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千萬般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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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良書生!
    ?  騎白馬的未必就是唐僧,也有可能是個厚顏無恥的將軍。c∮八c∮八c∮讀c∮書,o
    前兩天陳生騎著戰馬在巡視戰俘營的時候,一個詭異的身影,以極其快的速度奔赴過來。
    耿小白抽刀準備保護陳生,結果被人家用一根棍子暴揍了一頓。
    耿小白自認為自己的本事也算是可以了,但是在這個的年輕人麵前,什麽都不是。
    他的裝束雖然非常淩亂,但是絲毫掩飾不住他高貴的氣質,他英俊的容貌更是讓人嫉妒的不行。
    這個瘋瘋癲癲的人就是從戰俘營跑出來的李晟。
    李晟抓耳撓腮的跟陳生說道“師傅,您這是要去哪兒?您不要悟空了嗎?”
    陳生低頭,自己端詳自己,這才發現,自己騎著的是一匹雪白色的戰馬,頭上的長發也為了方便打理,用剪刀減去了,活脫脫的僧人的模樣,難怪他誤會。
    從那天開始,陳生總是趁著老總管離開李晟出去辦事兒的功夫,偷偷跟他說上兩句話。
    陳生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孫悟空徒弟。兩個人的感情進展的非常快,但是老管家卻一點都不知道。
    卻說六月將近的時候,在沿途的曠野上,因為幹旱的天氣,草木枯黃了很多,仿佛秋季已經到來了一樣。
    在火把的照射下,連草木的影子都充滿了枯敗的氣息。
    四野望去,田園一片荒涼,在加上大軍行動,沿途的青草,被騾馬吃的一幹二淨。陳生帶著一群將軍、幕僚和親衛站在山頭,接著夜色眺望遠方的城郭。
    有些小城被花當搶劫之後,大火焚燒兩三日都不曾停歇。
    這種活脫脫的人間慘劇,不論是誰看見,心裏都非常難受。
    他給了老管家充足的時間去思考,他知道,這種人不能逼得太急,逼急了,他什麽絕望的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夜風很大,擔心百姓夜裏休息不好,所以立馬回顧,望了了一陣,頗有感慨的說道“國家想要安寧從來都不容易,這還算是盛世,百姓就要過這種淒苦的生活。若是徹底的亂世,想必易子而食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一中年的文官,騎著戰馬在一旁,他是隨軍的禦史,負責是監督陳生的,聽了陳生的話,趕快接著說道“侯爺所言極是,正是百姓不容易,陛下才急著讓侯爺對朵顏三衛出手。”
    耿小白聽了他的話,微微冷笑,正要說話,卻見陳生使了個眼色,隻得忍住。
    陳生說道“葉小天。”
    “卑職在。”一旁的葉小天拱手回答。
    陳生等到葉小天來到進出,然後態度溫和的對他說道“這糧道是我們的命脈之所在,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後天就要跟花當正是交手了,務必在明天一日之內,確保我們後方的糧道的安全,同時拿著我的軍令,向各地的府衙征收軍糧,以備不虞。
    隻要有糧食,我們的大軍就不會失敗,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路子,所以我希望你的人可以發揮更高的作用。”
    “卑職一定會按照大人的指示做好,絕不敢有絲毫的疏忽,請侯爺放心。”
    不顧禦史們不滿的神色,陳生含笑點頭說道“若是所有的江湖豪傑都能跟你一樣都有一顆忠肝義膽之心,朝廷還有什麽擔憂的呢?”
    “侯爺過獎了,其實這些都沒有什麽。”
    在陳生的嚴重,葉小天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明白葉小天身後有一個秘密的,龐大的組織。
    隻要葉小天能夠忠心為自己做事,那麽他身後的組織也會表現出強悍的戰鬥力。
    如果葉小天懈怠,那麽毫無疑問,他身後的組織也會沉寂在一邊。
    更何況,自己的軍中有數萬大軍是葉小天送給自己的,所以自己雖然可以不給他官職,但是該拉攏他的時候,還是要拉攏的。
    “今日綠蘿姑娘的身子可好?有些日子不見了,頗為想念。”
    葉小天抱拳說道“承蒙大人關心,綠蘿姑姑因為有事情遠赴京師,昨日送來信件,隻說京師的百姓的日子過得很是辛苦。”
    陳生的心頭有些沉重,但是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笑著問道“京師可有其他的新聞?”
