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妃涅槃！
    “其實我隻是發育得比較快，人家今年才四歲。”葉離玩心大起，說話時腦子裏想的全是林子軒惡搞時的模樣。
    “噢……”五個小孩兒異口同聲，然後一個個對葉離伸舌頭扮鬼臉，擺明了不信。其中一個穩重些的小孩子做出大人樣作介紹“我叫阿姝，她們是小白、阿遲、弦兒、小南。你叫什麽？”
    “阿離。”葉離和這些小孩子一一擊掌，意思是她們認識了，而且很高興認識對方。
    “我們幾個領了靈石了，阿離你是不是還沒來得及？”阿姝問她，還從翠綠的鐲子中摸出了一塊兒靈石給葉離看，“你也去領吧，聽說明天那些老生就會去排隊，今天隻有新生領取呢。”
    葉離點點頭，問了幾個女孩兒該怎麽走，又對照靈學院的地圖才終於摸到了靈石領取處。
    靈石領取處的牌子掛在一株鬆樹上，沿著牌子所指的方向繼續走一段，就能看到一座掩映在鬆林中的六層塔，即使離了很遠也能感覺到塔身散發出來的絲絲寒氣。
    據說這裏是靈脈之眼，建塔於此就是為了堵住外泄的靈力，同時將這裏變成了最佳的修靈之所。隻不過隻有靈學院排名前二十的人才有資格在這座塔中修煉，並非什麽人都能自由出入。
    葉離將新換取的靈學院名牌遞上去，盡管那名牌遵循了靈學院的傳統——因為大家都姓任，所以不必在名牌上刻印姓氏，隻有名字——負責發放靈石的導師還是多看了葉離幾眼。“一級靈女，按照最低標準折半好了，”導師說著，遞給葉離一枚儲物戒，“這是你的十五塊，下個月今天再來領取。如果你順利升級了的話，每升一級加十塊靈石。”
    葉離道謝，取過那枚儲物戒。原來在平民中十分難得的東西，在貴族這裏居然什麽都不算。阿姝腕子上的翠色靈鐲應該是中品靈石打造的東西，想來也是長輩送的。她當時留意過，許多人腕子上的靈鐲都是綠色係，隻不過形狀的大小顏色的深淺裝飾的有無等等不太一樣。
    將小小的儲物戒戴在小指上，剛剛好。葉離一笑，這東西正好用來掩護她的靈鐲；主神保佑，但願在她靈力大成之前不要有人發現她的寶貝。
    十五塊靈石對她來說並不稀罕，因為之前那個神秘女子已經送了她不少。雖然沒有細細清點，但葉離心裏有數，怎麽也得有三四十塊。
    “還在我們這邊磨蹭什麽？‘思過堂’還沒收過第一天入學的新生，是不是你連這也要破例？”導師見葉離盯著小指上的儲物戒莫名而笑，心裏忽然覺得有些不爽。這個異姓貴族的事情在導師圈子裏已經不是什麽秘密，甚至連一小撮學生都知道了。不就是一個突然得了某些機緣而升了等的平民嗎？有什麽值得驕傲的？靈力低微不值一提，如果不是破格根本就進不了她們的貴族圈子！
    葉離聽得出對方的不耐和輕蔑，但是對她來說這都不值一提。她點頭道謝，然後從容離開，讓身後的導師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葉離是得道謝，靈學院的開學典禮是在晚上，她險些忘了。南堂學院的一些習慣還在嚴重地影響著她的思維——那裏的師生無人關心寒性靈力，無人在夜半時分打坐；她們夜晚在香甜的夢境中度過，白天則充滿勃勃生氣地將笑聲灑遍校園。
    趕到靈學院廣場的時候，阿姝正在左側初級分院區最後一排朝她招手。
    “領到了嗎？典禮要是開始，那邊絕對會關門了。”原來這小家夥並非跟她一樣忘記開學典禮這回事。
    “嗯。”葉離應了一聲，目光被廣場中央從地麵冉冉升起的華麗高台吸引。那是一座半透明白水晶般的建築，四麵都有緩緩鋪下來的台階；每一級台階都不斷變幻著七彩的光輝，柔和而美麗。
    “真漂亮！據說這是七長老和九長老比拚之後勝出的幻術！”
    不知道從哪兒傳出的議論，一傳十十傳百，波浪一樣湧到了葉離的耳邊。不知道玲瓏師父是幾長老來著？據說是師父掛了個長老的名頭，隻是為了折騰得更便利。
    幻術能暫時凝成實質的物體，這一點葉離在域主宮歲末大典已經開過眼界。今天靈學院的這一手雖然也不錯，但是比起域主宮的虛空開辟來說就遜色了不止一點半點。當然，類屬老妖怪的頂尖貴族靈師當年也都在靈學院呆過。隻是不知道要修煉到那樣的程度，需要耗費多少光陰，熬成什麽樣子。
    正感慨間，忽然聽到主持導師宣布由副院長致辭。
    葉離隻是隨便聽了兩耳朵，感覺這類的開場白大同小異，無外乎去年如何如何，今年要如何如何。最後總算聽到了重點歲末靈力大比的三個層級的冠軍亞軍季軍上台領獎。
    四下看看，果然大多數貴族跟她一樣，隻是到了這時才一掃昏昏欲睡的神色，全神貫注於登台的勝出者。
