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風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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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明月之過千山!
    孫若薇和薛神醫帶著青小豆跟在蕭府的送葬隊伍裏,孫若薇穿著一套男子的衣服混在隊伍裏沒有人發現她。
    天色有些陰霾昏暗,送葬的人都穿著白色的衣服,一陣陣風吹過,有些冷,孫若薇覺得那風直灌進脖子裏。她縮了縮脖子,心說“老蕭相國又不是真死了,這氣氛怎麽還是感覺冷嗖嗖、陰森森的呢?”
    她那天與蕭奇商量把蕭盛從相府中轉移出來,但相府中眼線太多,要想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那是不可能的。
    “蕭相國,你可有心腹之人將老相國從相府裏送出去?”孫若薇問。
    “沒有,當年我父親摔倒昏迷後我就感覺相府中不安全,我走到哪裏總覺得有人在身後跟著。”
    “你不是不會武功嗎,如何知道自己被跟蹤了?”
    “憑感覺,我的感覺向來很靈敏。”
    “那既然避不開眼線,我們就正大光明將老相國抬出去。”
    蕭奇一聽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低聲地說“我知道你要幹什麽了。”
    送葬的隊伍來到了蕭家的墳地,那口巨大的棺材被送入早已修好的墳墓中,一切的祭奠結束後,送葬的人群走遠了。 孫若薇向四周環顧了一下,確信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她朝薛神醫和青小豆招了招手, 藏在大樹後的孫若薇三人來到墳墓邊, 他們按照李二貴所交待的在墳墓旁找到一個機關。
    青小豆按動那機關,隻聽嘩啦一聲響,墓穴打開了一扇門,門後出現了幾級石階。
    “孫姑娘,這墓穴裏有沒有暗器?”青小豆問。
    “暗器?”孫若薇問。
    “就是我聽人講顯赫富貴的人家死了人會有陪葬品,比如夜明珠之類的。他們怕被盜墓賊偷了就會在墳墓裏放上毒箭、毒鏢,盜墓賊一進去就會被射死。”
    “哎呀,你這樣一講我都有些不敢進去了。”孫若薇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來,其實她問過蕭奇了,蕭奇告訴她蕭家的墳墓沒有盜墓賊惦記,因為那裏麵一兩銀子也不會有。
    “孫姑娘,那我先去探探,你和薛神醫在這裏等我。”青小豆說著抬腳就往裏走。
    “青小豆,你放心吧,我已經探明,蕭相國兩袖清風,家裏也沒什麽奇珍異寶來陪葬,所以這墳墓裏沒有暗器。”孫若薇說著也要往裏走。
    “小薇薇,你就別進去了,我和青小豆下去就行了,你在上麵等著。”薛神醫攔住孫若薇。
    “好,那我就在上麵等你們。”孫若薇在現實生活中從來沒有到過墳地來,她的心裏略微還是有些發怵。
    現在她一個人站在墳場裏,孫若薇望著四周,除了幾座高大的墳墓外,到處空蕩蕩的,日光照下來也顯得格外的慘淡。這時起了一陣風,在墳場邊一些高高的大樹中間引起了一場騷動,孫若薇向那望去,那些大樹像是在低訴著秘密一般的巨人相向低垂,不一會兒風大了起來,那些技條狂亂地舞動了著,張牙舞爪的令人心生恐怖,孫若薇有了拔腿想跑的感覺。
    “孫姑娘!”正在這時傳來青小豆的聲音。
    孫若薇的心情瞬間放鬆了下來。
    青小豆和薛神醫將蕭盛從墳墓裏抬了出來,隻見蕭盛臉上呈現出一層淺黃色,雙目緊閉,全身僵直,嘴角卻露著一個淡淡的微笑,像睡著了般一點也不可怕。
    “我已經給他喂了啟心丸,來,我們先把他抬回去。”薛神醫說。
    “讓我來背他吧!”青小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條繩子來。
