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父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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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良書生!
    “嘿嘿,你看看他頭上麥芒,就跟個灰姑娘似得。”朱厚照忍不住嗤嗤的笑了起來。
    “這倒沒有什麽可笑的,她的腦袋裏裝的都是王守仁。自己既然不能跟著王守仁上戰場,就每天找個機會就來看看,我有沒有克扣王守仁的軍糧。
    上一次拿著寶劍橫在我脖頸上,差點嚇得我尿褲子。
    現在頭上頂的是麥芒,估計等到下次你見她,身上還會有草料味呢!”
    朱祐樘在一旁品評說道“倒是一癡情女子,隻不過是王家長輩不懂風情罷了,等到王守仁凱旋之日,朕就收這琥珀姑娘做義女,讓王守仁娶了她。
    這下總沒有人說門不當戶不對了吧。總的來說,這個姑娘還是不錯的。”
    朱厚照說道“你還總是跟朝中的大人說要處罰王守仁呢?怎麽一會兒就變卦了。”
    朱祐樘聳聳肩,說道“怪朕嘍?朕也想耳朵清淨一會兒好吧。不妥協,他們天天煩你。”
    陳生轉過頭來,指著不遠處的小攤說道“不要提她倆,一個是個為了男人,什麽事兒都能做出來的瘋子,一個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什麽都能拋棄的渾貨,前麵就是孫大嬸兒的套圈攤兒了,咱試試,看看你能不能給我套個青花瓷之類的好東西。”
    陳生引導者朱厚照和朱祐樘,一邊介紹著民間的變化,一邊指著不遠處王大嬸兒的套圈攤兒,希望朱祐樘跟朱厚照,希望他們能夠真切的感受到民間的遊戲。
    朱厚照還好點,抽個時間就往外跑,但是或許是許久沒有出來了,外麵的一切對朱祐樘來說,都是非常新奇的。
    做了十幾年的皇帝,就沒有怎麽離開過皇宮,隻知道外麵的百姓過得很辛苦,但是到底怎麽辛苦法,全都來自別人的奏折。
    看著眼前形形色色的人流,朱祐樘明顯很是興奮。
    朱厚照手裏憑著些許碎銀子,他真的喜歡玩各種能夠彰顯自己英雄氣概的遊戲,至於那些被擺放的獎品,雖然看起來做工一般,甚至有些粗糙。
    可是這是別人得不到的東西啊,剛才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商旅花了快一兩銀子了,圈也扔了二三十個了,但是卻有個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套到,一看就是典型的大笨蛋。
    手裏拿著圈兒,朱祐樘有些尷尬的看著陳生,陳生卻故意的跟王大嬸兒家的小妮子插科打諢,小妮子的年紀比陳生還要打上幾歲。
    但是卻讓陳生嘴裏那風流快活事兒給說的麵紅耳赤,不停的用手拍打陳生的肩膀。
    嘴裏說著小官人你好壞之類的話。
    朱厚照撇著嘴對朱祐樘小聲說道“父皇,這個家夥真是個十足的壞胚子,將來若是娶了長寧,豈不是委屈了長寧。”
    朱祐樘笑著搖搖頭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福祉,這不是你該去關心的事情。”
    朱厚照隻好跟朱祐樘並肩走到橫線前,兩個人拿著圈比劃著準備往前扔。
    王大嬸兒仔細觀瞧,見到朱厚照長得英氣逼人,比年畫上的秦瓊還剛毅幾分,不由的喝彩說道“令郎相貌不俗,將來定成大器。”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小爺是誰!”朱厚照仰著頭,得意非凡的說道。
    聽到別人誇獎朱厚照,朱祐樘也感覺倍有麵子,笑吟吟的站在一邊。
    “爹,您看到沒有,在那個最刁鑽的角度,有一件寶貝。”朱厚照指著中央最難套種的地方一件物什說道。
    王大嬸兒感覺朱厚照這個小家夥,非常有趣,這樣的孩子一看樣子就是名門之後,大戶人家,能跑到自己這小攤上上來玩耍,估計是第一次。
    所以就笑嗬嗬指著那物什說道“那可不是一顆孤零零的珍珠,這是我們蔣家祖傳的寶物,叫珍珠衫,穿在身上夏天可以躲避酷暑。但是這可珍珠孤零零的擺在那兒,想要套中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小官人想要套它,可要好好的尋思一番了。”
    身為皇太子,別的朱祐樘沒有給他,但是這個過度的自信心,卻給培養了十足。
    朱厚照自信的說道“別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說著走到朱祐樘身邊,小聲說道“父皇,咱們打個賭吧,看誰先套中這珍珠衫如何?”
    朱祐樘笑了笑說道“今日出遊,本來就是為了讓你開心的。隨你。”
    父子二人拿著套圈對著珍珠衫的方向,嗖嗖的扔著套圈。
    一會兒的功夫,王大嬸兒的口袋裏就多了十幾兩銀子。周圍看著如此敗家的父子二人,紛紛圍過來指指點點。
    無聊的路人紛紛呼喊自己的同伴,嘴裏低聲呢喃著說道“快快快,來看傻子了。”
    朱祐樘笑著問道“吾兒,此物雖說價值百金,但是卻也不是什麽稀罕物件,你為什麽非要套中他呢?”
    朱厚照固執的說道“我想將此物獻給父親大人。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來。”
    先前還嘲笑朱厚照的眾人頓時閉上了嘴巴,不論何時,嘲笑一個孝順的人,都是非常丟人的事情。
    王大嬸兒聞言,笑著點點頭,又遞給了朱厚照一把竹圈兒,笑著說道“小官人一片孝心,這些竹圈算是老身送給小官人的吧。”
    朱厚照接過竹圈兒說道“謝謝您嘞!”
    說著舉起竹圈,對著珍珠喊了一聲走你。
    興許老天爺也不忍心讓朱厚照在浪費錢財了,忽然刮過來一陣風,竹圈兒正落在珍珠上。
    陳生從來沒有想過,太子的反應會變得如此的大,朱厚照跑過來,抱著陳生的肩膀,對著陳生猛的親了一口。
    陳生頓時懵逼了。
    我靠,猝不及防啊。
    王大嬸兒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曖昧起來,周圍的圍觀人群表情也是各異。
    至於朱厚照是不會管這些的,拿著珍珠衫抱在懷裏,也不顧大冷天兒,非要給朱祐樘披上,那模樣就跟掉您糞坑的土鱉一樣。
    王大嬸兒丟給陳生一個快走,別耽誤我做生意的眼神。
    陳生和朱祐樘就拖著朱厚照往前走,沒過多久,王大嬸兒重新擺上了一件珍珠衫,引得圍觀的眾人哄然大笑。
    朱厚照自然也不瞎,但是卻也不惱怒。
    朱祐樘穿著珍珠衫,走路叮當亂想,一不小心串聯的繩子斷了,頓時劈裏啪啦的掉了一地珍珠。
    “父皇!”朱厚照的眼圈都要紅了。
    “傻孩子,哭什麽,你送父皇禮物的心意父皇收到了,關鍵是這東西的質量真的不好啊。”
    朱祐樘竟然鮮有的撓撓頭,一臉尷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