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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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畫提著籃子,籃子裏是她剛剛采摘的新鮮瓜果與紫蘇,“侍書,你嚇我一跳。”
    她快步走到侍書身旁,熟稔的挽住侍書的胳膊,對著侍書笑著說,“你看,咱們種的香瓜都熟了。
    正好小姐回來,待會兒咱們就給小姐洗了,然後送給小姐嚐嚐去。”
    侍書偏頭看著一臉毫無異樣的侍畫,她第一次仔細的看侍畫的臉,這一看才突然發現侍畫臉比以往尖了。
    從前圓臉冷靜睿智的侍畫,如今已經瘦成了鵝蛋臉,眉眼之間似乎也比往日多了一絲媚意??
    侍書以為自己看錯了,這種神態怎麽可能會出現在侍畫的臉上?即便她們失去內功,不能再做小姐的護衛,可也是唐家的奴仆啊。
    她怎麽可以有了那些畫本子裏才會出現的,那種後宅裏與當家主母爭寵鬥狠的女子才有的神態?!
    “侍畫,你成日裏待在這藥王穀,是不是膩了,想去外麵了?如果是的話,隻要跟小姐說一聲,我想小姐不會阻攔你的。”
    “你說什麽呢?誰說人家待膩了?!人家覺得這裏很好。”
    侍畫歪著頭,嘴角噙著一抹誰也看不懂的笑容,眼中閃著某種不知名的算計。
    侍書看著這樣的侍畫,不動聲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反手提過侍畫手裏的籃子朝著後廚疾步行走。
    “噯?!侍書!你幹嘛走那麽快啊?!”一個愣神間,侍畫發現侍書已經走出很遠連忙從後門就追。
    “再
    不快點,侍墨鍋裏的魚都要燉爛了。”侍書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
    然而,讓侍書沒有想到的是,身後的侍畫竟然嗬嗬冷笑起來。
    侍書不解的回頭,“你怎麽這樣笑?我說的哪裏不對了嗎?人家侍墨一直在等你的紫蘇……”
    “夠了!”侍畫突然不耐煩的打斷了侍書的話,臉上也帶上了一抹不屑。
    她這樣,讓侍書更不懂了。
    “嘁,一個曾經與小姐共事一夫的下賤胚子,如果我是小姐的話,早就在離開金陵時杖殺這等賤人了。
    小姐竟還留她在身邊,甚至給她取了侍墨的名字!哼,她那種人燉的魚,吃了沒的被魚刺卡死!
    如果不是她,小姐也不會在楚家耽擱那麽長時間,我們就不會晚那麽久去接小少爺!
    更加不會遇到那些死士,你我也不會傷重不治,徹底廢了武功!說來說去都怨那個賤婢!”
    “住口!!!”侍書厲聲打斷侍畫狂悖的話語,一臉震驚的看著一臉扭曲的同伴。
    她從來不知,侍畫的心裏竟然如此想侍墨,如此想自己武功被廢一事的!
    她如此怨怪侍墨,又何嚐不是在怨小姐?!!!
    還有,什麽叫與小姐共事一夫?!小姐從頭至尾都沒有與楚毅軒圓房好不好?!
    “我竟不知,原來在你的心底裏,對自己武功被廢一事生出了如此怨懟之心。你可知身為唐家暗衛,護衛主子就是我們的使命!!!
    你竟為此還攀扯上了無辜的侍
    墨!甚至還怨上了小姐,你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你可知你剛剛的話語如果被小姐聽到,會怎麽看你?!”
    “難道我說錯了嗎?!小姐從前去哪兒都帶著我們,可是現在呢?!
    因為我們的武功被廢,隻能像個廢人一樣留在藥王穀!哪裏都去不得了!”
