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也易一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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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明月之過千山!
“那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孫若薇問。
文開正說他和翠姑一直躲在那不敢出來,後來是街坊劉大爺等強盜走遠了,他悄悄地把文開正和翠姑接到家裏,給了他們一些銀錢,又準備了幾張大餅,牽出一頭小毛驢,送他們出了翠山鎮,並叮囑他們不要再回來了。
文開正臉色很蒼白,聲音哽咽,翠姑早已哭成了淚人。
“太可恨了,這夥狗強盜我要讓千督衛去剿滅他們!”過千山的眼中充滿憤怒,射出了異常凶猛的光芒。
文開正和翠姑吃驚地望著過千山,他們心說這少年有這麽大的能耐嗎?
“文大哥,這兩年翠山鎮的百姓就任由強盜胡作非為嗎?”孫若薇問。
“哪能啊!我們鎮上的杜保長組織青壯年一起對抗強盜。杜保長的兒子杜蘭,和我同歲,雖然他是一個文弱的讀書人,但他很勇敢。杜蘭讓大家不要慌張、不要害怕,要和強盜做鬥爭,說我們越怕他們,他們就越囂張。杜蘭把全鎮按戶頭分成小組,每個小組有五十人,設有一名小組長,夜間輪流巡查,在強盜進鎮的路口挖坑設陷阱。最初強盜在進鎮的時候著了道,我們還捉住了幾個強盜,令強盜有些忌憚了。可後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有一天深夜,大批的強盜從地坑、破屋或陰溝裏一齊湧了出來直接攻擊了保長家,當晚保長家50多口人都被殺死了。”文開正淚流滿麵,嚎啕大哭。
“那杜蘭呢?也被殺死了嗎?”孫若薇等文開正情緒平靜下來問道。
“不知道,當時強盜放火燒了保長家,我們把火撲滅,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被燒焦了,已經看不出誰是誰了。我們都想不明白這些強盜從哪裏進到鎮裏的。”
“鎮上有強盜的內應嗎?”孫若薇問道。
“我們也懷疑過,但又想鎮上家家戶戶都遭到過強盜搶劫,與強盜都有血海深仇,誰都不可能給強盜當內應呀!”文開正說。
孫若薇心想“不過我看的電視劇裏演的,有人出賣他人利益,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什麽卑鄙下流手段都能想得出來,可以犧牲任何東西,親人朋友都可以當做自己的籌碼!我猜鎮子上一定有強盜的內應。”
她又記得看過一本書上說過,在殘酷鬥爭中,有的幸存者為了生存而不得不選擇與敵人合作。“翠山鎮杜保長一家遭夜襲被殺,一定有人受到了強盜的脅迫,給強盜做了內應,那會是誰呢?”孫若薇在心裏想著。
文開正繼續說著“從那以後,翠山鎮就成了強盜隨意出入的地方,想搶就搶,想殺就殺。我們多次去官府,可一點作用都沒有。後來聽說宋瑾大人被下了獄,唉,再沒有人管老百姓的死活了。”
“宋瑾是怎樣一個官?”
“宋大人是一個好官,強盜剛來翠山鎮,他就派兵去圍剿,圍剿了幾次後就聽說他被抓了關在牢裏,具體什麽原因我們小老百姓是無權知道的。”
孫若薇靜靜地聽完文開正的話,問李誌“李大哥,你對翠山鎮這件事怎麽看?”