    三人帶著蕭盛回到小院,青小豆累得滿頭大汗。
    孫若薇看到氣喘籲籲的青小豆想起了石家兄弟,心說“驚天和動地在這裏就好了,瞧把青小豆累成啥樣了。”
    素希已收拾好房間,薛神醫給蕭盛檢查了一番說“小薇薇,老相國中的這毒比較厲害,十年了,對他的傷害很大的,有可能會傷及大腦,醒來後是否正常還是未知數。”
    “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等老相國醒了再說。”孫若薇說“明天我去相府把老相國的情況告訴蕭奇。”
    蕭奇第二天在一處酒樓與孫若薇見麵,對她深施一禮表示感謝。
    孫若薇對他講,蕭盛醒過來後有可能會出現哪些情況,讓他一定要有心理準備,蕭奇表示理解,他說“隻要父親能醒來就是天大的喜事。”
    然後蕭奇又說“薇姑娘,你不是想到西城北院去嗎?我有法子讓你進去,但你一定要聽我安排,不要隨意走動。”
    “好,我隻是進去看看,又不是去救人,你放心,我不會功夫,誰都打不過隻能看看。”孫若薇笑著說。
    她的笑容柔美,姿態嫻靜優雅,令蕭奇的心中一動,清秀佳人巧笑倩兮的神采已深深地吸引了他,他看著她,一時間竟看呆了。
    “砰砰砰,二位客官,這是你們點的菜。”酒樓的店小二敲門進來。
    蕭奇麵色微微一紅,趕緊把眼光從孫若薇的臉上移開,偏過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兩位請慢用。”店小二退了出去。
    “哇塞,都是硬菜呢。”孫若薇見蕭奇點的菜,有雞有鴨有魚,色香味俱全。
    “薇姑娘,這些都是這酒樓的招牌菜,你嚐嚐。”蕭奇的眼睛裏出現寵溺的神色來。
    “美食可不能辜負,我要大快朵頤。”孫若薇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好吃,真好吃,蕭相國,你也吃呀!”
    “薇姑娘,你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兒,我以後可以經常帶你來吃。”蕭奇看孫若薇很喜歡這裏的飯菜。
    “好,這裏的菜真不錯,皇城帝都與其他地方就是不一樣。”
    蕭奇一邊看孫若薇吃東西,一邊說“明天是太子的生日,每年的這天皇上都會派我去西城北院看看他,給太子送些吃的。薇姑娘,你明日就扮作我的隨從跟在我身邊。”
    “好,那隨從的衣服帶來了嗎?”
    蕭奇笑著點點頭。
    第二天,孫若薇跟在蕭奇的身後來到了西城北院。西城北院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院牆很高,門口有侍衛把守,蕭奇拿出正道帝的手諭遞給侍衛,侍衛查驗了一番讓他們進去。
    北院裏十步一崗,守衛森嚴。孫若薇心說“一個過時了的太子還用這麽多人看守,這正道還是心虛!”
    “蕭相國,請先來前廳飲茶。”北院的管事在門內迎接蕭奇。
    蕭奇告訴孫若薇北院的總管叫杜風。
    “杜風,他和曾群很熟,還和王元一起喝過酒。”孫若薇記起這個名字來,她心說“不知道這個人是否參與了陷害王朗的事情?”
    “殿下近來可好?”蕭奇問。
    “蕭相國,殿下很好。”杜風恭恭敬敬地對蕭奇說。
    杜風雖然已年近半百了,兩鬢略帶銀絲,額頭上刻著一道道深深的皺紋,但他的目光炯炯,顯得很有精神。
    前廳布置得十分典雅,牆上掛著名人字畫,擺著古色古香的桌椅,茶已泡好,屋子裏飄著陣陣茶香。
    “這個杜風倒會享受。”孫若薇心說。她看著蕭奇和杜風悠閑地喝著茶。
    蕭奇和杜風喝了一陣茶,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就起身出了前廳。
    順著小道向左拐,他們來到一間屋子,孫若薇見那屋子的窗戶都用木條封死了,門口的守衛把門打開,他們走了進去。
    屋子很大,空空蕩蕩的,屋角有一張床,床上整齊地疊著兩床被子,一個男子坐在床邊。
    “這屋子裏連張椅子都沒有。”孫若薇心說“這太子日日都待在這裏,連屋子都不讓出,真是要把人逼瘋呀!”
