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騎兵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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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良書生!
    ??  戰鬥在非常短的時間內結束了,凡是敢於抵抗的雇傭兵、商隊的成員盡數被殺掉。
    東瀛人商隊頭領的頭顱被砍下來,高高的掛在陳生的帥旗旁邊。
    他的眼神充斥著對世界的留戀,以及對於大明將士無邊的恐懼。
    如果重新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不敢當著大明將士的麵,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
    其他的人,清一色的成為了陳生的俘虜。
    他們被脫掉了身上的衣物,鞋子,顫抖著被用繩索捆綁著。
    大明的將士們,提著刀劍,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他們剛才的趾高氣揚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此生再也沒有辦法忘卻的恐懼。
    物資其實並不是陳生最珍貴的收貨,最為珍貴的收貨,應該是這一套車陣,自己是從大海之上,乘船而來。
    因為遠離物資供給的地方,所以並沒有攜帶太多的重武器,這一套車陣,又有火炮,又有火銃,既可以用來打仗,又可以用來運送物資,是難得的好東西。
    若不是恰逢陰雨天氣,想要奪取這套車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四哥領著一大隊的軍師讚畫,下去清點物資。
    商隊中的小商販攢著最珍貴的物資,在車陣裏像是沒頭蒼蠅一樣的四處亂撞。
    此時車陣的物資已經被搬運出來,整個車陣都空蕩蕩的,除了正在抓捕俘虜的的士兵,便是躺在地上的屍體。
    曾經隨風飄揚的旗幟,已經倒在地上,被雨水和血水的混合液體所打濕。
    陳四哥對這套車陣戰法非常好奇,在將士們的保護下,沿著車陣轉了一圈。
    將士們在屍體上搜羅一番之後,將身上值錢的財物摸走,盡管值錢的財物要上繳,但是總是有些貼身的小物件被收走。
    漂亮的鏡子,劣質的玉石,這些東西陳四哥都不會放在心上,蛇有蛇路,自己沒有必要壞了這些小兵的活路。
    士兵們見陳四哥並不多事兒,幹淨也有充足了很多。
    其實收屍並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這些躺在地上的屍體,表麵上看起來是死絕了。
    其實等到到他近前的時候,保不齊就有哪個被突然睜開眼睛的屍體一劍紮死。
    所以收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盡管收屍的士兵手裏都拿著感大槍,受東西的時候都是先刺上兩槍再說。
    但是有些絕望中的漢子,就算是被紮上好幾槍,也不會坑一聲。
    他們心裏抱定信念,那便是同歸於盡。
    這些敢於反抗的人,往往不會有好下場,他會在垂死間,被暴怒的將士們千刀萬剮。
    那些還活著的人,對這些人更加恐怖了。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恐怖的明軍士兵。
    輔兵們會在戰場旁邊的空地上,挖上幾個巨大的深坑,然後兩人一組,將屍體或者還有一口氣的敵人扔進坑裏。
    然後便重新蓋上泥土,這一切看起來是在浪費時間。
    一想到這裏是大明的國土,陳四哥也就明白了許多。
    這裏是大明人的家園,若是不去管這些屍體,等到天氣稍微炎熱,就會成為瘟疫之源。
    逛了半天,總算是將車陣的布置方法記在心裏,對於車陣的用法也做了簡單的推演。
    這東西雖然厲害,但是卻隻不過移動緩慢的鐵殼子。
    防守能力雖然強悍,但是遇到高機動性的騎兵,早晚會被活活的拖死。
    不過在緊急情況下用來防守還是有他獨到的優勢的。
    清晨的戰鬥結束的實在是太快了,在喝了一大碗新鮮的米粥之後,陳生和葉小天再次見麵了。
    背靠著嶽飛亭,望著近在咫尺的遼陽城。
    陳生放下碗筷,笑著問道“我手下將士的戰鬥力可還行?你手下人服了嗎?”
