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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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代掌大祭司的吟唱所吸引時,唯獨老族長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唐瑾。
    故而在唐瑾的雙眼再次變成赤瞳時,他猛地一震,身子也跟著不受控製好的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黑衣巫侍手端銀盆來到老族長的身旁站定。
    根據程序,接受測試者在走到他麵前時,他需要點沾銀盆中的聖水,澆築在來人的額間後方可進行測試。
    可是,老族長現在連動都不敢動,他雙眼滿是虔誠,可他又不敢一直看著唐瑾,生怕自己的眼神褻瀆了對方。
    然而,這一次出來的唐瑾並不是真正的唐瑾,是以,當她的雙眼在對上老族長的雙眼後,老族長噗通一聲,身子不受控製的跪了下來,並在第一時間以巫族敬神禮對著唐瑾深深一拜。
    唐瑾神色冷漠,仿佛腳下都是她的子民般的從老族長的身上略過,當她看見那道測試光門,眉心微蹙。
    緩緩抬頭,看著那朵徒有其形卻無其神的巫神花,眼裏流露出極度的嫌棄。
    她藏在袖中的指尖輕輕一劃,一滴血珠倏忽間,越過了正在朝著光門行去的唐嘯天,直接落在了巫神花上。
    在血珠附著的瞬間,整顆巫神花突然爆發出璀璨而妖異的紅光,把整個巫族密地的這一方天地都映襯為赤色。
    咯吱,轟隆,各種聲音突然炸響在每一個人的耳中,那些閉上雙眼默默祈禱的人們全都驚奇的睜開雙眼。
    尤其是老
    族長以及代掌大祭司,他們狂喜加震驚的發現從前一直沉默凝滯的巫神花,爆發出璀璨的紅光。
    同時整顆巫神花爺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生長,擴大,延伸,就這樣,足足生長了一刻鍾。
    一刻鍾後,巫神花幾乎覆蓋了整個祭壇的三分之一。
    比之從前,長高長粗了不知要多少倍。
    “巫祖顯靈嗎?!”代掌大祭司喃喃自語,下一刻,便狂喜的匍匐在地。
    老族長更誇張,他已經痛哭流涕的開始對著重新煥發精氣神的巫神花,不停的膜拜叩首。
    隨後,老族長和代掌大祭司同時回頭,雙眼火熱的看向唐家眾人,此時倆人心中都不約而同的生出一個念頭來。
    那就是,唐巫嫡支,是承載了真巫血脈的真正傳承者,否則代表著巫族嗣花的巫神花,不會出現返祖現象。
    “測試開始。”代掌大祭司不再耽擱,他突然高聲大喝,驚醒了祭壇之上的所有人。
    祭壇上發生的一切,以及巫神花爆發出的那覆蓋了整個密地空間的赤紅,同樣也驚到了那些在田裏勞作的人。
    還有那些沒有資格前來祭壇的族人,他們一個個全都虔誠的跪在自己的田間,或家門前,對著祭壇的方向頂禮膜拜。
    唐家人,就在這激動人心之下,完成了測試,所有人都正式回歸唐巫一族。
    老族長當著所有人的麵,正是宣布了唐瑾,唐嘯天,唐笠的嫡支身份,同時也把福伯為嫡支唯一
    世仆的身份也確定下來。
    一切都結束後,唐瑾被分到了巫山之巔最最貴的那座院子,巫神殿居住。
    唐嘯天與唐笠,住在巫華殿,老族長則住在巫從殿。這兩個殿宇坐落在巫神殿的東西兩側,成拱衛之態。
    至於巫玨等人,隸屬祭祀台,所以他們都住在長老殿。
    而唐瑾所在的巫神殿,是所有殿宇當中最高的那個,走出殿外,就能夠直接與祭壇之上的巫神花遙相對應。
    待所有事情都忙完時,已經是三日之後。
    這三日期間,真正的唐瑾一直是一個旁觀者,她隨著另一個‘她’逛遍了整個巫族密地。
    當然了,這個逛,是瞞著所有人進行的。