李誌看了看過千山斬釘截鐵地說“剿滅他們。”
過千山也點點頭。
孫若薇略一思考對文開正說“文大哥,翠山鎮的情況我們了解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可否把你的小毛驢借給我。”
“小毛驢?你們三人要去翠山鎮?那可不行,太危險了!”文開正看孫若薇他們三人,一個少年,一個小姑娘,加上李誌雖是成年男子,但這三人組合也太勢單力薄了。
“沒事兒,你和翠姑坐我們的馬車,我讓車夫送你們去遼城。”過千山說“你們放心,我們有幫手。”
“對的,文大哥,我看翠姑的身子也這麽沉了,應該快生了,要盡快去遼城。”孫若薇看到翠姑的腹部隆起得很高,她記得堂姐的肚子也是這樣子的時候就生了孩子。
“那你們幫我把翠姑送到遼城,找我二姨父,二姨父家在遼城裏經營’翠山’客店,我不去遼城了,我給你們帶路去翠山鎮。”文開正毅然決然地說。
他又轉向翠姑“翠姑,你去遼城,如果我沒有來遼城找你,那就辛苦你養大我們的孩子。”
“正哥。”翠姑哭著拉住他的手“你放心,我照你的話做。”
李誌給馬強發了信號,不一會馬強帶著兩名千督衛過來了。
幾人在小河邊計劃了一番,派人先把翠姑送走了。
孫若薇把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這時候她想起了萬北林,想到他那漂亮的五官,性感的雙唇向上勾著,露出邪魅一笑,配上柔美的臉部曲線,讓她有想見他的衝動。
“如果他幫我易容,肯定能打扮得和翠姑一模一樣呢。哎呀,不過他在這裏的話,他又不會讓我去假扮翠姑的。”孫若薇又想到萬北林對她的百般疼愛來,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孫若薇塞了一個包袱在腰間,蒙上麵紗,挺著偽裝的大肚子和過千山坐著小毛驢來到了翠山鎮。
翠山鎮的街道很寬闊,兩麵是舊式的建築,不過都關門閉戶的,四周寂靜,顯得陰冷。
孫若薇看天色尚早,就想在翠山鎮四處轉轉。她和過千山穿過兩條街道,一路上隻遇到了幾個人,這幾人都匆匆忙忙而過,其中有一個人停下來看了他們一眼,來到孫若薇跟前說“小媳婦,你怎麽這麽大膽敢來翠山鎮,快離開吧。羅盤山上有強盜,專門搶懷孕的婦女,趕快離開這裏。”說完後,那人慌慌張張地走開了。
孫若薇和過千山對視一眼,她用手拍了拍放在腹部的包袱,心說“我乃孫大聖,我要把這些強盜一網打盡。”她本來想說一棍子打死,“可我沒有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呢!”她心中暗笑。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鎮上的一家小客店,店家迎了上來拒絕了孫若薇的住店的要求。
“小媳婦,你們快走吧,趁著強盜還沒有發現你,快走,快走!”店家說。
“賀老伯。”裝扮成家僮的文開正對店家說“我是阿正。”
“啊?”賀老伯吃驚地問“你們怎麽回來了?不要命啦?”
“我們進去說。”
孫若薇他們進了客店,文開正對賀老伯說“賀老伯,麻煩你把客店裏的客人全部請走。從現在起,你的客店被我包下來了,你和你的家人也去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吧。”
“阿正,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呀?”賀老伯問。
“你別問這麽多,賀老伯,你帶著家人出去避避,等我把事情辦完了,你們再回來。給,賀老伯,這些銀子你先拿著。”文開正遞給他一個錢袋。
於是,文開正又幹起了老本行開客店。
孫若薇對過千山說“過千山,今天我們在鎮上轉悠了這麽久,明天一定會有人來店裏打聽情況,我們注意觀察觀察,來的人中一定有強盜的內應。”
“內應?孫姐姐,你認為鎮上真有強盜的內應?”
“八九不離十。”孫若薇說。
第二天,鎮上的王福來到店裏。
“阿正,你怎麽敢回來啊?你們家遭了那麽大的禍事,你應該躲得遠遠的,那些強盜心狠手辣,抓住你們會折磨死你們的,快走吧,快走吧!”王福跺著腳說。
“王老伯,我父母都慘死了,我哪兒都不想去,就想在翠山鎮待著,離他們近點,也多謝左鄰右舍讓他們入土為安。”
“唉,阿正呀,阿正,你叫我說你什麽好啊!”王福一臉悲憫,搖著頭說。
“正哥。”孫若薇蒙著臉,挺著大肚子出來“王老伯好!”孫若薇對王福施禮問好,她聽見文開正叫那人“王老伯”,就知道來人姓王,也學著文開正向那人問候一聲。
“翠姑,你這是怎麽啦?幹嘛還蒙著臉?”王福用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孫若薇。
“王老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她的臉上起了水泡,我就讓翠姑遮遮,別嚇著人。”
“什麽水泡?我幫她瞧瞧。”
“謝謝王老伯,已經好了很多。”孫若薇婉言謝絕了他。
王福又盯著孫若薇看了看,搖搖頭,歎口氣走了。
“文大哥,這個王老伯是幹什麽的?”孫若薇等王福走了以後問文開正。
“王老伯是鎮上的醫生,開了一家醫館,誰家有個傷風頭痛的都找他,他很熱心,鎮上的人都很尊重他。”
“哦,那他家被強盜搶過沒有?”孫若薇問。
“搶過,王老伯家是我們鎮上最先被搶的。他的獨生女兒英子被搶到羅盤山上去了。唉,也不知道是生是死。翠山鎮所有的人家都被強盜搶過。”
“啊,他的女兒也被搶了!真可憐。”
“是的,翠山鎮家家戶戶都與強盜有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這個仇。”文開正一拳打在櫃台上。
“孫姐姐,今天店裏來的幾個人中有沒有強盜的內應?”過千山問。
孫若薇說“今天一共來了八個人,有兩人是來送菜的,這兩個送的菜是賀老伯定的,基本排除。還有兩人是來找店裏原來的客人的,也要排除。其餘四人中,劉大爺來看文大哥,他曾經救了文大哥和翠姑,這也要排除,今天文大哥還讓劉大爺把小毛驢牽回去了。”
“那還剩三人,他們都有嫌疑嗎?”過千山問。
“這三人,一個是開醫館的王福,一個是殺豬的董三才,一個是隔壁的雜貨鋪的沈春來。”
“這三人中有內應嗎?”過千山問“是那個一臉凶狠的屠戶,還是一臉和氣的醫生,或是憨厚的沈春來呢?”
