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妃涅槃！
    “我們桑家對你不好嗎？對你們蒙家不好嗎？你這樣不是忘恩負義吃裏扒外是什麽！”桑柔覺得姐姐說得太客氣了，“你背叛了我們桑家！”
    “哈哈哈哈，被人背叛的滋味如何？想不通的時候痛苦是不是更深？”那矮個子蒙瑤突然縱聲大笑，似乎突然被桑柔的某些字眼觸動“我們蒙家當年也想不通啊，現在終於輪到你們桑家人了！”
    “如果不是這些人來得太晚，又怎麽等到我這一輩才報了仇！”蒙瑤的眼中忽明忽暗，剛才的狂笑過後，卻突然又陰鬱起來“可惜還有你們，還有你們沒死！你們為什麽不死？！”
    桑疏和桑柔都怔住，蒙瑤的話是什麽意思？
    “哈哈！哈哈哈！別以為我會給你們說明白！！！我就是死了也讓你們一輩子糾結，一輩子痛苦！想想我以前對你們有多好吧，仔細想想。桑疏，你小時候兩次差點被蛇咬傷都是我冒死救的，想想吧！桑家人都該死，但是我卻不能讓你在那時候死，因為我隻想讓桑家人死在我手中！”
    蒙瑤臉上因為大笑而分外猙獰，那雙瞪得快要裂開的眼睛卻突然湧出了淚水。
    “她瘋了，瘋了。”莫淺向後退了一步，這樣的場景比血肉橫飛的好不到哪兒去；還是林子軒和葉離聰明，早早回去休息了。
    蒙瑤剛才掙起的身子突然萎頓了下去，大量的血液從嘴角流出。
    莫淺啊的一聲驚叫，桑疏和桑柔才從愣神中醒過來；隻是已經晚了，蒙瑤咬舌自盡，扔下一大堆讓她們震驚懷疑的話就這麽自行了斷。
    桑疏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桑柔看著蒙瑤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突然扭頭抱住桑疏的手臂“姐，我怕！”
    桑疏機械地拍撫著桑柔的肩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蒙瑤的屍身開始慢慢消失；就像神廟裏的一柱香，嫋嫋而去。濃烈的香氣綻放在這間陰森的牢房，莫淺忽然就吐了出來。這香味與桑洲沙堡的相差無幾，即使當初掩了口鼻，她還是瞬間就確定了這點。
    吃早飯的時候葉離見到了臉色蒼白的桑疏和桑柔，還有一臉困倦的莫淺。聽說了蒙瑤的事情，葉離也一陣唏噓；忽然想到好像在某本書中曾提過一個叫蒙夜的女子，曾因斷人生死而惹上官司，後來就銷聲匿跡了。
    “你說什麽？斷人生死？”桑疏的聲音有些喑啞，卻又透出一絲尖銳。
    “不知道是不是記錯了……”葉離皺眉，她並不確定，但是蒙姓好像也並不多見。
    “姐，我們家，什麽時候有的預測能力？”桑柔的話問完，沒有人回答。四人都沉默了下來，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但是誰也不敢去揭開。
    林子軒打著哈欠出現在餐廳門口，差點沒撞到門框。摸了摸鼻子，他眼光一掃，越過不少鐵血傭兵吃飯的桌子準確捕捉到了葉離等人的身影，慢悠悠地晃了過來。
    “不好吃啊？”林子軒瞄了瞄幾人麵前沒怎麽動的米粥和饅頭小菜，坐了下來。
    抄起一個饅頭，林子軒咬了一大口。他雖然吃不吃沒什麽打緊，但熱鬧是要湊的。“吃吧吃吧，吃飽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你們在這裏集體發呆算什麽事兒。”昨晚的情況他不用打聽也知道，絕對不會很愉快。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你的命運。就像赤焰那邊，冷無涯到現在也沒消息，燕沙耗力過渡需要長時間的休養，日子還是一樣要過。幸好那邊的時間真的很短很短，讓人不至於抓狂。
    “喂，大個兒，你叫什麽？怎麽好像從沒見過？”一個臨桌的傭兵扯開笑容，跟林子軒打招呼。
    林子軒看了一眼開始默默吃飯的幾個女人，索性捏著饅頭去鄰桌坐下交流感情了。莫淺瞪了林子軒一眼，葉離卻覺得這樣的林子軒真是與“眾”不同，如果那三個男人可以算作“眾”的話。
    任如煙派隨侍尤娟來招呼這幾個人的時候，林子軒竟然跟一大片女傭兵都混熟了！臨走的時候那群人跟他頻頻揮手，就像送別什麽大人物。
