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通州李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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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明月之過千山!
“是誰?”孫若薇有些緊張,一把抱住過千山壓低聲音問。
“一路跟蹤我們的人。”風十六說。
“是他!現在我們該怎麽辦?讓他進來嗎?”孫若薇問。
“嗯。”風十六點點頭。
他揮揮手讓孫若薇帶著過千山離他遠點兒。
敲門聲還在繼續,風十六猛地拉開門,閃電般地揮出一拳。說時遲,那時快,屋子外的來人迅速閃開,側著身子衝進了屋子。
風十六也不搭話,以快似閃電,迅雷之勢劈出一掌,來人不慌不忙,隻將兩臂一分,側身一抖,騰空而起避開一掌。風十六也不客氣,趁來人立足之際,猛然向前跳出數步,“啪啪啪”,連出三掌。來人一個轉身,躲過兩掌,“啪”的一聲響,他硬接了風十六一掌。風十六身形往後一飄,瀟灑站穩。來人則退了三步,晃了晃身體。
風十六不給對方以喘息之機,揮動雙拳,那拳風好像夾有萬鈞之力,不慎碰上,定會非死即傷,令人生畏。風十六的雙拳直奔來人麵部而去!
來人將身子略一後退,伏下身去,將一條胳膊舞動,那速度之快,令人不知哪裏是實拳,哪裏是虛晃!
高手過招,招招要命!
孫若薇和過千山驚得目瞪口呆,忚倆隻覺得屋子裏打鬥的兩人像兩團霧氣,分不清哪個是風十六,哪個是闖入者,直看得他倆眼花繚亂!
他二人拳腳相碰發出的聲音是那樣的沉重,真叫人驚心動魄,毛發炸立!
二人打鬥一陣後,隻見來人趁機找了個空隙,向右跨過一大步,到了孫若薇和過千山身旁。
“且慢。”那人大喝一聲。
風十六收住拳腳,也大喝道“別傷到他們!”
過千山擋在孫若薇前麵大叫道“別傷害我孫姐姐!”
“我不會傷害你們!”來人回答。
風十六問道“你是何人?”
孫若薇一看來人就是早上遇到的那位中年漢子。
“這位義士,請住手,我不是壞人,我是來向這位姑娘打聽一個人。”
“你向我打聽誰呀?隆興鎮我可是第一次來,我不認得這個鎮上的任何人。”孫若薇有些奇怪。
“姑娘,你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誰給你做的?”那中年漢子問。
“衣服?”屋子裏的三個人心中都很奇怪。
過千山牽著孫若薇的衣袖,用手摸了摸。
風十六也覺得不能理解。
孫若薇上下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這件翠藍色的衣衫,沒有看出任何端倪。
三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盯著那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有些著急了又問道“姑娘,你快告訴我你的衣服是誰給你做的?”
“衣服,衣服就是買的呀,鎮上就有賣的。”孫若薇說得很篤定。
“鎮上有商店,隻要有錢就可以買,還用得著巴巴地跑來問。這人是有病吧!”孫若薇心裏想著,撇了撇嘴。
“買的?不可能!”中年漢子馬上否定。
“啊!”孫若薇突然想起來,她身上的衣服不是買的,是羅三娘包裹裏的。
“應該是羅三娘的衣服。細節決定成敗呀!一件衣服就暴露了行蹤!唉,我真的是太大意了。這個男子觀察能力簡直太可怕了。”孫若薇心頭一震,暗自想道“我不能承認。一件衣服能說明什麽問題。”
“就是買的,我在很遠的一個鎮上買的。我這件衣服有好幾種顏色,紅的、黃的、綠的都有,你可以去商店裏問嘛!”孫若薇說完又撇了撇嘴。
那漢子抬起頭,看了看三人,然後沉重地說“姑娘,你心存戒心我不怪你。但請你相信,我不是一個壞人,我隻是在尋找我的親人,一個我最親,最親的親人。”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孫姐姐。”過千山叫了孫若薇一聲,挨緊了她。
過千山被感動了!他知道孫若薇穿著的這件衣服是羅三娘的。
那天孫若薇在整理羅三娘遺物時,看到羅三娘留下的衣服。她看著衣服上那些小繡花,繡得十分精巧,心中特別喜歡就拿來穿。
孫若薇穿上後還問過千山“好看嗎?”
“這位大哥,你能告訴我,你要找的人是什麽樣子嗎?”孫若薇問。
“我要找的是一個身材瘦削,大約三十歲左右,眉心有一顆朱砂痣的女子。”中年漢子說道。
“啊!”過千山叫了一聲。
“小妹妹,你認識她?快告訴我,她在哪裏?”中年漢子從過千山吃驚的聲音中聽出這小孩子一定見過他要找的人。他一把抓住過千山的手焦急地問。(過千山回到客棧還沒有換下女裝來,中年漢子認為他就是小女孩。)
“我、我……”過千山望著孫若薇沒敢往下說。
“大哥,大哥,別嚇著他。”孫若薇撥開那漢子的手“大哥,你要找的人叫什麽名字?”
那漢子也覺自己失禮,連忙放開抓住過千山的手說“三娘、羅三娘,她叫羅三娘。”
“哦,羅三娘是你什麽人?”