“文大哥說這三人都與強盜有血海深仇呢!董三才的妻子就是被強盜當著他的麵淩辱而死的,沈春來的父母也是被強盜殺死的。”
“那今天來的人中就沒有內應?”過千山問。
“我再想想。”
在通往羅盤山的一片小樹林裏來了一個滿臉刀疤的人,他徑自來到一塊大石頭前,從下麵取出來了一個小竹筒,打開看了看,然後順著小徑向山上走去。他走到樹木最繁茂的地方再轉向一條深深的峽穀,這是一片很荒涼的地方。順著峽穀邊陡峭的山道,刀疤臉來到了一個山洞口。
“口令!”山洞裏傳來問話。
山洞很寬敞,左右擺著一長溜的凳子。山洞最裏側有一個大而突起的高平台,平台上有一張坐榻,上麵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粗短身材,滿臉橫肉的男人。這人正是強盜頭目,以凶狠殘暴聞名的頭陀。
“大哥。”刀疤臉從懷裏拿出小竹筒遞給了頭陀。
“好小子,上次讓他溜掉了還敢回來,這次我要把他抓上山來好好地折磨折磨,還有他那懷孕的小媳婦。哈哈哈!”頭陀看完竹筒裏的消息,他的眼睛裏閃著邪惡的光,像一條赤練蛇。
“大哥,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刀疤臉問。
“你小子還挺心急的。到時候兄弟們輪流抽簽時,我把你排在前麵,不過,你好像那方麵不行吧!”頭陀邪惡地說“刀疤呀刀疤,你還是去找個醫生治治,這樣的樂事你無福享受,可惜得很!哈哈哈!”
“大哥,”刀疤臉諂媚地說“謝謝大哥。小弟有些不明白,這個姓文的小子明明已經跑了,他怎麽還敢回來?大哥,他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就那小子!哼哼,他敢!不過,刀疤,你考慮得周到。”頭陀眼珠轉了轉“有道理。這樣你下山去打探打探。”
“是。”刀疤臉高聲回答。
“行了行了,別這麽大聲,耳朵都震聾了,你的忠心大哥知道。”頭陀拍了拍刀疤臉的肩膀。
刀疤臉從山洞裏出來,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一張臉顯得猙獰可怕。
“掌櫃的。”刀疤臉頭上戴著一頂草帽走進了文開正的客店。
“你好,請問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文開正看著那張有些猙獰的刀疤臉,心裏直打鼓。
“打尖,給我來一壺茶。”刀疤臉四處張望了一下。
“好嘞!客官請坐,馬上來。”
不一會兒,文開正給刀疤臉泡了一壺茶,並端上了兩盤點心“客官,請慢用。”
“好。”刀疤臉對文開正點點頭。
“掌櫃的,過來坐坐,我初到翠山鎮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刀疤臉說。
“正哥,有客人呀?”孫若薇從裏屋走了出來。
刀疤臉看了孫若薇一眼,又把頭轉向了文開正。
“哎呀,翠姑,你身子不方便還四處走,快去歇著,有我招呼客人呢。”文開正走上前扶住孫若薇。
“我自個兒待著挺悶的,到前麵來透透氣。”孫若薇挺著大肚子坐到刀疤臉旁邊的椅子上。
刀疤臉用眼光掃了一眼店裏,客店裏隻有他們三個人。
孫若薇看了刀疤臉一眼,心說“這人的模樣也太嚇人了吧,是受過什麽傷嗎?”
“阿正,她不是翠姑。”刀疤臉忽然問了一句。
“啊?”文開正嚇得一哆嗦。
“阿正,別害怕,你不是跑了嗎?怎麽還敢回來?”
“你,你是誰?”文開正問。
“我們到裏間去說。”刀疤臉站起身來朝裏屋走去。
“這是文大哥的熟人?”孫若薇也站起身來和文開正跟在他身後走進了裏屋。孫若薇讓過千山到前麵去盯著,吩咐不要讓人進來。
“阿正,我是杜蘭。”刀疤臉目光灼灼地說。
“杜公子!你沒有死?”文開正一把拉住刀疤臉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著他,隨即把他緊緊地抱住,哭了起來。他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決堤,眼淚汩汩地冒了出來。
“你怎麽變成了這樣啊?你怎麽變成了這樣啊?”文開正大哭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