    蕭奇走上前向那男子行禮“殿下,今日是殿下的壽辰,皇上特命下官為殿上準備了長壽麵。”
    “長壽麵?”那男子冷笑一聲。
    孫若薇見那男子年約五十,穿的衣服已破舊不堪,但收拾得很整潔。花白的頭發,薄薄的嘴唇,瘦削的臉上有一雙淩厲的眼睛。
    “過千山長得和他有些相似,這人就是太子吧!”孫若薇心說。
    “回去告訴朱道,多謝他的好意。”太子站起來對著那碗麵躬身施了一禮,然後他端起那碗麵吃了起來。他很淡定,他雖然沒有了自由,但他仍帶給孫若薇一種魏晉風流名士的感覺,整體的氣質溫和而優雅。
    孫若薇很想和他說過千山想他,但蕭奇告訴她,她見到太子一個字都不能說。
    “啊、啊!”孫若薇的耳邊隱隱傳來兩聲叫聲,這叫聲雖然不大,但聽得她心驚肉跳,她覺得這聲音很熟悉。
    太子吃完麵後,蕭奇一行人就退了出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孫若薇知道在這裏他們說錯一個字都會被殺頭。
    “啊!啊!”的聲音又響了兩聲。孫若薇很想去看看。
    “哎喲,蕭相國,我的肚子有些痛,可能是昨天吃壞了肚子,我要去方便一下。”孫若薇捂著肚子說。
    蕭奇很想問她一下,但杜風和其他侍衛跟著,他不能表現出對孫若薇的關心。
    蕭奇趕緊揮手叫來一名侍衛“你帶她去。”
    “是,相國。”侍衛領著孫若薇向另一處房間走去。
    “蕭相國,今天時間還早,我已備下美酒想請相國品嚐一下。”杜風對蕭奇說。
    “好好好,多謝杜大人。”蕭奇爽快地答應了。
    孫若薇跟著那侍衛來到茅廁,“多謝,多謝,請大哥先回,一會兒我自己回去。”孫若薇對那侍衛說。
    “你可認識路?”
    “認識,認識。”孫若薇心說“我可是記路的天才。”
    “好吧。記著,這裏可不要瞎逛,快快回來。”那侍衛叮囑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孫若薇聽那侍衛的腳步聲走遠了,她從茅廁裏溜了出來。
    孫若薇又隱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鐵鏈聲,“這裏還關著一個人,應該被鐵鏈鎖著。”她的耳朵很靈,很遠的聲音都能聽到。
    孫若薇順著那隱約的鐵鏈聲向前走,小心地避開侍衛,她七彎八拐地來到一座假山處。
    “鐵鏈的聲音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孫若薇走到這裏,那聲音消失了。她圍著假山走了一圈,發現有一個洞,洞內鑿有淺坑,她伸手摸了摸,“咦,這裏有機關。”孫若薇的手指摸到了一個圓圓的凸起,她按了下去。
    隨著一聲輕響,假山向兩邊移開了,露出石階來。
    “我的乖乖,這是什麽地方?搞得這麽隱蔽,蕭奇肯定不知道北院還有這樣一個地方!我進去看看。”孫若薇想到這向四周看了看,就順著石階走了下去,她剛走進去,身後又一聲響,分開的假山又合攏了來。
    “哎呀!”孫若薇心中一陣驚慌“糟糕,我怎麽出去。”
    孫若薇見假山合攏來,眼前卻並不昏暗,牆上點著燈,她在牆上還發現了一個按鈕“那一定是出去的開關。”她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些。
    孫若薇抬腳往下走,她走得很慢很輕。她走了一段路,轉過一道彎,來到一個很大的有拱頂的石室,那石室的角落還有一個水池,那裏光線很暗,黑乎乎的。
    “ 嘩嘩嘩”石室裏響起了有人打水的聲音,還有鐵鏈的響聲,聲音在石室裏回蕩,震得孫若薇的耳朵嗡嗡作響。
    “有人關在這裏。”孫若薇向那水池望去。隻見有一個白色的人影站在水池裏。
    “他是誰?被朱道處心積慮地關在這麽隱蔽的地方,難道是對他有巨大威脅的人?如果威脅太大幹嘛不一刀殺了,這麽費勁關著逃跑了怎麽辦?哦,我明白了,不殺他就是要好好折磨他。”孫若薇心說。
    石室裏的燈光很弱,她向前走時差點被一塊石頭絆倒,“我去,這地弄得太不平整了。”
    “喂,你是誰?”孫若薇衝著那白色人影喊了一句。
    “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又突然長嘯了一聲,一頭紮進了水池,不一會兒又冒出頭來。
    “這、這聲音怎麽這麽熟?啊!風十八,他是風十八!”孫若薇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