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勾心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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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明月之過千山!
    “別害怕!”孫若薇走上前抱住同安公主說。這一刻兩人都感覺到彼此的心跳都很快。
    孫若薇為了轉移同安公主的注意力,就故作輕鬆地說“在這裏清靜幾天也行,驛館那裏整天車來車往的,有馬嘶有牛叫,吵得我睡不著覺。這個別院很安靜,正好睡大覺。”
    “不過我下午睡足覺了,公主,不如你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我沒有在皇宮裏生活過,有些好奇。”孫若薇隻在電視上看宮鬥劇時看過古代皇宮的生活景象,不過那都是編劇和演員表現出來的,真實的是個什麽樣,她很好奇。
    “我從小到大這是我第一次離開皇宮,我很年幼的時候就與皇祖母生活在一起,我在慈寧宮長大。”同安公主開始了她的述說。
    同安公主的母親是大梁的吳貴妃,她還有一個哥哥朱晨,比同安公主年長十五歲,是大梁的二皇子,他是一個仁厚的人,很聰明,文韜武略,能謀善斷,深得大梁皇帝永慶的歡心。
    吳貴妃出身官宦,從小受到良好的培養,特別擅長舞蹈。看了她的舞姿,據說能使人如飲佳釀,醉得無法自抑。永慶帝特別喜歡,經常到她宮中看她翩翩起舞,吳貴妃很得寵。
    同安公主一出生,她的皇祖母張太後說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天上飄著絢麗的雲霞,霞光中有個美麗的仙女給了她一張絹帕。夢醒了,宮女報告張太後說,吳貴妃為皇上添了一位小公主。張太後大喜,執意將公主要過來帶在身邊,並賜名同安。
    同安公主就與皇祖母生活在一起,皇祖母告訴她不能走出慈寧宮。
    五歲那年的一個深夜,慈寧宮門口一陣吵鬧聲把同安公主驚醒了。她把臉貼在窗戶上向外張望。隻見一群侍衛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拎著大刀圍住慈寧宮。同安公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嚇得瑟瑟發抖。
    她看見皇祖母在宮人的攙扶下來到宮門口,她大聲說“誰要想進慈寧宮,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舉著火把帶著大刀的侍衛都被張太後的氣勢嚇住了,他們不敢前進半步。正在這時來了一個太監,對帶頭的侍衛說了什麽,那群人從慈寧宮撤走了。張太後回到屋子裏,摸著同安公主的頭半天沒有說話。
    那群侍衛是來抓同安公主的。
    同安公主後來聽宮人講,她的母妃吳貴妃被賜死,哥哥朱晨自縊身亡。她本來也要被斬草除根的,是皇祖母救了她一命。孫若薇想象著同安公主的童年,應該如冬日把眼睛貼在玻璃窗上,看蕭殺的遠山一般冰涼孤獨。
    事情的原因在於,有一天永慶帝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吃藥也不見好轉。他開始疑神疑鬼來,老覺得有心懷叵測的人要害他。
    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先後去看望永慶帝,這時候的永慶帝覺得在他的這三個兒子的眼中,他沒有看到兒子們關心他病情的目光,他隻感到了權力被威脅的恐懼。當然,永慶帝的這種心思自然逃不過,在他身邊侍候他的人的眼睛。
    這種可怕的疑心病造成的災難極為恐怖。
    一時間,皇宮裏流言蜚語四起,說有人詛咒皇上,皇宮被下了蠱,蠱氣很重,若不除去,皇上的病就好不了。