“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妻子。”中年漢子急促地說。
“你的妻子?”孫若薇和過千山異口同聲地問。
“是的。”中年漢子說“她既是我的師妹也是我的妻子。”
“那你的師傅是……”孫若薇問。
“我們的師傅是九嶺真人。”
“啊!”
“姑娘,你快告訴我三娘在哪兒?她在哪兒?”
“她、她死了。”孫若薇難過地說,眼淚奪眶而出,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什麽?死了!在哪裏?” 中年漢子眼裏露出驚愕,一時間他有些懵了,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蹲下來雙手抱住頭,無聲地流著淚。
孫若薇三人靜靜地看著那漢子。
過了一會兒,中年漢子站起身來對孫若薇說“姑娘,你能給我講講遇到三娘時所發生的事情嗎?”
“請問大哥怎麽稱呼?”孫若薇問。
“在下通州李誌。”中年漢子說。
“通州李誌?你是通州李誌?”過千山連聲問道。
“是的。我就是通州李誌。”
孫若薇和李誌都注視著過千山。
“過千山,這個名字對你來說熟悉嗎?”孫若薇問過千山“你羅姑姑曾經告訴過你嗎?”
“不是羅姑姑告訴我的,但我知道他!”過千山說。
“孫姑娘,你們在屋裏說話,我去外麵瞧瞧。”風十六知道他們要商量大事,他到外麵去望望風。
“好的,謝謝風大哥!”
“通州李誌,你可知’橫天筆一揮’?”過千山繼續對那漢子問。
“’人間情與義’,你是,你是……”李誌激動地說“不是……不是……你怎麽是公主呢?”
“哦,李大人,我今天和孫姐姐出去了一趟,改變了一下裝束,以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過千山解釋道。
“啊?”孫若薇驚得張大了嘴“這什麽情況?乖乖,搞得跟諜戰劇一般,還有接頭暗語!”
三人在房間裏坐下來,孫若薇和過千山細細講述了遇到羅三娘所發生的事情。
“三娘。”李誌哽咽地呼喚了一聲,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李大哥,請節哀。”
他們默默地坐著,李誌嘴裏哼起了一首小調,小調充滿了愴涼淒壯,眼淚不斷地從他眼裏慢慢湧出,然後順著臉頰緩緩落下,在下巴處聚成一大滴一大滴的淚珠,再在不經意間落到他的腿上。哼完了小調,他從腰間拿出酒囊,一仰脖子就往嘴裏倒,喝完酒,用手一抹,臉上恢複了平靜。
孫若薇聽著李誌哼唱的小調心中感慨,他的歌聲中包含著巨大悲痛。
孫若薇不禁對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漢子充滿了同情,她自己眼裏也不禁噙滿了淚水。
“孫姑娘,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認得你身上的衣服是三娘的嗎?”
“是有特別的標記嗎?”
“嗯,你瞧,衣邊滾著彩色繡線,綴點著一些小小的花朵。這些花朵都有六瓣,花蕊細細地繡了七個小點。”
“我來數數。”過千山拉著孫若薇的衣角數起來。
“是的,花朵六瓣,花蕊七個。這小花花繡得真精致。”過千山用手摸著那些繡花。
“這些都是三娘自己親手繡的。這些繡花是照著我在屋前給她種的那些無名小花繡的。”
“三娘的手好巧。”孫若薇讚道。
孫若薇用手摸著那花朵,看了看李誌,又想起了羅三娘。她的思緒翻飛,她仿佛看到了羅三娘和李誌曾經的家。
在一個小村莊,有間小小的村舍,嫋嫋炊煙從屋頂升起。房子前麵是一個小小四方形的院子,院子裏開滿了氣味芬芳的花兒。
一位容貌俊秀的女子正坐在小院裏,手裏捧著一件翠藍色的衣服,她在給衣服繡上朵朵花兒。
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從院子的采來一捧花插在瓶裏讓女子聞。
畫麵溫馨又浪漫,孫若薇想這應該是羅三娘與李誌的曾經,相濡以沫、伉儷情深!
“過千山,你是怎麽知道李大人的?”孫若薇問。
“孫姑娘,我比你年長幾歲,你以後就叫我李大哥吧。”李誌說。
孫若薇點點頭。
“孫姐姐,你還記得那張錦帛嗎?”
“記得。”
“那張錦帛就是一本花名冊,上麵所記的人都是支持太子的。”過千山說。
“哦,我明白了,是太子黨。”孫若薇知道曆史上的宮廷鬥爭極其殘酷,勾心鬥角,拉幫結派,一個不小心就會人頭落地,滿門抄斬。她想想就覺得可怕,心中一囉嗦“糟了,我不是就穿越到這殘酷的朝廷大戰中了嗎?”
孫若薇正想著,聽到過千山又說“李大哥,你給我講講花名冊上的人,我該怎麽聯係?”
“七皇子。”
“李大哥,這裏沒有七皇子,我叫過千山,你以後就叫我過千山吧。”過千山對李誌說。
“是,七、過千山,名冊上的人分布在各地,我可以去聯絡。七、過千山,你打算下一步怎麽辦?”
“去洪康!”
過千山話音剛落,突然聽到外麵一陣吵鬧,帶著呼天搶地的哭聲。
孫若薇感覺奇怪,正要出門查看。
風十六推開門進來說“客棧老板的大女兒被殺死在房中,小兒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