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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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明月之過千山!
    葉齊哈走進新房,房間布置得很喜慶。大紅的喜被,枕套和床單繡著象征愛情的鴛鴦,床邊立著紅色的木杆,掛著一頂羅紗,簾子打起來了,簾子交叉的地方貼著一個不同紋路的“囍”字,看上去也極為喜慶。
    窗戶上也貼著紅色的窗花,代表著雙方的歡慶。婚房內點著紅燭,增加了喜慶的氣息,也增添了一份浪漫。
    葉齊哈在房間裏坐了下來,同安公主的四個宮女在房間裏伺候著。
    同安公主蓋著紅蓋頭坐在婚床邊,她的心情有些緊張,心怦怦直跳,仿佛有小兔子在心中蹦來蹦去。她透過紅蓋頭看到了葉齊哈模糊的身影,從他的身影來看,同安公主覺得葉齊哈有些落寞、憂傷,她的心也莫名的傷感起來,眼角沁出晶瑩的淚珠來。
    葉齊哈揮揮手,一個宮女趕忙來到他身邊。
    “倒酒。”
    葉齊哈一杯酒一杯酒地喝著,不一會兒一壺酒便被他喝了個精光。
    “再倒。”葉齊哈命令宮女。
    “駙馬,今晚是駙馬與公主的洞房花燭,請駙馬少飲些酒。”那宮女輕言細語地說了一句。
    “你不讓我喝酒?”葉齊哈紅著眼睛問“酒可是好東西,喜時更喜,愁時也更愁!大梁難道連酒都不讓本太子喝嗎?”
    “駙馬,奴婢不敢。”那個小宮女嚇得趕緊給葉齊哈跪了下來。
    “出去,出去,你們通通都出去。”葉齊哈對那幾個宮女揮揮手。
    四個宮女退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公主。”葉齊哈走近同安公主,在她的身邊蹲了下來,並把他的頭伏在她的腿上。他覺得他的心就像張紙,被人用手揉皺了,揉出了好多的棱角,好多的傷痕。
    “太子!”同安公主有些吃驚,她覺得葉齊哈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
    屋外好像起風了,風從窗戶的縫隙鑽了進來,房間裏紅燭搖曳,燭光照著房間裏其他物體,光影搖動,同安公主透過紅蓋頭看著,有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太子!”她又叫了一聲。
    葉齊哈抬起頭來,他一把掀開了新娘的紅蓋頭,當燭光灑在新娘的臉上時,增添了幾分新娘的嬌羞。
    這就是葉齊哈魂牽夢縈的新娘,神仙一般的女子,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佼佼烏絲,玉帶珠花,嬌麵朱唇,出水芙蓉。
    “怎麽是你,大富貴?”同安公主吃驚地問。她墨黑的眸子裏全是驚訝,望著葉齊哈,她在葉齊哈的眼睛裏看到了兩顆灼灼的火球。
    葉齊哈也不答話,他把公主頭上的鳳冠摘掉,一把摟住她,向她那紅潤的嘴唇,好像兩片帶露的花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高通派來的使者是喜寧的一個太監幹兒子的外甥沙牛,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由於喜寧的關係,沙牛任職校武司督馬參軍,是一個武官。但他仗著舅舅是喜寧的幹兒子,整天隻是東遊西蕩,飲酒作樂,啥事兒也不幹,夢遊一般。有一次,沙牛和一群酒肉朋友喝酒。有一個酒友問他“沙大人,你在校武司任督馬參軍,肯定很威風,具體是幹什麽工作,說來讓兄弟們開開眼。”
    “具體幹什麽?”沙牛認真思考了一下,說“具體幹什麽呢,我想一下,有人經常在我麵前牽著馬來來去去的,我應該是管馬的吧!兄弟們,你們今後有誰需要馬,都來找我。”
    “那沙大人,今天領哥幾個去城外騎騎馬!”
    “沒問題!”沙牛醉醺醺地說“走!”