    永慶帝下令嚴查,皇宮被搞得烏煙瘴氣。各個宮中都先自查一番,翻箱倒櫃,掘地三尺,一旦發現有小木頭人就馬上銷毀,搞得人人自危,個個膽顫,互相都小心提防著。同時別有用心的人還忙著做一件事埋木頭人。
    很不幸,吳貴妃宮中被皇後派的人挖出了木頭人,而且挖出的木頭人有兩個特點,並報告給了永慶帝一是木頭人多,二是木頭人毒。多到什麽程度,四個字不可計數。毒到什麽程度,四個字咒語連連。
    永慶帝當即大怒,吳貴妃和二皇子朱晨被扣上了“詛咒皇帝”的帽子,任何申辯都是蒼白的。當天永慶帝賜了一杯毒酒給吳貴妃,朱晨自知難逃一死,自縊身亡了。
    吳貴妃和朱晨身邊的宮女太監一個不留全部殺掉。
    平日裏與朱晨交好的官員都受到了牽連,削職的削職,充軍的充軍,一時間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孫若薇明白這就是古代的一種巫術,用來清除仇敵的辦法。起源於遠古,包括詛咒、紮木頭人和毒蠱等。大梁宮中發生的這件事,就是有人用“巫蠱之術”來清除對手。
    “應該是二皇子朱晨威脅到了某個人的地位了。古代的皇權之爭簡直就是你死我活呀!”孫若薇心想。
    同安公主在張太後的保護下活了下來。她生得異常美麗,性情很溫和,又加之是個女孩子,慢慢地想害她的人也就罷手了。
    同安公主出落得越發清麗脫俗,她的美貌傳到了高通,高通趁著花貝子迎娶華麗郡主之際,向大梁為葉齊哈求娶同安公主,永慶帝很爽快地同意了。
    張太後在臨終前拉著同安公主的手說“同安,以後皇祖母再也不能護你周全了,你記著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靜謹慎,不要張揚,你的母妃就壞在張揚跋扈,恃寵而驕上,結果弄丟了她和你哥哥的性命。你以後嫁給高通太子,會遇到相同的事,所以,同安啊,要學會隱忍,一定要學會隱忍。”
    同安公主拉著張太後的手大哭著。
    同安公主講述完後,孫若薇沒有說話,隻是將身體挪動了一下,讓同安公主靠在她的肩上,一起看著窗外……
    別院裏有一座假山很別致,與其說是疊出來的,不如說它是擺出來的,它擺得那樣平穩,那樣舒服,既符合自然界的規律又可人心意。在假山中的一方小隙地上,放了幾塊石頭、種有幾叢翠竹,就令人耳目一新。院內栽種著各色鮮花,這個季節氣侯溫和,大多數已經綻放了,五彩繽紛,十分鮮豔。
    靠院牆處種著許多的大樹,孫若薇仰望著那一簇一簇搖曳的綠葉,有一種幽美、恬靜的感覺。
    孫若薇想“既來之則安之。”就和同安公主在別院住了下來。
    一連幾天,別院裏沒有其他的人來,孫若薇有些奇怪,她心想難道高通出了什麽事了嗎?
    確實,高通的欒城亂了起來!
    最近有一夥高通的士兵趁著後胡死了老大王,新王繼位時,衝出欒城去打殺後胡。
    後胡的新王邦振花子勃然大怒,東西丟了,人被殺了,他感覺自己臉上被人扇了好幾個耳光似的,心說“好你個多裕多,趁著老子繼位,不給我送賀禮也就罷了,還敢派人來燒殺搶掠,欺我年輕嗎?哼,我可不是好惹的!”
    邦振花子立刻調兵遣將,開始攻打欒城。欒城的外城遭到後胡人的猛烈攻擊。後胡的人帶著滿腔的怒氣,一個個麵目猙獰,衝鋒陷陣,玩命地打。欒城的外城很快被攻破了,後胡把外城的兵丁和百姓屠殺殆盡,又調集兵馬來到了欒城城下。欒城的守將趕快派快馬將後胡來犯的消息傳報給朝廷。
    多裕多這天正準備去別院呢,他喜滋滋的 ,幻想著懷抱美人的情景,心裏產生了一種甜絲絲的幸福的顫動,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哈哈哈,小美人,我馬上就來!”多裕多的臉上露著邪惡的笑。
    “陛下,欒城急報!”一個小太監在門外說。
    “什麽?欒城?叫進來!”多裕多吩咐道。
    欒城派出的信使呈上急報。多裕多看完急報後問“後胡這次為什麽會突然起兵?邦振花子才繼位,他怎麽會來攻打我高通?”
