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六十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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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陰侯她準備發癲!
    夜半三更,臥房中漆黑靜謐,那股隱約的腥氣還未散去。
    喬知予能感受到身上的男人渾身一僵,不知道是被她大手揉得,還是看她沒被藥倒,給氣得,無論哪一個原因,都讓她心情愉悅。
    “逃出來往我床上撲,自投羅網”
    楊啟蟄見自己技不如人,竟還遭嘲諷,頓時惱羞成怒,“要你管”
    “沒大沒小。”
    喬知予眉頭一擰,一巴掌落到了他的屁股上,打完以後,興味盎然的在臀肉上狠抓了一把。
    嗯,不錯,有彈性,好揉。
    黑暗中,楊啟蟄見身下人被自己壓著還不老實,一雙手東摸摸西捏捏,壓根沒把他當回事,心中憤恨,咬著牙重重拍開那隻作亂的手。
    好大侄生氣囉
    喬知予笑了笑,沒再鬧他。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臥房中一時陷入難言的沉默。
    或許在好大侄眼中,今晚是一雪前恥的香豔一夜,可誰能想到她喬知予體質特殊,毒不倒呢她既然沒有被毒倒,依他的身手,他一定逃不出她的手心。
    偷雞不成蝕把米,剛出來可能就又要進去了,可能在進去之前,還得被她這個惡人叔父玩一玩身體。
    嘖嘖,好可憐的侄子。
    喬知予都有些憐愛了,他怎麽這麽弱,又這麽倒黴天地這麽廣闊,偏偏就要栽進她的手心裏。
    夜色朦朧,由於兩人隔得如此的近,她可以看清身上這個男人那英武俊朗的臉上不甘和乖戾的神情。
    他的眼睛很亮,一直以來都很亮,以前像天上的星星,現在像野狼。可能這頭野狼現在正在想著要咬爆她的動脈,吮吸她的血液,但由於他實在太魯莽憨直,讓她心底生不起哪怕一絲被威脅的緊迫與不悅。
    好不容易逃出來,不直接逃走,往她床上蹦,怎麽這麽傻呢
    “逃出來後想往哪兒去,苗疆”
    喬知予從上到下的慢慢打量著他,如有實質的眼神反複在他的唇、下巴、喉結、胸膛、小腹流連,嘴裏說的話卻十足正經,甚至有些語重心長
    “啟蟄,你今年三十有二,不再是十幾二十的少年人,史上凡有大建樹者,在這個年紀早已經嶄露頭角。若你當真有東山再起卷土重來的心智與手段,當年不至於身陷囹圄。”
    “交出玉璽,束手就擒,別折騰。傷了、殘了,叔父心疼。”
    楊啟蟄冷笑一聲“交出玉璽,然後做你的孌寵”
    “孌寵真難聽。我更願意稱之為,金屋藏嬌。”
    喬知予伸出手,攬住楊啟蟄的腰,稍一用力,把騎在她小腹上的這個男人壓得靠近她,而她腰腹一用勁,緩慢的起身,將他禁錮在了自己懷中。
    下身被摩擦到,讓楊啟蟄皺起眉,呼吸瞬間不穩起來。他難耐的稍微支起身,好讓自己的敏感處不要與身下人的軀體相觸,免得被其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又落入下風。
    隨著他支起身子,下麵倒是安全了,但胸卻不自主的挺起來,不知好歹的送到了那人的麵前。
    喬知予意味深長的睨他一眼,毫不客氣,張嘴就是狠狠一口。
    “嗯你”
    楊啟蟄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又羞又惱,趕緊騰出一隻手捂上自己的胸口,罵道“你幹什麽”