    “還有就是提到以張家兩位侯爺為首的錢莊大肆的斂財,抬高糧價,被陛下懲處了。有十幾家大商人鬧事,被陛下拖到菜市口直接問斬了。一時間朝野之間,所有人都凜凜畏懼,近些日子才好了一些。其他的,想必侯爺比我應該清楚。”
    陳生點點頭,策馬回營,走了沒有兩裏地,突然停馬在路旁,指著身後的河流,對耿小白說道“派人將沿途的河流每天給我定點投放錦衣衛秘製的毒藥。”
    “是侯爺,我馬上就去辦。”
    在葉小天帶著一隊人馬趁著夜色四處尋找最佳投毒地點的時候,隨軍禦史對陳生笑著說道“侯爺久經戰陣,自然是有您的道理,但是以卑職看來,這投毒之事,實在是有些卑鄙。有做這些事情的時間,不如早些進攻花當。”
    陳生說道“這兵家大事,豈能容你一個書呆子妄加揣測,行軍打仗能贏便好,哪裏有那麽多講究。我卑鄙怎麽了?這也礙著你了嗎?要不你去拿著寶劍,替我砍死幾個賊人?”
    陳生回了營地,葉小天也忙活了半宿,這才回來休息,快進入大營的時候,卻見那隨軍禦史似乎在等他。
    這隨軍禦史是苗逵單獨帶兵之後,朝廷新派遣來的禦史,叫彭裕豐,四十多歲,白白淨淨的一個人。
    “葉將軍,我準備了些酒菜,肯賞光麽?”
    葉小天陪笑到“不知道侯爺可知道此事?”
    隨軍禦史彭裕豐說道“怎麽,這軍隊是侯爺一個人的軍隊,你我聊聊,還要經過侯爺的同意嗎?”
    葉小天笑道“您看看你說的,不就是一頓酒水麽,又不是什麽鴻門宴,我哪裏有什麽不肯賞光的,去去去。”
    見葉小天接受了自己的建議,彭裕豐笑著說道“將軍不必心中有負擔,我也是想跟您商討一下當下的戰事,不敬我一個讀書人,對打仗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今日在侯爺麵前丟了個大麵子,希望多學習一番,將來也好不顯得孤陋寡聞。”
    葉小天是一個江湖人,對待人很真誠,所以麵對同樣一臉“真誠”的彭裕豐的時候,很難以拒絕。
    盡管他非常討厭這些皮膚白白淨淨,說話跟唱詩一樣的讀書人。
    這位大人的營帳非常幹淨,到底是讀書人,營帳裏擺滿了各種書籍,使人感覺到清雅而博學的味道。
    帳篷之中也有寶劍,但是從他瘦削的體型看來,這寶劍隻不過是一種裝飾物,真讓他砍殺敵人,那才是真的笑話。
    “葉將軍,也認識這劍嗎?這可是我請江南名匠打造的七星寶劍,價值白銀千兩,往日裏是舍不得碰的,如今上了戰場,我也做一場大丈夫,讓世界知道讀書人也是可以征戰沙場的。來看看這把劍如何?”
