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朱厚照病床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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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良書生!
    ?  秋風席卷著黃沙在京師的上空飄蕩。
    朱厚照身上披著厚厚的毛毯,身子不住的發抖。盡管禦醫李言聞竭盡所能替他醫治傷口。
    但是朱厚照的身子並沒有按照預想的情況快速愈合。
    反而因為群臣的不停的進諫,使得朱厚照的心情愈發的煩躁。而煩躁的直接結果,就是他的傷口出現了惡化的情況。
    前幾日隻是傷口有化膿的跡象,這幾日更是開始發冷。
    太子宮點燃了數盆炭火,朱厚照已然感覺到寒冷。
    穀大用急的在大殿轉來轉去,拉著禦醫李言聞的袖子,哀求的說道“李禦醫,您可是當年隨太子殿下上過戰場的老人了,這一次您無論如何都要救救太子殿下。”
    李言聞搖搖頭說道“太子殿下病的並不是身體,而是心。老朽已然盡力了,太子殿下如果放不下心頭的事情,這病情很難有所緩解。”
    穀大用聽聞此言,氣憤的說道“李禦醫,您說的是什麽話?太子爺明明是身體發冷,您偏偏說他是心頭有事兒,您莫不是醫治不了,在這裏找借口吧?”
    李言聞也是頗為好麵子之人,聞言也一臉的火氣,對穀大用說道“你說什麽?老夫在戰場上,連丟了半條命的將士都能從鬼門關上拉回來,這點刀傷對我來說,又算的了什麽?”
    “那為什麽治不好我們家太子爺?”穀大用不服氣的說道。
    “你,我都說了,是殿下有心病!”
    “我不管,您就得趕快治好太子爺,外麵那群老家夥都要造反了!”穀大用急躁的說道。
    “咳咳。”朱厚照咳嗦了兩聲,急的穀大用趕忙上前去照看。
    朱厚照從床頭拿起夜壺朝著穀大用的腦袋砸去,頓時砸的穀大用頭破血流,穀大用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說道“爺,您生著病,怎麽能發那麽大的火?”
    朱厚照臉色蒼白,從毯子裏伸出一隻手指著穀大用說道“你個狗奴才,先生也是你可以刁難的麽?本宮身體為什麽這般,本宮心裏清楚的很。趕快送老先生先去休息吧。”
    李言聞見朱厚照清醒了一些,趕忙行禮說道“殿下,俗話的好,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雖然大明朝,沉屙舊病一齊爆發,但是好在大明正直壯年,又有忠臣義士輔佐,定然能迎來生機。
    目前賊子並沒有徹底占據上風,您和聖上自由大明列祖列祖庇佑,這一仗您定然能贏。就不要為此過分擔憂了。”
    朱厚照聞言,臉上的擔憂之色並沒有減去多少。
    “我大明自立國一百五十年,何時有今日之屈辱。外有強敵虎視眈眈,終日意圖攻破京師,屠戮我大明百姓,內有不忠之臣,環繞左右,歹意橫生。本宮有意匡扶社稷,挽社稷於傾頹。奈何身子骨不中用,身負重傷……哎,我有愧大明列祖列宗。”
    說到這裏,朱厚照虎目一張,身份尊貴的皇太子竟然雙淚似簾一般不聽的流了起來。
    在場的穀大用,以及諸多婢女也控製不住情緒,跪在地上嗚嗚的哭泣起來。
    有些小太監雖然年幼,卻也頗有骨氣。
    趴在地上道“太子殿下莫怕,外麵那些亂臣賊子若是真的敢殺進來,我等定然與他們同歸於盡,誓死保護陛下。”
    穀大用從地上抬起頭來,殷切的說道“爺,都這個時候了,不如速調沐小公爺大軍入城平叛。”
    朱厚照看著額頭上都是鮮血的穀大用,內心頗為欣慰。
    穀大用這狗奴才雖然有諸多的缺點,但是在關鍵時刻,卻時刻忠於自己。今日他沒有背叛自己,他日自己定然要好好的重用他。
    當下開口,語氣也和緩了不少。
    “眼下強敵攻城,沐紹勳的軍隊還要負責防守城池,拱衛京師。若是入京師抓捕這些賊人,本宮就有可能當著千古罪人。
    況且你能殺了一個人的身體,難道你也能殺了一個人的心嗎?
    還是父皇高瞻遠矚,一眼看出了大明朝堂上的弊病。從皇室手裏下放的權利太多了,文官集團的強大愈發不可收拾。如今聖明之君在位,他們都有本事反抗。若是將來有幾位平凡的君主登基,他們還不硬生生的將皇位從我朱家奪走?
    想要改變危局,隻殺人是不夠的。”
    穀大用一臉迷茫,絲毫聽不懂朱厚照說什麽。
    看著穀大用迷茫的眼神,朱厚照搖搖頭,心道“這閹人雖然忠心,是可靠的奴才,可是終究沒有讀過幾本書,肚子裏沒有墨水,看事情自然也就膚淺的很。這種人對於皇權沒有什麽危害,但是終究也難以承擔重任。”
    想到這裏,朱厚照越發的想念自己的好兄弟陳生起來。
    那個尚未成年的少年郎,可謂是大明一百多年來,不出世的奇才。
    若是此時他在自己身邊,定然會出手相助,不讓這些賊子傷了自己分毫,可是他為了城外的幾十萬百姓放棄了自己,最終沒有選擇自己。
    朱厚照知道,在這件事情上,自己絕對不該生氣。
    可是朱厚照就是忍不住心裏的嫉妒,似乎自己就該比那些老百姓值得陳生關心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內閣外傳來亂糟糟的聲音。
    穀大用去外麵看了一眼,過了片刻,就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吩咐宮女們將宮門緊閉。
    雙股忍不住發抖,惶恐不安的說道“太子爺,這群亂臣賊子,真的殺過來了,他們要勸您交出監國大權。”
    朱厚照擦拭了額頭的冷汗,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
    “交出監國大權嗎?他們可真的敢想?莫非他們真的忘記了,我大明的先祖是如何有血性的人了嗎?他們的子孫又怎麽可能差?”》≠》≠,
    說到這裏,朱厚照吩咐一聲說道“來人!”
    諸多宮女飄飄萬福,說道“是。”
    朱厚照虎目圓睜,雙手攥的咯吱咯吱作響,咬著牙說道“給本宮穿上征袍。”
    穀大用在一旁攙扶著朱厚照的胳膊說道“爺,這個時候就別逞強了,咱們速去聖上哪裏躲一躲吧。他們敢衝擊太子宮,未必就敢衝撞暖閣。”
    朱厚照怒道“狗奴才,父皇的身體,哪裏禁得住他們胡鬧。速去,那我的寶劍來,今日誰敢胡言一句,我就斬了他的腦袋。誰敢胡說兩句,我就殺一雙。”
    就在朱厚照怒不可遏的時候,外麵的勇士營的親軍忽然闖進來,跪在地上說道“稟告太子爺,渤海公回來了。”
    朱厚照身子一顫,臉上泛起了一絲暖意,“你這個混蛋,總算是沒有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