    “回陛下,據探子來報,說我高通先出兵攻打後胡。”
    “先出兵?誰出的兵?”
    這幾年,後胡和高通相處得還比較友好,後胡和高通還互相交換一些物品,邊界也比較平靜。
    多裕多想不明白了,原本平安無事的邊境怎麽就突然爆發了戰爭。
    “是、是……”信使不敢說。
    “說,是誰?”多裕多暴跳如雷地說。
    “是海、海蘭朵將軍!”
    “啊?”多裕多吃驚地說“海蘭朵,寡人沒有下令給他,他怎麽敢調動軍隊?反了,他這是要幹什麽?”
    “來啊!傳海蘭朵!”
    海蘭朵接到消息後,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他戰戰兢兢地跪在那兒。
    多裕多狂怒地把急報扔到了海蘭朵的頭上。“看,看,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海蘭朵看著急報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他說“陛下,微臣沒有派人去攻打後胡呀,這應該是邦振花子惡人先告狀,後胡找借口來攻打我高通。”
    “後胡,邦振花子,他敢嗎?他老子剛死,幾個兄弟間互相撕殺,好不容易他搶了王位,屁股還沒有坐穩,他敢出兵,你覺得他是白癡嗎?他前腳來打,後院就起火了,他的王位能保住嗎?哼哼!”多裕多用鼻子連哼哼了幾聲。
    海蘭朵是花貝子的舅舅,掌握高通的軍事大權。他一個快六十歲的老頭,不苟言笑,整日裏板著個臉,,但現在他的臉板不起來了,他跪在那不住地磕頭,嘴裏說“陛下,微臣一定去查清楚這件事。”
    “去,你去調查清楚,弄不明白就別回來了!”多裕多怒氣衝衝地說。
    “是。”海蘭朵心驚膽戰地退了出去。
    海蘭朵快馬加鞭地來到了欒城。
    經過了解後讓他目瞪口呆。欒城的守將答呼台說,幾日前他接待了一個人,那人手執海蘭朵的兵符,讓答呼台出兵攻打後胡。
    兵符在手,就如同海蘭朵親自來到了欒城。
    “那人是誰?他怎麽會有兵符?”海蘭朵問。
    “啊!”答呼台有些吃驚“兵符難道不是海將軍給他的?”
    “沒有,我沒有給任何人兵符,這個人長什麽樣子?”
    “大高個,中年男子,姓平,帶了幾十個人來,他帶來的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他每日帶著他的人去後胡,搶牛羊,殺人,肆意搶掠,搶不走的就燒掉。”答呼台說。
    “什麽?你怎麽不勸勸他,現在兩國交好,邊境和平,不用打仗了。”海蘭朵問。
    “我,我怎麽敢勸,海大人,他手裏拿的可是你給他的兵符啊!”答呼台苦笑著說。
    “那這個姓平的現在在哪裏?把他給我帶上來!”海蘭朵快被氣死了。
    答呼台用眼睛瞟了一眼海蘭朵氣得鐵青的臉,小聲地說“海大人,自從聽說你要來欒城後,那個姓平的和他帶的人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什麽?”海蘭朵跌坐在椅子上!他一瞬間明白了,他被人陷害了!這黑鍋背上甩不掉了!
    這一日,福來來找喜寧。
    “喜寧公公,皇後娘娘今日派奴才來給公公送一件寶貝。公公你瞧瞧!”
