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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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很迷茫。
    我肯定已經不是人了,但要說喪屍吧,也不純粹。在我清醒的時候,人類的血肉對我來說有誘惑力,不過尚且能忍受。在我失去意識的事情,情況和薑不移一樣。
    為了不讓我和薑不移在失去意識的時候傷害到父母,所以我就帶著薑不移去了村子裏其他地方,離他們遠遠的,但也沒有徹底離開村子。
    不過就算走,我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走。變成喪屍之後,我就格外地懷念起當人類的好處。腦子不好使就算了,我的手腳現在都不太靈活。細一點的木棍我都拿不起來,更別提使用精密的工具。
    開車是不可能了,如果以後要離開這裏,難道我要和薑不移靠兩條反應遲鈍的腿走出去嗎,這座大山就算開車也要開一個小時才能出去啊。
    我彎下腰用手去抓地上的樹枝,現在我的手總是呈現出一種五指微攏的僵硬狀態,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稍微動一下。我想抓起那根樹枝,薑不移在旁邊看著我,他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其實我也不明白,但反正現在已經是喪屍了,沒有工作,時間很多,幹脆練習一下手的靈敏度,萬一以後用上了呢。
    變成喪屍之後,常常會有強烈的饑餓感揮之不去,遇到人類的時候,這種饑餓感會陡然變得極為劇烈,甚至轉變為尖銳的痛苦,但在遠離人群的山林裏,倒是不怎麽受影響。
    我在折騰那根樹枝的時候,薑不移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我不怎麽擔心他,之前我和薑不移繞著村子走了一圈,了解了大概的情況。村裏能變喪屍的都變了,沒有防備的都死了,但總體來說數量很少,因為村子裏大部分人都在外麵打工,現在還有很多人攢錢買了外麵的房子,整個村子裏的常住人口不到百人。
    而且這段時間以來,薑不移已經知道要隨時跟在我身邊,他雖然變成了完全失去理智的喪屍,但還是聽我的話。他小時候就和我挺親密,後來我外出打工,他又進入青春期,才不知不覺中和他生疏了。
    過了一會,薑不移回來了,他抱了一捆粗細不一的樹枝,扔到我麵前,然後無聲地張了張口。
    他大概以為我喜歡這個。
    我哭笑不得,還有點感動。蹲下來準備繼續練習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突兀的槍響。
    砰得一聲,鳥群從遠處的叢林中驚醒,四散奔逃。自從喪屍潮爆發後,這座山村便陷入沉寂之中,隨著槍響,我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引擎嗡鳴聲。
    有人來這裏了?從這個動靜看,應該還是不少人。
    我帶著薑不移立刻往山上走,這裏視野寬闊,可以看到整個村莊的情形,遠遠地便能看到,一支車隊從村口緩緩開進來。
    那支車隊共有五輛車,是很明顯的軍用裝甲車,通體黑色,但和我印象中的又有些不一樣,底盤很高,外形彪悍,一些穿著黑色製服的人坐在車內,手裏拿著長刀,身後背著槍。
    他們的製服和我之前見過的很像,就是那個前幾天喪屍被製服後帶走的視頻,這些人的穿著裝備和視頻裏的人員很像。
    村莊沉寂了很久,那些喪屍們走不出這裏,便終日悄無聲息地遊蕩在廢棄的房屋和田地裏。槍聲猶如黎明鍾響,來者帶著人類鮮活的氣息,喪屍們開始朝車隊湧過去。
    想象中喪屍淹沒車隊,來訪者被撕成碎片的畫麵並沒有發生,那些裝備精良的武裝人員明顯受過訓練,經驗豐富,毫不慌張。車隊放慢了速度,但沒有停下來,車上的武裝人員端起槍,瞄準那些麵目猙獰的喪屍,槍聲不斷響起,然而喪屍更多,哪怕失去四肢,在饑餓的支配下,它們也堅持靠近車廂。
    麵對爬進車廂的喪屍,那些武裝人員也十分冷靜,拿出隨身攜帶的長刀,斬斷了喪屍的脖頸,有條不紊地將喪屍的身體扔下去,頭則留在車廂裏剖出晶石。那些喪屍的身體被車輛碾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就像被大火焚燒過後的枯木。
    ……我沒法把喪屍當成同伴,也清醒地知道,人類也不是我的朋友。
    薑不移也被那邊的動靜所吸引,忍不住想靠過去,我連忙製止了他這種作死的行為。村子裏的喪屍很快被那些黑製服清理幹淨,車隊重新加速,朝這邊開過來。
    黑製服們的目標非常明確,他們看上去絕不是路過。這座村子隻有一條大路,是前幾年剛修出來的,路邊是田地和各戶人家,我的目光追隨著車隊,看著他們緩緩朝這邊開過來,開到我家門口,然後停下來。
    盡管心髒早已經不會跳動,但我還是感到一陣心驚膽戰。
    車隊停在我家門口,我拉著薑不移謹慎地躲起來,往下看去。
    從最前麵的車下來了兩個人,他們看著修建了高牆的院子,一時躊躇不前。
    說起來,我現在視力還挺好的,連他們臉上疑惑和戒備的神情都能看清楚。過了一會,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的人上前敲了敲鐵門。
    鐵門發出沉悶的聲音,其實我父母早就發現他們了,但沒有開門,隻是站在門後喊話。
    父母對人類有防備心理是件好事,我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不過從動作中能看出來大概意思。雙方隔著巨大的鐵門交流了幾句,過了一會,戴眼鏡的人把一張薄薄的卡片好像證件一樣的東西隔著門縫塞進去。
    父母仔細辨認了證件,塞回去,但還是沒開門。
    他們又交談了幾句,戴眼鏡的人情緒逐漸激動,他大聲說了一句話,我從中間聽到了郵件兩個字。
    這些製服是來找我的?他們根據那封郵件調查出了我的位置?
    他們應該就是官方的人……如果我不是喪屍,也許會對他們的到來歡欣鼓舞,畢竟我在信裏還說擇日便去見他們。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他們會讓一個喪屍活著站在他們麵前嗎,哪怕我表現出清醒的神誌。
    就算我敢冒險,薑不移怎麽辦?
    父母的情緒也變得激動,始終不願意打開門,黑製服並沒有一定要強行撞開鐵門的意思。其他車裏的人也下來稍作修整,他們把車齊刷刷停在路上——當然,也沒有人會抗議他們擋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