    來到大街上,沙牛抬眼一看,正好有一隊校武司經過。
    “站住!”沙牛大喊一聲。
    “沙大人。”一名校武司下馬向沙牛行禮。
    “嗯嗯,把你們的馬給我們。”
    “什麽?沙大人。”那校武司沒有明白沙牛的意圖。
    “走開,你這個笨蛋。”沙牛一把推開他,奪過他手裏的韁繩。然後對其他的校武司說“下馬,下馬。”又轉頭對他的狐朋狗友說“你們都去牽一匹,我乃管馬的大人,盡管牽走。”
    這件事傳開以後,大家都稱呼他為“沙管馬”。
    沙管馬耀武揚威地來到遼城。俞仁平派顧承敏接待他,一頓好吃好喝下來,沙管馬有些飄飄然了。
    “顧大人,把太子給我叫過來。”沙管馬斜著眼睛悠哉悠哉地說。
    顧承敏一臉驚訝地說“沙大人,太子今日大婚,明日再見吧。”
    “什麽大婚?不就是結個婚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沙管馬不屑地說。
    顧承敏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心說“這個王八蛋,純粹找抽。再怎麽說葉齊哈也是我大梁的駙馬,他也不看看太子的結婚對象是誰。哼哼!”但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怒意來。
    顧承敏說“沙大人,太子大婚,我皇帝陛下親自下旨送給太子一處別院玉嵐別院。現在這玉嵐別院就是太子殿下的私人領地,我們大梁隻對公主和駙馬進行外圍的保護,玉嵐別院內都由駙馬說了算。”
    “什麽?葉齊哈說了算!”沙管馬有些不服氣了“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誰說了算!走,顧大人,前麵帶路。”
    “下官沒有駙馬的召見,是不能進入玉嵐別院的。”顧承敏擺擺手說。
    “顧大人,你隻管領我前去,其餘的你不用擔心。”沙管馬的意思是“顧大人,不要告訴我敵人有多強,也不要告訴我敵人有多少,你隻要告訴我,敵人在哪裏就可以了。我會幹掉敢跟我作對的人,何況是一個逃亡的太子,哼哼!”
    顧承敏看到沙管馬囂張跋扈的樣子心裏暗笑著。
    孫若薇正在對跑進來的侍衛說讓高通的使者明日再來。
    正說話間,她看見別院裏闖進幾個人來,為首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算不上胖,但也算夠健壯的。方臉細眉,一雙小眼睛,鼻子也有些小,不過嘴唇有些厚,孫若薇覺得他長得像諜戰劇裏演的二鬼子。
    隻見這人進得院來說“太子呢,叫太子出來見我。”
    “喂,你是誰呀?跑到這裏來大呼小叫的,還有沒有規矩!”孫若薇說。
    “我,哎呀!這位姑娘,你是誰?”沙管馬剛要發火,突然發現和他說話的小姑娘是一個絕色美女。他那雙色眯眯的小眼睛在孫若薇身上轉來轉去。
    “哇,美,美若天仙。”沙管馬連聲地說。
    “切,我美不美關你何事?這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孫若薇撇了一下嘴,心說。
    “喂,我問你,你是誰?來幹什麽?”孫若薇看沙管馬一副流口水色眯眯的樣子,隻覺惡心,於是提高聲音問。
    “哦,小美人,我是高通的使者。你是誰呀?”
    “你管我是誰!太子今日不見客。你,高通的使者,回去吧!”孫若薇說完轉身就要走。
    “站住!”沙管馬竄到孫若薇麵前,嬉笑著說“小美人,我可是高通的使者。你跟了我,我會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哎喲,你的小臉可真嫩,讓哥哥我掐一掐。”說著他伸手就向孫若薇的臉上摸去。
    “啪”的一聲,“哎喲!”剛才和孫若薇說話的侍衛抬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誰?你這奴才竟然敢打我!”沙管馬捂住臉說。
    “給我上!”他一揮手,跟著沙管馬一起來的高通侍衛和大梁的侍衛交上了手。
    “住手!”葉齊哈出現在門口。
    葉齊哈來到沙管馬麵前冷冷地說“你是誰?”
    沙管馬本來還想趾高氣揚一下,但看到葉齊哈冷峻的表情,仿佛在說“我生氣的時候,說話客氣點,別忘了我是有脾氣的人哦,我沒你想的那麽善解人意,我一般是用腳踹!”
    “參見太子殿下,下官沙牛,受陛下派遣前來拜見太子。”沙管馬向葉齊哈施了一禮說。
    “好,你已經拜見了本太子,回去吧!”葉齊哈說完轉身就要走。
    “太子留步!”
    “還有什麽事?”
    “喜寧公公讓太子即刻返回高通。”沙管馬有些昏了頭了,居然說出喜寧命令葉齊哈的話來。
    孫若薇心裏冷笑著“這個笨蛋,有罪受了!”