    “昨晚的是兩批人，不過都是別人手底下聽命的。先到那批的頭兒是個大武師，擅長偷聽和隱藏，手下大概有五六十人，目標是天玉蟾蜍，搶來做什麽用這小蝦米就不知道了。”任如煙臉上一絲倦容都看不到，神色依舊淡然，簡單說了一下昨晚審問的結果“第二批人倒有個領頭的，比之前的小卒強一點兒，算是個小隊長之類的。聽說在什麽堂主手下聽命，去桑洲的人就是她們。
    說著，任如煙看了一眼桑氏姐妹“這個小隊長對桑洲的事情隻了解一部分，就是她那個堂主查了桑家的資料，找了個能使毒又跟桑家有仇的來對付桑家——剩下的你們就能猜到了，而且這人服用過附骨香，就像無念法師那樣。不過歸根結底，這群人也是為了天玉蟾蜍來的。”
    把自己當成桑家的一份子，才會提出去服用附骨香；桑家人把此人當成自家最信任的人，才會允許對方服用。
    蒙家為桑家付出了許多，人人都看在眼裏，但有誰知道那隻是假象。
    葉離揣測著桑家和蒙家的故事，隻覺得心裏陣陣發涼。桑家祖上到底對蒙家做過什麽？能力這東西可以被剝除和轉嫁嗎？忽然想起了木蝶衣，想起了關於程霞和瀟瀟的那些過往；葉離靜靜地站在一旁，越發沉默。
    “莫淺，這兩批人都跟你關係不大，追蹤你的那一批還沒顯露行跡，”任如煙掃視了一眼眾人“但是據我推測，追蹤你的人跟第二批那個什麽堂主絕對有聯係，雖不是一批但也相差無幾。”
    如果不是這樣，那些人就無法知道莫淺準確的行蹤。
    據桑疏說她並不是招搖的人，回桑洲隻是她預感不妙，不可能對主子之外的人大肆宣揚。而依照莫淺的性子，去哪兒玩都是有可能的；那些人怎麽就料定了莫淺會出現在桑洲之外不遠的地方，而且剛好是托隆過來的方向。
    “所以，你考慮一下要不要當餌。”任如煙終於說到了目的，靜等莫淺的回答。
    被抓走了這麽多人，對方一定會謹慎龜縮。但是如果讓這些人暫時放棄，退回西域的話；再想抓到幕後主使者，除非對方再次出招。
    任如煙並不急，隻要北域不亂，她什麽都不急。
    隻是莫淺算是自家姐妹了，在她的地頭上不可能不幫一把。至於桑家姐妹，無念法師既然拜托了她，她就得收留保護，負責到底。
    “如煙，你有計劃了嗎？”問話的是林子軒，以他的立場，自然是越早解決問題越好。因為他拖不起，他的時間也不比那幾位兄弟多。一個月而已，轉瞬即逝，赤焰大陸的一個時辰。
    “我定在正月十五，城外的瑞爾神廟，你們看如何？”
    “好！我聽你的安排！”莫淺點頭，她雖然確實有點怕，但更多的還是想找出那幫人來。母親和婆婆大概已經在西域開始徹查了，她這裏能抓到個管事兒的能省了她們很多力氣。
    桑疏桑柔自然不會反對，她們倆到現在還在仍然處在餘震之中，對於蒙瑤的話不敢信卻又不由自主地懷疑。
    但是無論怎樣，桑家的仇恨是跟昨晚的那兩批人脫不開幹係的。既然如此，那就讓鮮血和頭顱來祭奠那些死去的靈魂吧！
    商議已定，任如煙要處理很多事，這幾人就奔了鐵血訓練基地。桑家姐妹表示要趁這幾天好好磨練一下武功，而莫淺則是要跟著桑疏，順便練習一下金元素之力。林子軒是要輔導莫淺，順便多認識點鐵血傭兵，聽聽傭兵故事。
    葉離則是想找個地方將鳳鳴訣的第二式演出來，火元素她自認已經駕馭的比較自如，威力強大的招數卻很少。她記得當初第一式“有鳳來儀”曾經在後半式中將火元素的威力帶了出來，或許這才是最好的增強火元素威力的方法！
    到了訓練基地才發現，鐵血的確很變態。
    葉離印象裏大型的練武場所就是木羅鎮唐家的演武場，那裏群練的人做著相同的動作，整齊劃一。或者是彼此喂招，互相驗證，共同進步。
    但是鐵血並非如此，這裏大都是隔開的露天個人場地，每個場地中都有千奇百怪各自不同的器械。隻要選了某個場地，進入之後就是一場搏命之鬥，活生生的人跟器械的對拚。比如不停吐出飛刀的圓柱，鼓蕩來去卻劈不斷鐵索的流星錘，隻有到了一定時間之後才會停下來，讓累趴了的傭兵安全退出去。
    難怪楊不稀說，她們比較會殺人。
    也許所有的傭兵都是以這種搏命的方式訓練出來的，沒有花架子，也未必講招數；隻是要快準狠，要懂得保存自己的力量，要能堅持到底。
    桑氏姐妹已經找到了兩個無人的訓練區走了進去，關上了鐵門。
    莫淺當然不敢做這樣玩命的事情，她是貴族靈師，不是武者。葉離也沒有進去，這種訓練方法並不適合現在的她，靈活性和力量都不是一朝一夕能鍛煉出來的。
    林子軒摸了摸鼻子，“走吧，看來這裏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