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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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良書生!
?? 事發突然,眾人慌忙回頭,隻見一隊大明東、西、北三個方向都有一隊兵馬朝著自己的方向殺過來,伴隨著這對士兵追趕而來的,還有雨點一樣的炮彈。
“明軍怎麽還有火炮?”
“他們怎麽會有那麽強悍的騎兵?”
韃子被如同汪洋大海一樣的明軍給打怕了,此時就算是有三皇子壓陣,也難以提起膽氣。想要阻止強有力的陣型已經很困難了。
在運河橋上,左擁又擠,都想闖過浮橋,卻又因為互相推搡,導致行進速度格外的慢。
不時的有人從橋上落下去,韃子長居草原,會又遊泳的人並不多。落入水中,便被深水連人帶馬淹死。
“大家莫慌!不要亂!”三皇子聲嘶力竭的喊著,但是他也陷入了困境,因為他的戰馬也被身後的士兵簇擁著向前狂奔根本停不下來。
身邊的親衛奮力砍殺了幾個不尊號令的士兵,不僅沒有效果,反而被抱走的勇士從馬上拽下來,狠狠的用刀砍死。
三皇子明白,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勇士們的勇敢一旦消失,那麽接下來,他們擁有的,便是無盡的畏懼。
三皇子噌的一聲,將腰裏的戰刀抽了出來。
紅色的纓絡隨風飛揚,口中大聲喝道“長生天在上,不肖子孫無能,今日隻能引頸自殺,以慰先祖英靈。”
別看那些士兵敢對三皇子的親衛動手,但是他們對於三皇子卻分外在乎的。因為三皇子這麽多年來,帶領他們南征北戰,在他們心中就像是神一樣高貴。
雖然如今神打了敗仗,但是多少年來,根入內心的東西,根本沒有辦法改變。
“殿下,您這是做什麽?”正在逃竄的士兵聽了喊聲,趕忙回頭,卻見三皇子的脖頸之上已然出了鮮血。
正在逃竄的士兵紛紛跪在地上,哭泣的說道“副汗,這個時候,您可不能輕聲啊,我們雖然敗了,但是不代表我們沒有卷土再來的機會啊。”
三皇子聲淚俱下,“既然我們接受了長生天的指引來到這裏,我們就不該畏懼。我們草原的英雄,寧可站著被敵人殺死。也不能成為自相殘殺的廢物。這樣不僅我們的敵人看不起我們,就連我們的家人,我們的長生天也會因為厭惡我們而徹底拋棄我們的。”
將士們一臉愧疚之色,紛紛大聲喊道“願意聽從副汗吩咐。”
幾個千夫長趁機組織兵馬,將運河橋保護的嚴嚴實實的,紛紛挺槍準備迎戰即將到來的明軍將士。
既然陳生已經出城指揮戰鬥,姚文廣自然也沒有必要坐鎮中軍,趕過來去見陳生。
見到陳生卻在黑夜裏飲茶,頗有閑情逸致的模樣。
半跪在陳生麵前,自顧的滿了一杯茶,不顧一臉嫌棄的軍將們投來的表情,搖搖頭唱到“想來是大將軍已然是勝券在握,不然哪裏來的這般閑情逸致。”
陳生飲了半杯茶,淡淡的笑道,“我這哪裏是閑情逸致,我這隻是裝逼,你可曾想過,將來史官在史書上記載,大將軍陳生,擺一壺清茶,彈指間剿滅百萬大軍,豈不壯哉。”
“噗嗤。”
姚文廣本來準備再喝一杯茶的,結果因為陳生一句話,吐了一大口。
吐完之後這才發現,在自己眼前,一位史官正在一臉尷尬的看著自己,用寬大的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茶葉沫子。
那史官小聲揶揄的說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鮑超在一旁咒罵著說道“你這老貨,跟我好好寫,不然一會兒讓你上陣殺敵。你們不總是說你們忠誠仁義可以對敵嗎?今日便給你機會。”
那史官脖子一抽,趕快低下頭去。
姚文廣何嚐不知道,陳生這是在耍脾氣。此次從韃子侵犯中原,到今日之大勝,陳生的運籌帷幄可以說是重中之重。
但是讓陳生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卻不能因為功勞進入朝廷。
甚至此次拜大將軍,封渤海公將是他人生的,他心中有所怨言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姚文廣低聲擺擺手,示意親衛將史官拉走,低著頭對陳生說道“此次大勝,你、內閣、聖上算是獲取了大勝。
你不分享果實也罷,但是卻不能丟掉了手中的權利。
至於跟你這般為難史官,發泄怨氣,著實有些小兒科,非英雄所為。”
陳生抬著頭,眼神如一潭清水,笑道“姚兄,此言怕是有些小瞧本帥了。你感覺我為難這史官有些小兒科,你卻不想想,若是我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卻連一點委屈情緒都沒有,聖上該如何想我?怕是韃子前腳一走,後腳要我腦袋的聖旨就會到了。”
聽了陳生的話,姚文廣倒是愣了。
盯著陳生看了許久,姚文廣沉吟著說道“莫非大將軍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句怨言?”
陳生笑道“我本來就不是朝堂人,要怨言做什麽?本來我想著,這朝堂上的相公,一個個屍位素餐,做不成什麽大事兒,若是有我出手,定然造一個盛世的大明朝,但是此番我已然明白,這朝堂不論如何變化,都是這些相公們的朝堂,我的出現,也隻不過是個異類。
縱然是我做的千般好,也是為那些相公做嫁衣罷了。
既然看透了,不如早些退出,以免陷得太深,害了身家性命。”
聽了陳生的話,姚文廣也笑了。
“好一句我不是朝堂人,要怨言作什麽。這朝堂早就腐朽透了,亦或言,士大夫早就糟透了,您就算是在努力,也是和一灘爛泥混跡在一起。
與其在朝堂之上浪費時間,不如沉寂在下麵,做點實事。
此番韃子大敗,韃子元氣大傷,然而我大明的邊防力量也損失慘重。若是京師的相公們想要安穩的恢複元氣,便要擇一良將,鎮守遼東,摒除後患。
這正是大帥的機會。”
陳生點頭說道“我雖然年少淺薄,但是也知道手中的軍權不可輕易交出。我得罪了那麽多人,若是沒有兵權,豈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但是我若是緊握手中兵權,威震一方,與那藩鎮又有什麽區別,怕是將來留下千古罵名。”
姚文廣勸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莫說小小的罵名,就算是遺臭萬年又如何?大將軍您在戰場上運籌帷幄,翻雲覆雨的時候是何等的暢快,為何等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卻有如此的婆婆媽媽了呢?
這世道並非隻有帝王可以主宰一個國家的命運,你又為什麽不去爭一爭呢?”
姚文廣的話剛落,陳生手裏的茶水竟然沒有扶穩,一下子撒了一地。
陳生的神色大為不快的說道“胡亂說什麽?還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