    葉齊哈的臉色刷地沉了下來,低下頭去,周圍陷入一片死寂,好像瞬間落入了冰點。葉齊哈抬起頭來,他的目光掃過周圍,嚇得周圍的人都打了個抖,沙管馬也不例外。
    “喜寧公公?”葉齊哈輕蔑地說。
    “啪啪!”沙管馬的臉上又挨了兩巴掌。
    “來人,把這狗東西給我關起來,明日再收拾!”葉齊哈說完轉身走了。
    “啊?”沙管馬被打蒙了,上來幾個大梁的侍衛把他給拖走了,跟著他來的高通侍衛被趕出了別院。
    葉齊哈從小養尊處優,自從他的幾個哥哥死光了,他被立為太子後,葉齊哈就認為他終將成為皇帝。在這種信念的支撐下,葉齊哈慢慢地學習著,他和李皇後聯手,嚇退了花貝子,解決了海蘭朵,剪除了伯釋顏和包達維,並成功安插上了自己的心腹。他等待著,等待自己獨攬大權的那一天。
    葉齊哈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想著有一天能獨霸天下。
    然而這一切卻在不經意間改變了,變化得這麽突然。
    殘忍狡詐、陰險無恥的喜寧插手高通的政權,多裕多在他的蠱惑下對他言聽計從。他不僅廣結同黨,控製校武司,還收幹兒子安插在朝中的重要部門,可謂是風光無限啊!自高通建國以來,喜寧是混得最有權勢的太監。現在居然慫恿多裕多下令高通全國追殺葉齊哈,置親情於不顧了。
    葉齊哈發誓要報仇。
    第二天,葉齊哈讓人把沙管馬帶了出來。
    沙管馬的臉已經被打腫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還留著血痕,狼狽不堪。
    “太子饒命。”沙管馬一見到葉齊哈就嚇得跪了下來。
    “你這個狗東西,平日裏不好好地做事,專挑是非,有許多的不法行為,今天本太子就好好教教你。”葉齊哈說。
    沙管馬朝周圍一著,太子身邊的侍衛都拔出了亮閃閃的刀,那刀的光芒已經嚇得他渾身發抖,不停地打哆嗦。
    “掌嘴!”
    “啪啪!”一個侍衛走上前來,左右開弓,沙管馬被打得口吐鮮血。
    “你有什麽要說的嗎?”葉齊哈問。
    “下官,下官不知道要說什麽?”沙管馬心中委屈他爭取來出使大梁,本想耀武揚威,從大梁勒索一些金銀財寶的,結果卻撞到了葉齊哈的手裏。他想葉齊哈平日裏挺溫和、挺老實的一個人,本想著來嚇唬他一下,卻沒曾想太子發起瘋來這麽可怕!
    沙管馬痛苦地想著自己好好的在高通待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幹嘛非要來大梁,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沙管馬現在隻想向葉齊哈磕頭求饒,早日放他回高通。可葉齊哈卻不這麽想。
    葉齊哈已“人道毀滅”了,他每天都讓人把沙管馬拖出來胖揍一頓,打得他生不如死,精神快崩潰了。
    俞仁平和顧承敏一直在觀望著。他們派人在別院看葉齊哈是怎麽折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沙管馬的。
    直到有一天,密探來報沙管馬快要被葉齊哈給弄死了,俞仁平對顧承敏說“顧大人,麻煩你去勸勸駙馬,救沙大人一命吧!”
    “太子,饒了下官吧!”沙管馬以微弱得讓人聽不清的聲音說,他的神智都有些模糊了。
    “駙馬,下官參見駙馬。”顧承敏來到了玉嵐別院。
    “顧大人,救我,救命!”沙管馬嘶啞著聲音說,但顧承敏沒有聽見,也許他裝作沒有聽見。
    “顧大人請坐。”葉齊哈命人給顧承敏上茶。
    “駙馬,您這是在審什麽人呀?這人得罪了駙馬?”顧承敏問道。
    “這個狗東西著實可恨!居然敢離間我和父皇的關係,還說父皇要殺我,哼哼!”葉齊哈陰沉著臉說。
    “這人是誰?竟敢傳如此可怕的流言蜚語,虎毒還不食子呢!他膽大妄為居然把駙馬的父皇說得比老虎還狠毒!”
    “這狗東西就是那沙牛!”
    “沙牛?這是高通使者沙牛沙大人?”顧承敏驚呼“怪不得,怪不得高通的使團告訴我,沙大人失蹤了,我還不信呢!原來在駙馬這裏,我就放心了,這些高通使團的人天天來找我,讓我派人去尋找,我還尋思,沙大人在哪裏尋歡作樂呢!”
    “哎呀呀,”顧承敏走到沙管馬身邊,仔細地看了看“還真是沙大人,沙大人。”
    沙管馬眼睛裏滾出淚珠,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什麽聲音來。
    “駙馬,請駙馬賣下官一個麵子,回去好給俞大人複命,免得高通使團天天煩擾俞大人,把俞大人煩得心力憔悴呢!”顧承敏對葉齊哈拱手說。
    “好,罷了,就麻煩顧大人把他帶走吧!”葉齊哈對顧承敏說。
    他也明白不能把沙管馬給弄死了,俞仁平是不會允許的。葉齊哈也沒有向沙管馬打聽李皇後的現狀,他知道如果打聽任何與自己有關的人員都會引起喜寧的猜忌,會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事端。
    葉齊哈冷冷地看著顧承敏把沙管馬帶走,嘴角露出讓人膽寒的笑容。
    “站住。”顧承敏帶著沙管馬剛一出別院,就被一個豐神儒雅的少年人攔住。
    那少年一指沙管馬說“他得留下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