸人所乘傷到了幾分。她怎麽會修習丫頭你那樣的上乘心法?”
這兩句話不要緊,驚倒了在場的三個年輕人。
唐聆月先是對三個人的表情感到不解,隨後搔搔頭上為了審訊專門挽起來的發髻,“怎麽?你們是不知道婉兒精神衰弱脈象有異,還是不知道葉離身懷上乘心法?”
除了木蝶衣對“脈象有異”這句話微微怔愣之外,另兩人都齊齊搖了頭。
“小安,你去探探她們兩人的經脈。”唐聆月吩咐,然後又將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心裏越滿意。隻是想著唐婉兒的身子骨需要好好的調養,最好是用唐家的獨門心法溫養一下經絡,調理一下心神。
小安此時已經輕輕扣住了木蝶衣的右手脈門,半晌放開,又走過去搭上葉離的手腕。然後一挑大拇指,對唐聆月讚道“月姨不愧是六級大武師,我隻能模糊地感覺到了一點兒。確實如您所說,婉兒經脈波動迅速,顯然不太對勁兒;葉離脈象卻平穩有力,不像是個尋常平民啊。”隨後又轉向葉離“葉離,你不但麵貌變了許多,嗓子也能說話了,而且昏睡一覺之後,還突然學會了武功心法?”
葉離聽了兩人的說法,終於明白她們指的是江嵐師父的采氣手印。原來這竟然是上乘的內功心法?愣愣點頭之下,葉離聽見了小安帶笑的聲音“那祈禱木羅神也讓我睡上這麽一覺吧!等我醒過來就變成了絕世高手,把月姨給超過去。”
唐聆月聽了,頗為豪邁的哈哈大笑“好啊小安,我早就膩味被大夥兒第一天才第一天才的叫了,年輕一輩中就你還有這個資格跟我挑戰啊!不過現在我有了寶貝女兒,可得好好培養培養!你要是再不努力,婉兒沒準兒後來居上,把你給比下去了!”
木羅鎮執法公所的門前總是非常冷落,因為這裏常年散發著陰冷滯重的氣息。尤其是公所後院的一排排牢房,這種令人膽寒的氣息比之別處更為明顯,讓人遠遠就想避了開去。
某間重犯牢房,一身黑色貴族長袍的執法長老此時正冷著臉,盯著地上未幹的血漬。
這個程霞看起來頗受重視,昨夜妄圖自斷經脈,已經被唐聆月出手製住;現在卻人影全無,顯然剛剛被人救走。她執法公所的大牢什麽時候成了人家隨隨便便來去自如的後院!
“一定是個在我之上的貴族!”執法長老心頭又怒又驚,但她也明白苛責執法隊的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來人都能瞞過她的幻力封鎖,這些武士又怎麽能應付得了。貴族靈師主要擅長遠距離攻擊人的精神,就算高級武者在精神力上往往也要遠弱於普通的低級靈師;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如果靈師被自己幻術攻擊範圍之外的武者近距離盯上,她們的肉體又不堪一擊。
“報告長老,鎮長大人已經到了!”一名執法隊武士跑過來稟報。不待執法長老出迎,鎮長大人韋衝一已經邁步進了這間牢房。
“逃了?你們早上用過刑嗎?”韋衝一四下一望,信手揮出,一道靈光滑向地上的血漬,一閃而沒。
執法長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應該沒有用刑啊!也許血漬是弄斷鐐銬時劃破的?還有您看,那些個半傀儡……”
韋衝一挑眉“還能活下來的全都轉送到神廟,交給韋鳳三處理。死了的就讓人埋了吧,這些人怕是也早就活夠了。”話剛說完,她忽然“咦”了一聲,邁步出了牢房,朝木羅湖的方向眺望過去。
“鎮長大人,怎麽?”執法長老情知鎮長大人有所發現,但是木羅湖方向不是神廟嗎?難道,入牢房劫走程霞的人竟然逃往神廟?
韋衝一微合雙目,雙掌在胸前交錯滑動,不多時,一個透明的靈力幻珠出現在她的雙掌之間。執法長老湊過去定睛一看,那珠子中顯現出來的可不正是奄奄一息的程霞嗎?隻是此時她正被人背著,在叢林間的小徑上快速移動。
“啊,那是去往臥牛村的路!”
“沒錯沒錯,大前年臥牛村鬧蛇仙的時候我們都去過!”
執法長老還沒看出到底是臥牛山的什麽地方,一旁的兩三個執法隊武士已經認了出來,紛紛問道“大人,我們要不要追過去?”
執法長老此時將目光看向了韋衝一的神色,此事還需要韋衝一來拿主意。鎮長大人什麽時候給這個程霞也施下了追蹤躡術,她還不得而知,所以也不曉得到底鎮長有什麽打算。
“遠遠派人裝扮成樵夫盯著,再找一兩個跟臥牛村的人有親戚關係的武士回去看看,不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是!”執法長老答應一聲,隨即帶領執法隊武士下去部署安排。她歎了一口氣,看來唐安這個小隊輪休是沒可能了,還是趕緊派人將她給找回來執行公務吧。
命令傳到唐家的時候,唐安等人正陪著唐聆月在閑話武功。
“跑到臥牛村了?”唐家一大一小兩個執法隊的頭頭聽到消息都站了起來,看來那年所謂的蛇仙作亂果然是有內情的。
木蝶衣臉色凝重,終於將昨天想問的話問出了口“小霞她真的是害我木家的惡人嗎?”
唐聆月轉過頭對她眨了眨眼,“婉兒,那程霞是木家的侍女,木家上下都出了事,她卻跑了出來,你說可不可疑?不過這事你別操心,注意身體,姑姑會辦得妥妥當當的,回頭當故事說給你聽。”話一說完,示意小安和她一起跟前來傳話的武者出了大廳,直奔執法公所去了。
葉離聽得明白,不禁對唐聆月這個人另眼相看——此人看上去豪爽大方,讓人以為她肯定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沒想到在蝶衣這件事上卻細致入微,一點兒口風都不露,真是難能可貴。
“婉兒,你姑姑說得對。好好將養身體,日後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木蝶衣此時已經反應了過來,唐家的這位姑姑從頭到尾都沒把她身為木家女兒的身份帶過一個字。即便有人就在身邊聽她們談話,也沒人能把她聯想到木家的身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