    葉小天雖然是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但是看著眼前笑容滿麵的陳生,雖然心裏福氣,但是嘴裏依然難以開口。
    最後隻是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聲算是給了回應。
    自己帶領五萬大軍歸附,結果卻連個將軍都沒有撈著,這讓葉小天心裏著實有點泄氣。
    陳生看著心情著實有些失落的葉小天,心情雖然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公然安置葉小天的。
    像他這樣的匪首,必須是聖上下聖旨安置,自己若是貿然給了他官位,那就真的是意圖謀反了。
    故意不去提這件事情,陳生反而低語說道“是時候開戰了,若是這個時候,李杲還做縮頭烏龜,我真的看不起他。”
    重新掌握了軍權之後,解掉身上的袍子,李杲瞬間變成了鐵血的將軍。
    手裏提著寶劍,像是凶狼一樣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在親信的保護下,他登上了城頭,看他了陳生的部隊。
    人山人海,旌旗招展,長槍如海,猛將如林。
    戰鼓震天作響,巨大的牛角發出了悲涼的嘶吼。
    在遼陽城外,上百名旗牌官用手裏的旗幟,作者有規律的擺動,本來混亂的軍陣,重新回歸整齊。
    “他果然還是來了,真的以為我殺不了你嗎?”
    李杲的麵色猙獰,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裏說出這句話。
    一臉憤怒的李晟,掙脫了衛士的阻攔,跑到李杲麵前,跪在李杲的腳下,磕頭哀求說道“爹,放棄吧,不要一錯再錯了。”
    李杲一腳踹開李晟,眼神中充斥著極端的憤怒。
    “這個陳生還真的是好本事,竟然能將我兒子變成我的敵人,今日我若是聽了你的話,我才是真的錯了。”
    李晟身邊的衛士,拉著李晟的胳膊,焦急的說道“公子,別糊塗,若是咱們輸了,所有人都得沒命的。”
    李晟平息了情緒,將手指著城外陳生的軍隊,大聲喊道“將士們,戰鬥吧,用你的武器去教訓肆意包圍我們,要將我們陷入死地的敵人,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人世間最強大的戰士。”
    將士們肆意拍打著自己的胸口,站直了身子,在城牆上瘋狂的怒吼道“殺光敵人,殺光敵人。”
    城門被打開,屠殺了無數百姓的遼東騎兵,跑在最前麵,他們嗜殺成性,早就沒有了最後的人性。
    他們催動著戰馬,肆意的奔馳,他們的馬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懾人的寒光。
    李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就在今天,他將人世間最恐怖的人生都過了一遍。
    不論是自己的最親近的人,還是往日裏自己認為最殘酷的敵人,都以
    新的麵孔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很多他不敢相信的事情,都出現了自己的麵前,讓他痛苦難忍,實在是難以承受。
    他現在恨極了姚文廣,若不是他要跟自己回來,自己就不會遇到這些難以抉擇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告訴了自己真相,那麽自己就不會知道父親是什麽樣的人、
    活在夢裏,總比活在殘酷的世界裏要好很多啊。
    當城門打開,將士們呼喊著殺出去的時候,他更是忍不住內心的苦悶,痛哭流涕起來。
    因為他親眼看著父親,墜入地獄,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卻又不能阻止他。
    此時他既不希望父親一錯再錯,又不希望父親戰敗,落一個身死人手。
    衛士護送著李晟回總兵府,路過了李言切的醫館,看著李言切如此沮喪的表情。
    李言切搖搖頭,歎息了一聲,就退回了醫館,重新關上門,將治病救人的學問交給身邊的每一個子弟。
    傷口剛剛被縫合的姚文廣,手裏端著的烈酒被李時珍搶走,也是歎息一聲,不忍去看李晟。
    他認定此事,對李晟肯定造成強烈的傷害,此事他也在懷疑,自己這樣算計他們父子,還算不算兄弟。
    但是李杲如此殘暴,自己不這樣做,又如何對得起天下的百姓。
    在大義和小義麵前,自己必須選擇大義。
    桌子上的酒杯泛起了漣漪,姚文廣嘴角咧出了一抹笑意,城外的騎兵比城內的騎兵還要多。
    而且他們在迅速奔馳,兩撥騎兵似乎要交鋒了。
    “殺敵!”