    葉小天也是見過歐冶子大師名作的人,怎麽會出言讚美其他的寶劍,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
    便開口說道“劍是好劍,但是正是遇到了您這樣的英雄人物,才讓寶劍有了用武之地。”
    聽了葉小天的話,彭裕豐心裏感覺舒坦了不少,陳生訓斥他的話也忘了很多,他心裏想道“這個小子倒不像是個混江湖的,舉手投足間總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這樣的懂事的年輕人是應該爭取的。”
    二人正慢吞吞的飲酒,耿小白突然撩開營帳走進來,一臉憤懣的說道“葉小天,你這個家夥,真的讓我好找,大半夜的怎麽跑到彭大人的營帳中來了。”
    彭裕豐臉色一沉,剛想說些什麽,卻聽葉小天說道“我聽說像彭大人這樣的讀書人,都是天上的星君下凡,所以我想找彭大人好好聊聊,學點詩書,沾點靈氣。”
    彭裕豐這才鬆了口氣。
    耿小白皺著眉頭說道“沒有時間跟你瞎貧,侯爺命令。”
    其他人聞言,都退出了營帳。
    彭裕豐一臉的尷尬的進退不得,他不知道此時是否應該退出營帳。
    無奈之下開口問道“我是不是也要回避一下。”
    耿小白說道“您是隨軍禦史,負責監督侯爺,自然是不用的。”說完他轉過眼睛,對耿小白說道“侯爺吩咐投毒這件事情,還需要找一得力助手,將預先準備好的解藥分發到遼東的百姓手裏,這件事情必須交給細心的人去做,不能傷害到百姓的性命。二是,讓你去做做活動,你帶來的五萬大軍中,有一些軍務之中有些女中豪傑,侯爺希望他們能退出軍伍,負責照顧軍中的老小。這兩件事情一定要做好,做不好會耽誤侯爺發起進攻的時間。”
    葉小天說道“侯爺也知道他們都是些女中豪傑,我又如何去勸阻他們為國盡忠,他們都是在戰爭中失去了家人的苦命人,若是不給他們親自報仇的機會,我怕他們受不了而崩潰。”
    大家提起葉小天帶來的軍營之中的女流,都覺得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麽有那麽多的女人比起男人都要強悍。
    他們雖然不懂得軍陣之術,但是弓馬嫻熟,性情豪爽,在軍中也沒有什麽男女之別。
    所以提起這些女中豪傑,大家都有幾分敬意。
    彭裕豐也是見過這些女漢子的,這些女漢子大多數二十多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卻每日裏騎著快馬,不停的訓練著自己。
    彭裕豐認為報仇乃是天性,侯爺縱然是身為三軍統帥,也沒有必要阻攔人家報仇的道路。
    耿小白卻說道“戰爭是男人的事情,要女人做什麽?若是將來戰事不順利,我們哪有時間去照顧他們。”
    彭裕豐在一旁說道“侯爺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嗎?要知道侯爺自己久經戰陣,對於用兵作戰可是非常熟悉的,另外我們手下的軍隊已經有了十幾萬之術,這根本不是花當可以比擬的。有這些比男兒們還要強壯的女人參加戰鬥怎麽了?”
    耿小白聽出了彭裕豐言語間的不滿,他雖然不敢對陳生說這些話,但是卻敢跟自己抱怨。
    耿小白冷冷的說道“近幾十年,蒙古頻頻犯邊,邊將作戰,往往是報喜不報憂,朝中頻頻收到捷報,結果領土卻一點點被奪去。草原人雖然是蠻夷,但是他們卻是天生的戰士。侯爺謹慎自然有他謹慎的道理。我們今日正要慎於料敵,先求不敗,而後求勝。
    侯爺並非是不肯打這仗,而是戰爭必須謹慎,排除一切不利因素。”
    彭裕豐急切的想要表達自己的看法,便說道“目前戰事頗為危急,我們沒有時間在耽擱了,都什麽時候了,還管軍中是否有女人,要我看,我們就應該連夜行軍,全軍壓上。隻要我軍將士上下一心,勇於殺敵,必然會打勝仗。豈可未曾臨敵,先自畏懼?,
    侯爺這那裏是謹慎,這分明是膽怯,完全沒有將聖上的苦心放在眼裏。”
    耿小白惱火的說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質疑侯爺的命令?就算是前線緊急,但是戰爭也是要有條不紊的來,一團糟的往上衝,那是弱者的手段。”
    “目前我軍士氣旺盛,而且朵顏三衛的士氣低落。”
    “士氣旺盛,那也是表麵現象,大人是讀書人,滿腦子都是熱血,可是你是否真的去軍中和我們的士卒交談過,至於您所說的朵顏三衛的士氣低落,那都是笑話,若是士氣低落,他們為什麽還不撤退,反而繼續進攻我們的城池呢?”
    “哼。”見辯不過耿小白,彭裕豐幹脆一扭頭,不再言語。
    耿小白說道“葉小天,到底該怎麽做,你自己心裏自然清楚,我先下去了,後天就要大戰了,我也該做好我的準備工作。”
    說完耿小白便退去了,彭裕豐望著耿小白的背影,心中不住的感慨,“哎,陳生手握重兵,但是卻總有借口,將事情都忙碌在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對於勤王之事著實不放在心上,苗逵也算是有些見地的人,怎麽被他三言兩語就支到草原上去了呢?任由陳生折騰,豈不是不重視天下蒼生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