    剛剛還一臉驚怒的侍書突然愣住,隨後她看著歇斯底裏的侍畫好像明白了什麽。
    “嗬嗬,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反常了。”
    充滿嘲諷的聲音自侍書的嘴裏傳出,侍畫的臉色變了變,不過又很快恢複正常。
    “侍書,我們兩個才是小姐最親近的人,你怎麽能如此看我呢?我……我剛剛也是口不擇言,你千萬別告訴小姐好不好?!”
    一邊說著,侍畫一邊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侍書的胳膊,侍書已經被侍畫剛剛那狂悖犯主的言論徹底氣到了。
    此時任憑她的搖晃,就那麽冷冷的注視著眼中這個曾經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夥伴。
    “侍畫,你是看上那個青離公子了吧?所以你剛剛才說出那般犯上不敬的……”
    侍書的瞳孔驟然一縮,尚未來得及出口的話語就那麽卡在嗓子眼裏,她手中的菜籃子也滑落在地。
    隨即,她緩緩的低下頭,看著小腹處那裏插著的一把短刃,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雙眼猙獰的侍畫。
    “你……你……怎麽……”侍書雙眼含淚,一臉絕望的看著早已麵目全非的侍畫踉蹌後退
    。
    “我?我怎麽了?嗬嗬,嗬嗬嗬,侍書,憑什麽你能跟小姐走,而我不能?
    告訴你,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還有,你知道的太多了。”
    說完,她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獰笑,提手抓住短匕猛地一拔。
    噗!鮮血狂噴而出,侍書雙眼圓睜的倒在地上,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侍書?!!!”
    一道尖銳的叫聲乍然響起,是侍墨,她左等右等,最後幹脆自己跑到菜園子,正好看見了剛剛那一幕。
    侍畫一看是她,眼中的恨意更甚,剛要抬起手中的短匕朝著侍墨擲出,突然,“砰!”
    她的後背被人一掌擊中,劇痛如潮水般襲來,她僵硬著身子緩緩回過頭,正好看見司空青離那雙極致冰冷的眼神。
    她嘴角汩汩的往外溢血,赫赫聲不斷的從口中發出,然而司空青離已經不再看她那張扭曲憤恨的嘴臉。
    而是一步來到侍書的麵前,快速的在她的傷口處點了數指,封住了周邊的大穴,阻止了血液繼續流出。
    侍墨雙眼通紅的看著侍書,眼裏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侍書!侍書你不要死!你要堅持住啊!
    對,我去找小姐,小姐一定能救你,你等著,你一定要等著!”說完捂著臉跌跌撞撞的往書房的方向跑。
    隻跑到半路,就看見聽見動靜迎麵趕來的唐瑾和福伯。
    一看見唐瑾,侍墨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小姐,小姐你快點救救侍書,她快
    不行了!
    嗚嗚嗚,小姐你快點救救她吧!”
    唐瑾一聽不由大驚,這裏是藥王穀,侍書好好的怎麽會出事?!
    “到底怎麽回事?還有她現在在哪裏?!快帶我去!”
    “是侍畫,侍畫殺了侍書,他們都在在菜園子裏,青離公子也在……”
    侍墨的話尚未說完,唐瑾已經不見了蹤影,福伯扶起侍墨,與她隨後跟上。
    唐瑾一個起縱間,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侍書與侍畫,同樣也看見了司空青離。
    她來不及問清緣由,當看見氣若遊絲的侍書倒在地上時,雙眼一下就紅了。
    上一輩子,侍書跟著她就死於非命,這一輩子她絕對不能讓侍書再次慘死。
    “我已經點了她周身大穴,止住了血,但是傷口太深傷及肺腑,需要一枚小還丹才能穩住傷勢。
    鬼佬行蹤不定,我身上沒有。”
    “老奴前些日子恰巧煉了一顆,老奴這就回去取。”
    “不用,我抱著她一同過去。”說完,唐瑾俯身親自抱起已經不省人事的侍書,跟著福伯疾步離去。
    從頭至尾,她都沒有看侍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