    剛剛擊敗了敵人鐵車陣的包破天怒吼一聲,仿佛天神下凡一般,怒吼聲甚至掩蓋住了奔騰的戰馬聲。
    正在休息中的騎兵將士們,在輔兵的幫助下,迅速穿戴好戰甲,又有輔兵將刀給掛好,換了戰馬。
    擂鼓官第一時間擂響了戰鼓。
    包破天衝在最前麵,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時間,自己身邊的鷹隼騎舊部在最短的時間內擺成了戰陣隊列。
    衝在最前麵的遼東騎兵,衝出城門,第一時間映入眼簾,是一支揮舞著精鋼打造的馬刀的龐大的騎兵隊伍。
    心頭頓時一涼,此時是又後悔又恐懼,但是戰馬衝鋒哪裏那麽容易停住。
    怒吼一聲,“衝過去,殺光他們。”
    包破天將巨大的馬刀橫在腰間,對著敵人的騎兵氣勢洶洶的殺了過去,一往無前的霸氣。
    奔跑在最前麵的遼東的騎兵,手裏拿著狼牙棒想要油滑的偷襲,通過機動性搶得先機。
    卻不料敵人比他們快太多了,馬刀一閃,便有數不盡的人頭被砍飛。
    在陽光下,奔馳的戰馬像是兩列火車猛烈的碰撞在一起。
    骨頭碎裂和鋼鐵交擊的混合聲音,包破天的鎧甲被狼牙棒砸的火星四濺,包破天忍著肋部的劇痛,瞪著猩紅的眸子,刀光一閃,將擋住自己去路的遼東騎兵的身子斬斷。
    受傷的戰馬拖拉著半截屍體,依然向前衝鋒。
    包破天用手護住腦袋,從戰馬上摔下去的他,在地上像是一個球一樣,滾了半天,弄了一身濕乎乎的泥巴,整個人狼狽不懶。
    敵人用長槍去紮他,長槍一排排的刺向包破天。
    包破天的雙眼已經被泥水和血水擋住,看不清楚東西,但是這並不妨礙他作戰。
    反正到處都是敵人,殺便是了。
    此時此刻,包破天在眾人的馬腿底下,手中的刀如同蝴蝶一般飛舞。
    刀鋒所到之處,血花綻放,無數遼東騎兵戰馬的馬腿,被包破天砍斷。
    敵人的前排隊伍瞬間像是墜入深淵一般,撲通撲通的摔倒下去。
    一個遼東的將士從戰馬上摔下來,正好落在包破天身邊,包破天一刀劃破他的肚子。
    他死死的抓住包破天手裏的刀不鬆手,想要活活的拖死包破天。
    對包破天恨之入骨的騎手們,手裏提著長槍,朝著包破天狠狠的紮了過來。
    包破天的手肘轉過一個弧度,朝著那士兵的哽嗓咽喉狠狠的砸了一個肘擊,瞬間砸斷了士兵的喉嚨。
    同時抓住了一支戰馬的馬蹄,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怒吼一聲說道“開!”
    戰馬被他掀飛,直接砸倒了十幾個騎手。
    趁著這個機會,包破天拽下了一個暈頭轉向的士兵,腳一瞪馬鐙,重新上了戰馬。
    手裏的馬刀在空中轉了一個圓圈,精鋼打造的馬刀,幾乎毫不費力的斬斷了敵人的屍體。
    又是兩個人的頭顱飛起……
    城牆上的李杲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對麵怎麽會那麽強?
    此時他看到了三軍陣中,一杆陳字大旗下,陳生坐在戰馬上,正在一臉輕鬆的望著戰場。
    仿佛這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戰事。
    這對李杲來說,是人生中最大的侮辱。
    自己看來是生死之戰,可是在陳生看來,卻根本不在乎,似乎他已經吃定自己了。
    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實在是不爭氣,無數被殺的徹底沒有了勇氣的將士,爭先恐後的想要重新回到城中。
    卻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被阻擋在吊橋前,很多人因為慢了半拍,被活活的擠進護城河中。
    包破天帶著士兵並沒有越過一箭之地,隻是在一旁不停的驅趕,增加他們自身互相踩踏的傷亡。
    耿小白在街道邊,默默的看著氣勢洶洶殺出去的士兵,又垂頭喪氣的回來。
    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將這個消息帶回了酒樓。
    首站遇到挫折的消息迅速傳到了李晟的耳朵裏,他抬頭看了看府衙內驚慌失措的家丁和下人。
    他明白,父親贏不了了。
    因為就連自己家裏的身邊人,都因為第一場戰鬥的失敗,而喪失了所有的勇氣。
    所以父親所有的堅持和固執,都是沒有道理的。
    自己必須為了父親,為了這個家做些什麽。
    不然這個家就徹底的沒有了。
    脫掉自己的外套,露出自己光滑的脊背,將一根根荊條係在後背之上,他明白此時隻有一個人能夠救下自己和父親,那就是玉麵小諸葛姚文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