    咬哪裏
    他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喬知予咬完就撒嘴,倒也不糾纏。見他跟個炮仗一樣,又要發火,她忍不住勾起唇角,雙臂攬著他,輕笑著仰頭吻上他的頸側。
    “真想為你建一座金屋,把你好好藏起來。啟蟄,和我在一起,做我一個人的金絲雀,我會好好愛你,這次不用玉勢。”
    “從此以後,我隻愛你一人,好嗎”
    耳鬢廝磨間,聽到這種情話簡直是要了人的命。楊啟蟄喘著粗氣,下麵更難受了,但即便如此,他也還沒有糊塗到真的答應麵前人,用自由去換取他的垂憐。
    喬遲心硬如鐵,又兼工於心計、城府深沉,信他的鬼話,被他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除了我這個金絲雀,你在外麵還養著多少貓貓狗狗,操得過來嗎你隻愛我一人”
    楊啟蟄喉結滾動,狠狠喘了兩口氣,罵道“狗屁”
    喬知予吻上他跳動的喉結,不急不慢的輕咬了兩下,神態自若,“憑空捏造,其心可誅。該罰。”
    說罷,一隻手探向他的腿根,就要重重拿捏一下他,給他一個教訓。
    楊啟蟄見情況不妙,又掙脫不得,一時氣急,大聲道“城南外宅裏麵那隻波斯貓你自己養的,抵什麽賴”
    喬知予欲作亂的手一下滯住。
    三年前,遇上一個舊友,她給他在城南置辦了個宅子,讓他去開了家酒肆。天地良心,她就隻是幫了他這一回,這幾年都沒去看過他。
    這事做得隱蔽,好大侄怎麽知道的,他那赤燕殘部一天到晚不會都調查這些事去了吧,他剛逃出來,第一個打聽的也是這些事
    親熱的興頭上,這時候提什麽外人
    喬知予垂眸想了想,感覺這事不好解釋,索性隨口道“你和他不一樣。”說罷,若無其事的想去咬咬他嶙峋的喉結。
    見麵前人一幅試圖糊弄過去的模樣,楊啟蟄頓時勃然大怒,身體往後一仰,躲開這人的親近,口中罵道“去你娘的金絲雀,我要把你操了再走”
    喬知予看他躲自己,還罵人,也不惱。上麵躲開了,還有下麵呢。
    她的大手揉著他的腰窩,按著他的敏感處與她結實的小腹緊緊相貼。
    “嗯,操完人,全身而退,真是美好的夢想。”
    看著眼前人一臉強自忍耐的模樣,她笑了笑,“要麽今晚和我睡,然後做我的金絲雀,要麽跑路,隻能二選一。”
    楊啟蟄聞言,突然眉頭一擰,定定的看向喬遲,眼裏滿是錯愕。
    喬遲願意放他走是真的嗎
    “你曾說過,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如今怎麽改主意了”他問道。
    “你想回家,我也想回家,你的家在苗疆,我的家在更遠的地方。如今時過境遷,你這隻小病虎已經不足為慮。如果想走,苗疆往西有撣國,往南有萬象,由得你折騰,但不許大奉境內作亂,否則叔父會親自抓人。明白了嗎啟蟄。”
    喬知予親了親他溫熱的薄唇,溫和的囑咐道。
    說完,她鬆開了禁錮住他的雙臂,身軀後仰,徑直躺下,雙手交握於腹上。做完這一切,她闔上了雙眸。
    “要走趕快走,你隻有三個時辰,天一亮,不言騎就來抓你,沒人會手下留情。能不能回到苗疆,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楊啟蟄看著施施然躺下的叔父,聽到他的囑咐,心裏一時鬆快,一時又十分不甘,百感交集之下,咬牙切齒道“喬遲,你他娘的是柳下惠啊”
    都箭在弦上了還能憋回去,還是不是男人
    好大侄這一聲抱怨似乎充斥著欲求不滿,喬知予低笑出聲,“我說過,我和你不一樣。怎麽,還是不舒服叔父用手幫你,過來。”