    身高差異極大的九人登台，她們都是每一分院的前三名。副院長和幾位長老為她們頒發獎牌，還有領取不同品級靈石的憑證。廣場上歡聲雷動，大家齊聲喝彩。葉離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了高級分院的那位冠軍身上。
    背影看起來非常眼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像誰。
    領完獎牌，九人沿高台走了一圈，向所有的靈學院師生展示她們的驕傲與榮譽。葉離終於看清了那個冠軍的麵孔，但是她確信從未見過此人。
    “蝶盟好厲害啊，九人中就占了五個！”阿姝的聲音低低的，正跟周圍的小姐妹們炫耀自己的消息有多麽靈通。
    “什麽蝶盟？”葉離問阿姝，之前似乎就聽見這些孩子在討論。
    “粉蝶聯盟啊，阿離你沒聽說過？”阿姝聲音還是很低，卻明顯因為葉離的無知而興奮起來，開始滔滔不絕“就是學生中成立的互助組織啊，靈學院裏好多這種組織。如果你做自由人不加入任何組織的話，你就很可能會被別人欺負！”
    “看見沒有？那個高級分院的亞軍，中級分院的冠軍和亞軍，還有初級分院的亞軍和季軍，都是加入了粉蝶聯盟的人！”阿姝的話裏居然帶了些自豪“我也要加入蝶盟！”
    葉離再次看了看高級分院的冠軍，問阿姝“那個人是什麽盟的呢？”手指點著她關心的人。
    “她叫酌月，都修煉到了八級大靈師了！人家什麽盟都不加入，聽說自從兩三年前任如煙畢業之後，她就總霸占著冠軍的位子了。有實力的不加盟也很好啊，好多聯盟去拉她坐鎮，她都置之不理，平時都呆在鬆林塔修煉。”
    葉離恍然大悟，她終於想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覺得對方眼熟了。那是一種近似於任如煙的站立和行走姿態，假如不是天生，那就必然是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和模仿，才達到了今天這種程度！
    這是任如煙的模仿者，當然修為也不容小覷。酌月，好名字，葉離確信她不會忘了。
    葉離打個嗬欠，看了一眼周圍坐得筆管條直的小女孩兒們，心裏替自己悲哀。
    她很困啊，昨晚為了神廟之行而折騰了很久，白天也沒能賴床。本以為今晚能在靈學院睡個安穩覺，沒想到熱熱鬧鬧的開學典禮之後居然還有這樣的酷刑——打坐修煉。
    強打精神，葉離從儲物戒中拿出兩塊靈石放在身下，然後開始結采氣手印。其實在有外人的場合她一般都不敢這樣做的，因為她的手印絕對與眾不同。但是此刻已然是午夜，她如果不修煉的話時間就浪費了。
    葉離不知不覺就倒了下去，險些碰到身邊的阿姝小白她們。
    她麵朝牆壁，將身子一蜷，采氣手印在半夢半醒之間開始在胸前自動變幻。她的那兩塊靈石顏色迅速變得黯淡，寒性靈力如潮水般流入了葉離的雙掌，沿經絡匯入了頭頂百會靈旋。
    又過了一會兒，那兩塊靈石忽然自己一道道裂開，然後慢慢變成了粉末，最後成了塵埃。
    靈旋飛快地旋轉，周圍空氣中的寒性靈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全都朝葉離的方向流了過來。葉離的身前忽然現出了一片黑色漩渦，兩顆亮閃閃的星星同時浮現在底色之上，隻三息之後便消失不見。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葉離忽然覺得腦中一陣劇痛，激靈靈睜開了雙眼。
    她這才看到自己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姿勢，趕緊爬起來坐正。扭頭看看周圍同期新入靈學院的孩子們，隻見她們還在全神貫注地練功。心裏一陣慚愧，葉離這才想起探尋剛才腦海劇痛的根源。
    “甭找了，我是你們的導師。”
    葉離朝最前麵背對著她的導師看了一眼，知道她正用傳音的方式跟她溝通。“隻有你一個人在睡懶覺，別人都很用功。奇怪的是，為什麽你這樣睡懶覺的人反而吸收了那麽多的靈力，其他用功的孩子倒是建功不大呢？”
    那導師似乎在自言自語，但是突然用粗暴的手段吵醒她，應該不是讓她來聽導師發神經的吧？
    “你回去睡吧，如果不趕緊喊醒了你趕你走，這些孩子今晚的靈石可都要貢獻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