    是以,她把自己將來要接受傳承的地方,以及需要破除的關隘都先體驗了一番。
    可是,也因為‘她’的提前體驗,讓之前有些試煉之地的難度係數直接上升了好幾個度。
    唐瑾就這麽一直默默的,無能為力的,自作自受的觀看著,她動可以預見自己將來闖關時,會遇到什麽樣的危險。
    這三日裏,唐瑾不舍得睡覺,把‘另一個她’所做的一舉一動都深深的刻在腦海當中。
    尤其是關於九宮八卦,機關鬥術,奇門遁甲,五行陣法,甚至連傀儡術她都有涉獵。
    她知道,這是那個‘她’有意在教她,所以她不敢有絲毫懈怠,隻是‘她’醒來的時間到底是有限的。
    直到三日後,把整個密地之外的類似於護宗大陣
    的陣法,又進行了加固後,那個‘她’才再次陷入沉睡。
    當身體的主動權重新回到唐瑾的手裏時,唐瑾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隻是她一想到接下來的試煉之地的難度係數,唐瑾就覺得頭皮發麻,她是知道破解之法的,可是她的內力不允許。
    而老族長和眾位長老們,也為她指定了專門的修煉之路,第一步就是測試她的武學根基。
    測試的方法就從打擂與守擂開始,與她對戰的,先是從巫族精英弟子裏挑選。
    一時間,因為嫡支的加入,整個巫族密地裏充滿了鬥誌與激情。
    但是在唐瑾不知道的外界,此刻也因為一個不速之客,徹底打破了下域的平靜。
    首當其衝的,就是與唐家有著血親的白家,還有唐家別院以及唐家那些被唐瑾驅趕回族地的唐家旁支們。
    上國,一間古韻雅致的小院內,一身穿白色狐裘大氅,頭戴紫玉冠的男子圍坐在火爐旁。
    在他的對麵,正是當初親手斬殺了自己兒子的軒轅皇帝。
    此刻,倆人在棋盤上的廝殺已經到了尾聲,狐裘男子手中的黑棋已經把軒轅皇帝的白棋逼到了一角。
    縱觀整張棋盤,黑子步步緊逼,白子則一退再退,直到現在的退無可退,隻要黑棋再落一子,白棋就再無翻身的可能。
    “國主陛下本是這下域之主,卻被區區一介攝政王府壓製得不能輕舉亂動,這可是違背天理道義的。
    國主,就真的甘
    心嗎?”
    “素聞貴地階級分明,倒是著實讓人羨慕。”軒轅皇帝沉默良久才幽幽出聲,沒有直接回答狐裘男子的問話。
    但是言下之意卻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那是因為我界之主明辨是非,知道取舍,更懂得任人唯賢,不似這裏,世家宗門獨大,皇權旁落。”
    “確實,讓人心向往之。”軒轅皇帝依然避其鋒芒,不做正麵回答。
    狐裘男子見了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一抹幽深,“其實想要打破這個局麵很簡單,不巧幾日前,某偶得一枚留影珠。
    得知那位似乎有一個很在意的女子,某覺得有必要讓貴界上域的青雲殿及那些那家夥們知道,所以就把那枚留影珠給送了過去。
    不過某這幾日又聽聞,那位似乎對下域一名喚大慶的小國,一座叫做藥王穀唐氏很是青睞有加。
    據聞那唐氏與國主陛下您轄下的八大世家又有些過節,某覺得有些事情不能讓它就這麽沉寂下去,應該讓它越演越烈才好。
    就比如,留影珠那晚好像這國都來了很多上域的隱世宗門,對了,有個獵巫聯盟的是吧?
    您看,您的棋盤上有這麽多的棋子,不用,豈不是可惜?”說完,狐裘男子突然一伸手,打亂了整個棋盤。
    一時間,黑白二子,混雜在一處,根本看不出從前的敵我之勢。
    國主看著被徹底打亂的棋盤,緊繃的嘴角,終於扯出了一記狠辣的弧度。
    “先生睿智,寡人佩
    服。”
    “國主謬讚了,某,不敢當。”
    倆人說完,相視一笑,那一笑,仿佛打開了地獄之門,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