    “放屁你就是想玩兒我。”楊啟蟄一語道破天機。
    “小人之心。”喬知予忍俊不禁。
    或許是真的決定要走了,楊啟蟄略一猶豫,交代道
    “今日應離闊提審我,我對他說,你和我有一腿,而且本將軍是上麵那個他氣得方寸大亂,讓親衛把我拖走,找地方處死。赤燕鑽了空子,我就出來了。”
    “爭一時口舌之快,隻會讓你死得也快。”喬知予閉著雙目,從容道。
    楊啟蟄無所謂的“嗤”了一聲,然後鬼鬼祟祟的俯下身,小聲道“我快走了,叔父,讓我親一親。”
    “不讓我操,總得讓我親。”
    見眼前人不出聲,他便自己湊上前,主動吻上了日思夜想的兩片薄唇,然後伸出舌頭,青澀卻鍥而不舍的試圖撬開麵前人的齒關。由於被拒之門外,他越親越氣,越親越急,時不時在對方嘴皮上泄憤一樣“吭哧”就是一口。
    被他這喪心病狂的吻技給虐到,喬知予額角爆出幾根青筋,最終忍無可忍,翻身而起,一把將他掀到下方,毫不留情地吻下去。唇舌交纏間,把他吻到眼神迷離,麵色潮紅,蹬著腿,嘴裏不住地“嗯嗯”著。
    一吻終了,他倉促的喘勻了氣,又舔了舔嘴唇,央求道“讓讓我,就讓一次。”
    “讓你勾個沒完,真當我是柳下惠”
    喬知予咬著牙,用力揉了一把他的胸,又揉了把他的喉結,“趕緊走,再不走,就別想走了,一輩子留在這兒。”
    “等我,本將軍會做西南王,逼應離闊把你嫁給我”楊啟蟄喘著粗氣道。
    喬知予回應他的方式是抬手扇了他的胸一記響亮大巴掌。
    夜半三更,喬府東廂主臥裏的氣氛是非常火熱以及恨海情天的,但女眷居住的西廂,則是一片寧靜。
    前
    半夜落了雪,西廂女眷閨房的花格窗外,一盞青瓷瓶裏插著一束枯萎殆盡的白梅。這束白梅很明顯是主人丟棄的,溫暖的閨房內,應該已經供上了其他的鮮花。
    玉腰奴像蝴蝶一樣輕盈的落進了院內,她站在閨房外,深深的凝視著窗欞,似乎目光已經透過這扇窗戶與朦朧夜色,看到了裏麵正安然沉睡的小姑娘。
    喬遲對這個小姑娘的嗬護與喜愛,她都看到了。
    還記得很多很多年以前,他曾經對著她念過這個姑娘的名字,姻姻。他說過,想讓她和姻姻做個伴,要像對待妹妹和女兒一樣疼愛她。
    那些他送她的小發簪,小手鐲,她都好喜歡,到現在也帶在身邊,可是再多的,就連想也不敢想。她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人和人是很不一樣的,她隻是一個死士,怎麽可能真的能和世家貴女過上一樣的生活。
    隻是或許這些奢望曾經有人擺在她的麵前,所以也會讓她產生觸手可得,卻擦肩而過的幻覺和遺憾吧。
    玉腰奴悄無聲息的走到窗前,她夜間的視力極好,抬手就從那束枯萎的白梅中,抽出唯一還掛著兩顆花苞的那支。
    其實這支還算不錯,但夾雜在一束枯萎的梅花中,便無人在意。畢竟屋裏那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被淮陰侯大人捧在手心上,應該每時每刻都有大簇鮮花可供玩賞,自然不缺這小小一支梅,甚至都把它遺棄到了窗邊。
    那她悄悄取走,應該也不會有人會發現。
    玉腰奴摸了摸梅枝上可憐兮兮的兩顆小花苞,略一遲疑,小心翼翼的垂頭,把它簪到了自己的發間。
    風中傳來隱約的口哨聲,這是主人在喚人了。
    玉腰奴最後一次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東廂,又看了眼西廂,抿著唇,利落的翻出了牆,朝主人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