    喜寧趕快跪下磕頭致謝。
    “這呀,可是個寶貝,諾大的一個夜明珠,晚上不用掌燈,屋子裏就亮得很呢!”福來對喜寧說“皇後娘娘啊,一直惦記著公公,說公公的那個侄兒也該挪一挪了。”
    喜寧有個侄兒,是個讀書人,心性很高,在翰林院當差。喜寧家幾輩子才出了這麽一個讀書人,但考慮到喜寧是個太監,與他走得太近不是很光彩的事,所以喜寧不好親自出麵幫他。
    喜寧一聽皇後娘娘親自關心這件事情,嚇得他一激靈。因為他知道皇後娘娘可是一個不好伺候的人。
    “多謝皇後娘娘,福來公公,請問娘娘有什麽吩咐?”喜寧誠惶誠恐地問。
    “也沒有什麽大事。”福來輕聲說“就是這次後胡來犯令人心憂啊。海蘭朵現在不聽招呼了,聽說還私自使用兵符調兵呢。”福來邊說邊翹著他的蘭花指。
    “什麽?私自使用?”喜寧被嚇了一跳,他緊張地朝四周張望了一下,問“他有這樣的膽子?”
    “喜寧公公,我們就不討論他的膽子了。”
    “那這件事該如何是好呢?”喜寧心說“皇後娘娘又打什麽主意呢?”
    “唉,這真是件棘手的事。”福來歎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不過呀,我瞧著那巴圖兀的能耐還是不錯的。嘿嘿嘿!”福來說完笑了幾聲。
    “巴圖兀?”喜寧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巴將軍好!巴將軍好!”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一道聖旨送到了欒城,海蘭朵被革除一切職務,押回長樂聽候發落。
    巴圖兀接替海蘭朵的軍事指揮權。
    巴圖兀,是高通的高級軍官,他勇猛善戰,力大無窮,手使一把大刀,據說有百餘斤,舞動起來輪轉如飛,寒光陣陣,砍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人送外號“巴大刀”。同時他也是當今太子葉齊哈的武術指導教練。
    自然而然,巴圖兀是太子的人!
    當然喜寧那個在翰林院當差的侄兒也官升兩級。
    巴圖兀到了欒城,打仗的架式雖然擺起來了,但後胡一直不出兵,任憑高通的士兵怎麽叫罵,後胡的兵營一直靜悄悄的。
    一天早上,高通的士兵如往常一樣向城下張望,他們驚奇地發現,後胡的人撤走了,城外亂七八糟地扔著一些東西。士兵們趕快把這個消息報告給巴圖兀,巴圖兀心中納悶,心想“我巴大刀這麽有名嗎,敵軍聞風而逃。”
    隔了一天,探子來報說,後胡內部又發生了混戰,邦振花子的弟弟莫可貴趁邦振花子出兵攻打高通,殺了他全家,並在邦振花子撤軍路上設伏,把邦振花子給殺了,莫可貴成了後胡的新王。
    巴圖兀聽得雲裏霧裏,心想“還有這等好事!”巴大刀沒有想到自己的仕途竟然如此的順利,到欒城來走一圈就成了高通的最高軍事長官。不過他也有些遺憾,那把百餘斤重的大刀這次沒有發揮作用。
    不久,莫可貴派人送來國書,求兩國恢複關係,和平相處。
    巴圖兀連同戰報和國書派人送給多裕多。
    多裕多看了後哈哈大笑,對喜寧說“你這個老家夥,好眼力,識得人,巴圖兀果真是我高通的良將啊!”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這都是陛下的天威所致啊!”喜寧趕緊給多裕多跪下磕頭。
    “哈哈哈!”多裕多又笑了幾聲,然後他說“我該去瞧瞧那個小美人了!”
    “陛下,是兩個小美人!”喜寧說。
    “對對對,兩個!”多裕多又“嘿嘿”地笑了,在他那自以為得計的邪惡笑聲中,喜寧感覺多裕多快要流出口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