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起落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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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講卓清遠的內心活動,希望足夠細致。
硬幣飛起:“快點,把錢拿出來,不然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卓清遠的父親狠狠的說道,他的眼神很鋒利,幼小的卓清遠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
“我沒有拿,我也不知道錢在哪兒。”卓清遠爭辯道。
“清遠,這次媽媽也不會幫你了,你知道從家裏拿錢是不對的,更主要的是你不承認這件事,你到底拿錢去做了什麽,說出來啊。”卓清遠的母親在一旁,任由著卓清遠求助和無辜的眼神。家裏一共就3人,除了父母,就剩卓清遠。他們自己沒拿,小偷沒有光顧過,這種看似鐵一般的事實,卓清遠無論如何爭辯也都無濟於事。麵對這種壓力,卓清遠心如死灰,被人冤枉,被父母冤枉到這種境地,還有什麽可爭辯的。
見卓清遠不願意承認,父親拿出了砍柴用的刀,還有一個木樁,讓卓清遠把手放在上麵:“告訴我,你到底是哪隻手拿的。”卓清遠害怕的伸出了右手。手起,刀落。
刀落的瞬間,卓清遠本能的收回了手。柴刀在卓清遠右手待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記。如果不抽回手臂,那麽現在這隻扔硬幣的右手可還健在。
其實卓清遠根本沒有拿過父母的錢,隻是因為父親自己放錯了地方,一時之間沒有找到。事後,這件事一直在卓清遠的心裏揮之不去。錢,事或許都不算太嚴重,可是從家裏偷錢的行為確實很嚴重,所以父親可以如此狠心的想要剁掉兒子的一隻手。
挨打,被罵,這些事也不算很嚴重。可是父母可以不相信還在到這種地步,冤枉之後卻一點不在乎的的事情,對卓清遠這個當事人造成的後果該是如何?卓清遠再次問了一下自己,現在我撒謊的水平終於可以騙過自己了吧。那麽我想要的答案,是什麽呢?我希望硬幣是正麵還是反麵呢?
嗬嗬,卓清遠啊卓清遠,你用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去為你的撒謊和欺騙作為借口,以減輕你撒謊之後的內疚感,還要用好多的謊言驗證你一個謊言,不覺得很累麽?你有沒有想過你本該在可以休息的時候可以認真的放鬆,但是你卻要考慮如何才能讓你的謊言圓滿。你本可以放開心情和每一個人對話,可是你卻害怕自己編織的謊言出了漏洞,你本可以好好的活著,卻自己為自己增加了這麽多的負擔。你如何不身心疲憊,你以為可以用簡單的故事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可是你無論用哪一麵麵對世人,世人都不會覺得很重要麽?
硬幣緩緩下落,看著即將到手的硬幣,矛盾萬分。
我到底是要訴說,還是一直沉睡下去。誰能告訴我。
“嗬嗬,相公,你是騙我的吧。你肯定很少鍛煉,才爬這麽點路,你就跟不上了,還說你是經常走山路的人。”王晴撅著小嘴,在前麵蹦蹦跳跳,而卓清遠喘著粗氣,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麵。這家夥,體力這麽好。不可否認卓清遠是山裏來的孩子,可是那時曾經,如今已經力不從心,居然不如一個女子。還信誓旦旦的欺騙著王晴,自己身體不錯,爬山沒問題。
“額,主要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忙於看書和設計,所以一直沒有鍛煉。不然的話,一定不會這樣的。”卓清遠找了諸多借口。
王晴停下來,找了個地方和卓清遠一起休息。“我說你啊,累不累哦。難道你就不能承認自己勞累和軟弱麽,為什麽要表現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這麽幸苦幹嘛。我又不會笑話你。”王晴很認真的說道。明顯的對卓清遠拒不承認自己的軟弱而不滿。
“哼,我說的是事實。”卓清遠狡辯到。
“可是你現在連一個弱女子都比不過,這也是事實。”王晴也提高了聲音。
“你是弱女子麽,我看你爬山比純爺們還爺們。”卓清遠不再動怒,反而細說著。
王晴傻笑著:“我啊,聽著很受用呢。不過你這個怪脾氣還是要改改,都已經是事實了,何必還要找借口為自己編織美好的形象,甚至找諸多借口為不如意自己表現的你尋找一些安慰。走吧,咱還得接著上山呢,爬不動記得告訴我,沒什麽大不了的,人都會有自己不擅長的地方。比如我吧,我就對方向感很迷茫,你說什麽東西南北,幾句話我就徹底迷失了。我的抽象思維特別的差,理解能力也不行。但是我也有我的優點啊,我很溫柔,很幽默,而且長得也漂亮,還很能照顧人。”
“幽默,溫柔,會照顧人?”卓清遠再次問了一遍。
“你說什麽?”王晴眼神有些淩厲起來。卓清遠趕緊閉嘴。王晴見卓清遠乖乖的聽話又補充說道:“沒關係,有話直說,我很願意接受作為非常了解我的人你的看法。”
卓清遠唯唯諾諾:“嗬嗬,確實很溫柔,在別人麵前,也很幽默,在某些方麵。很會照顧人,這點我讚同。”卓清遠每說一句話都小心的注意著王晴的表現。
其實王晴說得對,她並不是給自己編織更好的童話,讓自己變得十全十美,反倒是拿出自己那些別不明顯的有點,讓別人更清楚的去看清她自己。比起敞開心懷的他,自己如此的吝嗇和袒露自己的心扉。真的是無法說明其中的感覺。
“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王晴說道。
卓清遠看著王晴溫柔的眼神,有些害怕和焦躁,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看心理醫生時候的感覺。這種被別人看作瘋子才會來的地方。壓力和恐懼一起襲擊著並不強大的內心。無以言表。
“要不你先回去吧,你還有課呢。”卓清遠說道。
“比起上課,我更關心你,因為失去課我還能補回來,失去你,我就找不到方向了。”王晴毫不羞澀的說道。
“你就是個傻瓜,我不會讓你等太久,我一會就會很健康的走出這所大門。因為你就是我光明的理由,哈哈哈。”卓清遠用力的握了握王晴的手。給予王晴暗示,自己一定會很努力的去麵對這個事情,做好身心的排解。
“你出來之前,我是不會走的。”王晴很認真的說道。看著卓清遠離去的背影,思索著什麽。
硬幣落入手中,該是正麵還是反麵已經不重要了,人生之中,唯一值得珍惜的,就是現在還沒有失去,現在還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很明顯她就在外麵。如果忽視了她,自己還有什麽資格想要做其他事情,她需要的,自己才剛剛明白。
閉眼,微笑。王晴再次出現在腦海中:“你出來之前,我是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