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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賾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劉貴妃，哪裏還有往日半點的盛氣淩人。
    此時的劉貴妃在蕭賾眼裏，就像是一個極其脆弱無助的母親。蕭賾真的很想告訴劉貴妃，這孩子也是他的作為父親他與劉貴妃的心情是一樣的。可是，他不能說出口如此這番他不知道是怕給自己希望還是給劉貴妃希望或者是給劉氏一族希望。
    劉貴妃沒有起身，依舊滿麵淚水的仰起頭用哀求的眼神端望著蕭賾。帶淚的眸子中，沒有往日半點的嫵媚有的隻是無限的祈求與無奈又或者還有那麽一絲的後怕。
    劉貴妃見蕭賾半天呆立著不動，在此懇切的求道：“陛下，楚楚知道錯了，隻要您讓楚楚將孩子留下要楚楚做什麽都可以。”
    其實，劉貴妃口口聲聲的說知道錯了她卻不知道到底錯在哪裏。而一旁的寧兒，早就看不下去了，她算是真正的看清了蕭賾的真麵目自私而又絕情。她同時也很清楚，就算蕭賾在怎麽的不好在她的主子心裏已然是唯一的陛下。
    “娘娘，地上涼您還是起身吧！”寧兒上前挽著劉貴妃的臂膀，試圖將劉貴妃從冰冷的地上扶起來。
    蕭賾聞言，也有些心疼的道：“愛妃，地上太涼了。你快些起身吧！孩子左右在你腹中，朕自然也是十分高興的！”
    就算心裏有著千萬種的顧忌，見著如此脆弱而又可憐的劉貴妃他還是不忍心。言畢，親自伸手卻未能拉起劉貴妃。
    劉貴妃抬頭含淚看著蕭賾一字一頓的求道：“陛下，您倘若不答應楚楚。楚楚就長跪不起，楚楚知道這麽多年您都不希望楚楚有孩子。楚楚也一直沒有孩子，可是，天意如此給了楚楚一個做母親的機會。求陛下成全！”
    蕭賾無奈的歎息道：“愛妃，你起身吧！這也是朕的孩子，又怎麽能夠不心疼呢？左右有什麽話，且起來在說。朕答應你便是，孩子不會有事的。隻要你能好好的保重，順利的生下來就好！”
    聞言，劉貴妃欣喜的起身。不過她在蕭賾那猶豫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當即讓寧兒退下，這才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蕭賾會意的坐下，劉貴妃沒有直接坐到蕭賾的近旁。而是與蕭賾對立而坐，二人這番情景倒還是頭一遭。
    “陛下，楚楚知道您還有話沒有說完。現在就剩下您我二人了，還望您明言！”劉貴妃直言道。
    蕭賾垂目在心中醞釀了一番，終究還是開口道：“楚楚，朕是真心疼愛你的。這麽多年了，朕一直都縱容著你即使你有一些跋扈。朕也都知道，隻因為你對朕是真心的。可是，你我之間始終代表著兩個家族的利益。若不是因為你我身份，我們或許是一對神仙眷侶。出生是我們不能夠左右的事情，可是你要知道我們的孩子……”
    要不是劉貴妃這番無助的哀求著，蕭賾是不會在同這個害的他和赫連茵生生分開的人說出心裏話的。隻是，到底這麽多年了他曾經也是真心寵愛過劉貴妃的。早些時候，他是希望劉貴妃能夠生得一兒半女的。即使不能會讓劉家有非分之想，那個時候他隻一心愛著劉貴妃自然也不會顧忌那麽多。
    如今，局勢不同不僅是因為他對劉貴妃沒有往日的那份情誼，更多的是劉家的野心是越來也大了。他不敢在冒險了，生怕在一個差錯會更加的難以控製局麵。
    “陛下，不會對您造成危害的。太醫都說了，楚楚懷的是一個小公主。您放心好了，隻是一個小公主不會對您造成任何的困擾的。”劉貴妃一再的解釋著，倘若不是在三確定是小公主她也不會敢這樣的求著蕭賾。
    蕭賾聞言，麵露難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劉貴妃。半響之後才道：“楚楚，這也是朕的骨肉自然與你的心思是一樣的。隻是，你父親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蕭賾心中已然想好了完全的策略，如此就等著劉貴妃與他先開口了。隻要劉貴妃是真心要孩子的，並沒有其他的非分想法，他是不會為難她的。
    劉貴妃索性向蕭賾保證，要是是一個小皇子就交給蕭賾親自撫養她也將出家為尼。蕭賾聞言自然放心了一半，不過日後的事情瞬息萬變誰又能預料的到呢？
    “既然愛妃已經將話說的這麽明了了，那朕就答應你便是。隻不過要是個小皇子，你們母子就要永遠分離。朕自然不會虧待自己的兒子，卻也不能由著他成為你們劉家的傀儡。要是你不能控製住你的家族非分之心，那朕就會……”
