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父親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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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良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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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天鬥的都是神仙,凡人是不該參與其中的。
朱佑樘讓陳生安心躲在暗中處理順天府的災荒,其實也是一種對陳生變相的保護。
因為到了現在,連朱佑樘都不清楚,自己要麵對的敵人具體是誰?
看不見的敵人是最可怕的。
他像是躲在暗處的影子殺手,讓你摸不著,看不見,卻能在你你疏忽的一刹那間要了你的性命。
在這件事情上,朱佑樘是明智的。
將太子安置在詔獄之中,由錦衣衛保護,任何卑鄙的手段都不可能逃過錦衣衛這群人銳利的眼睛。
讓陳生去處理順天府的事情,可以讓陳生少知道很多他不該知道的事情,那麽不管最後朱佑樘是否成功,都不會將陳生陷入險地。
陳生雖然年幼,但是一舉一動已經頗有名臣的氣度,所以朱佑樘對陳生的安置也格外的上心。
隻不過朱佑樘寧願將順天府的災民安置交給陳生一個孩子,也不願意交給內閣或者戶部,可見朱佑樘對朝中大臣失望之甚。
朱厚照倚在牆壁上,手裏拿著沒心沒肺的看著。
時而嘴裏吟誦兩句,“俺老孫來也。”
腳也跟著蹬扯兩下,手裏的毛筆當做金箍棒,轉來轉去,顯得頗為威風。
陳生看在眼裏,用笑容掩蓋住內心的煩悶,本應該教訓兩句朱厚照的沒心沒肺的,但是隻要見到朱厚照,從內心深處便有一種沒由頭的心疼。
“你說為什麽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隻有一個孫悟空,為什麽不是兩個孫悟空呢?”
陳生笑著問道“你怎麽知道孫悟空不是兩個?你忘記了孫悟空大戰六耳獼猴了嗎?他們或許本身便是孿生兄弟啊。兩個人一個人在明,一個在暗,欺騙世人也說不定。”
朱厚照瞥了陳生一眼道“書是你編的,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不過我感覺朝中的大臣跟小說中的沒有什麽分別,真的有什麽困難,他們是不會出任何力氣的。到時候少不得借外人的力量,可是我大明的佛祖又在哪呢?”
陳生笑道“靠外人,終究不是正道,打鐵還需自身硬,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不能忘啊。”
朱厚照瞪了陳生一腳,罵道“你個小屁孩,明明比我還要小三歲,說話做事卻總是跟個小老頭似得,煩死了,到底我是老大,還是你是老大?”
陳生笑的有些苦澀,朱厚照若是生在普通富貴人家,一定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
甚至在後來,還能做一個浪漫的詩人。
可是他為何偏偏生在帝王家,他這個性子若是沒有人輔佐,將來的道路不知道有多麽艱辛。
朱厚照從來不缺聰明,他隻是不願意去用那些卑鄙的手段罷了。
“你說有一天,我若是名聲爛大街了,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兄弟?”陳生並沒有回答朱厚照的問題,反而下意識的問了一個新問題。
朱厚照笑道“若真如你所說,悟空和六耳獼猴是一對兄弟,等六耳獼猴犯了大錯的時候,我若為悟空,我定然求佛祖饒她一命。”
“你們皇家怎麽出了你那麽個會拉攏人心的壞蛋。”陳生苦澀的笑了笑。
“是不是被本太子的王霸之氣感染了,來來來,跪下磕三個響頭,讓本太子感受一下。”
“切。”
陳生側在朱厚照的肩膀上,看了一眼詔獄的警衛,明顯加強了不少。
太子乃是國本,朱佑樘著實很用心。
說實話,當連皇宮都感覺不到任何安全的時候,真的是一個帝王莫大的悲哀。
“伯爺,您父親來了。”魏玄風抱拳行禮說道。
陳生趕緊扭頭對朱厚照說道“不該說的,別瞎說。”
朱厚照道“有什麽話不能對你父親說的。”
陳生道“這種驚心動魄的事情,你認為讓我爹一個書呆子知道好麽?”
說話的功夫,陳廣德被幾位錦衣衛引入詔獄。
魏玄風親自給打開牢門,恭敬的將陳廣德引入大牢。陳廣德頗為不自在的走了進來,下意識的打量周圍的環境。
陳生上前磕頭“父親大人,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起來。捂著臉作甚?”陳廣德道。
“怕您打我?”
“現在知道怕了,打死一個三品文官的時候,腦子幹什麽去了?”
“孩兒身受皇恩,自當上報朝廷,下撫黎民。有人對我治下的子民行齷齪之事,孩兒自然要跟他拚命。這是您教孩兒的,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遇到壞人講理不行,就該抽之。”
陳生用眼偷瞄了陳廣德兩眼,在自己的下意識裏,父親一旦辯不過自己,便會父愛爆發,大棍子抽自己。
哪裏知道,父親這一次竟沒有打自己,身體顫抖著半天沒有說話。
這是要爆發的前兆。
陳生心道看來父親這一次是真的傷心了,趕忙叩首道“父親,您若是真的氣得不行,還是打孩兒一頓吧。”
陳生拍了拍了陳生的肩膀,道“你是為民請命的大老爺,我哪裏有權利打你。自古這名垂青史的,哪一個不是為民請命的忠臣,那個忠臣沒有傲骨,你給我起來,雖然進了這詔獄,也不能丟了陳家兒郎的傲氣。”
陳生起身,看著父親布滿血絲的眼,說“父親,您真的不揍我嗎?”
“揍你做什麽?是朝中的大人們瞎了眼,才將你關進大牢。”
陳生看著陳廣德道“母親大人知道此事嗎?”
陳廣德看著陳生道“你姨娘要生了,你母親在旁邊跟著忙活,你這兩天沒消息,她也沒往心上放。”
陳生笑道“母親大人不擔心,我就放心了很多。”
陳廣德拍著陳生的“這件事情爹雖然不清楚,但是你三伯說非常嚴重,爹此次前來是想問你可否有脫身之策?”
“兒子做事情,您還不放心?”
陳廣德道“那封渤海侯,你二伯父便跟我提起,你升遷太快,恐怕不是好事。
人家的公侯,都是幾代人的打拚,死去了無數的子弟,才換來的。而你隻是靠一場戰爭,便封了侯爵。
所以以後定然要為陛下補償很多東西,我們陳家的人也因此可能死去無數的子弟,今日看來想必已經應驗了吧?”
朱厚照在一旁說道“我父皇才沒有那麽陰險。”
陳生笑道“你是太子,從小便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自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艱辛。而我則是寒門子弟,付出多少的努力,便吃多少飯。那日做了你們的家的侯爺,我就意識到了今日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