    蕭賾說著，就將手中的茶碗輕輕的一撥就掉在地上瞬間摔的粉碎。其實說出這樣子的狠話，他的心裏也是異常的難受。要是劉由能像王家那樣知道進退他又何苦這般逼迫劉貴妃甚至揚言要殺死自己的親生骨肉。
    “陛下，您放心。楚楚一定說到做到！”
    劉貴妃說著，就當即跪在蕭賾的腳下伸出對著蕭賾發毒誓道：“倘若生的是皇子，楚楚在孩子一落地就即刻出家！”
    “出家？怕是……”蕭賾蹙眉的看著一臉正色的劉貴妃。
    聞言，劉貴妃抬眼愣愣的看了蕭賾片刻。當即重新發誓道：“倘若是皇子，楚楚在……生下他的時候……就……即刻自刎！”
    言畢，劉貴妃輕輕闔眼，緊緊的咬著紅唇直到舌尖滿是血腥味方才鬆口。隻是，這一刻她的心裏是毫無悔意的。手掌下意識的遊移到小腹處，在睜開眼時候卻恍然見到了蕭賾眼角的那若有若無的淚水。
    “起來吧！好生的歇著！朕還有事情，改天得空在來瞧你!”蕭賾微微吸了一口氣，起身立了片刻終究不在多說一句就徑直離開。
    就在蕭賾走到門口之際，劉貴妃又在他的身後喊道：“陛下，請等一等……”
    聞言，蕭賾當即頓住卻沒有回頭隻懶散的回道：“愛妃，還有何事？”
    “陛下，上一次楚楚並不是真心要為難赫連茵的。隻是……”
    “如今她已然是衡陽王妃了，與朕在無瓜葛。愛妃還是好生的養著身體，好生的護著肚子的孩子要緊！”
    言畢，蕭賾頭也不回的抬腳出門。劉貴妃再也控製不住的心裏的悲傷，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直直從她那美麗的眸子中溢出。
    “主子，您如今可是有了身孕的人可不能哭了，這樣會影響到腹中的孩子的。”寧兒趕緊安慰道。
    “本宮這就收起眼淚，收起來！”都說愛大莫過於心死，可是劉貴妃的心裏依然對蕭賾沒有半點的怨懟之意，她知道這番已經是蕭賾最大的慈悲了。
    就在蕭賾前腳離開靈犀宮，秀兒後腳就跟到宣德殿問蕭賾有關劉貴妃孩子的事情。聞言，秀兒先是一驚而後又苦勸道：“陛下，您可不要一時的心軟。這是劉貴妃的緩兵之計，秀兒覺得……”
    “夠了，朕告訴你這些是為了安你的心。這件事朕已經決定了，要是生的是小公主就萬事大吉倘若要是皇子。劉貴妃自然也會自刎，她一死朕就將孩子送出宮外。如此這孩子定然不會對我蕭齊江山造成半點的危險，你就不要在聳人聽聞了！”
    蕭賾之所以告訴秀兒這些，也是告誡秀兒不要在惹是生非否則讓他難做也斷然不會饒了秀兒的。
    秀兒見著蕭賾已然有了怒意，也自然不再說什麽。不過，她心裏很清楚這劉貴妃要是將孩子生下來。不管劉貴妃是死是活，這孩子遲早都是一個禍害。就算是蕭賾將來滅了劉家，那這孩子也是劉家唯一的後人。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朕的意思，你該是明白的。也斷然很清楚忤逆朕的意願後果是什麽，你且行且慎重！”蕭賾斜睨著秀兒，言語中是滿滿的警告之意。
    秀兒躬身恭敬的保證道：“回陛下的話，秀兒不敢！”
    蕭賾聞言，半信半疑的瞥了一眼秀兒。心裏也知道，這秀兒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自然還是與太子在商量一番吧！要是大家真的都不能容忍劉貴妃的孩子，那他也隻能由著去了。
    如此，蕭賾是越想越難受。本來是堅定了決心斷然不會容下劉貴妃的孩子，可是看到劉貴妃那樣的可憐那樣的苦苦的哀求著他。他的心也是肉長的，孩子的母親在不惜一切懇求孩子父親留下親生骨肉……
    蕭賾從來沒有像這樣的難受過，即使是送赫連茵出宮他都是果斷的。隻有隻一次，在殺與不殺自己親骨肉的這件事上他惶恐了。他們都隻知道考慮各自的的得失利益，卻忽略了他做為父親最本能的護犢本性。
    秀兒眸光複雜的端望了蕭賾一眼，她突然覺得這個帝王是善良仁慈的。就如同原來的她，可是，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她這樣身不由己的人。與其說她殫精竭慮的在為太子打拚，不如說她是在為她唯一的妹妹爭得一席生存空間。
    即使到如今，她唯一守護的妹妹視她為仇敵，她也絕無半點怨言。隻要她的妹妹安康一世，她就了無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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