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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

    “你進來吧，衣服濕了容易感冒。”邛帛和她站在同一直線上，在遠處一眼望去，身高看不出區別，一靠近邛帛心慌到不敢擡頭和寧惜對視，眼睛不往其他飄就隻能看見她的鼻子。

    “麻煩了。”外麵不止雨大，風也大，寧惜接過邛帛手裏的傘，一半向他那邊傾斜。

    隻有一把傘，想要倆人都不淋雨需要靠得很近，隔著兩個別，男女有別，ao有別，中間有個二十厘米的距離。

    監控的燈有人在下麵移動就會持續亮著，寧惜悄悄觀察這位陌生又熟悉的人，五官在腦中有點印象，記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出門叫人進來躲雨完全屬於一時沖動，邛帛現在站在身邊都不知道該怎麽走路，左腳邁出的步子太大，踩到還沒騰開地方的右腳上，緊急拽著身邊人的撐傘的手。

    “小心，地滑。”寧惜用空著的手把人扶正，禮貌地放開。

    “剛才踩到了一塊石頭。”邛帛蓋住自己的後頸，他好像聞到了一股發酵的葡萄味。他已經不是剛分化的年紀，不應該會控製不住，難道是太激動了？

    邛帛扯掉蓋著擋灰塵的白布，手心向上引導寧惜把視線投到上麵，“你坐一下，我幫你倒一杯水，暖暖身子。”

    有一瞬間，寧惜覺得自己不是躲雨，是登堂入室，她踏進來的一秒，在思考要不要換鞋。

    寧惜把傘放在進門的垃圾桶旁邊，鞋底在地毯上踩幹水，“不用麻煩，雨小我就走了。”

    飲水機自動燒水正完成一次開水，準備歇息了，邛帛往玻璃杯裏丟了幾朵同事的茉莉幹花，開水沖在上麵，淡淡的花香味，隨著霧氣向上飄。

    邛帛五個手指提著沒有被水泡到的地方，他發現就算是自己見到寧惜的心，也沒有水熱，太燙了。

    衣服拉下去當隔熱墊，被子平穩地放在手心，端出去放在寧惜前麵的玻璃桌上，“水熱，慢點喝。”

    才剛放下就有人來續時間，他說什麽，邛帛就按著做，等人一走，電腦上顯示剛才他加了三個鐘。

    店內分為兩個區域，按人體的第二性別abo來分，a和o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封閉的空間並不會有信息素向外洩露。

    一般來的客人都是男性，邛帛留了兩塊小地方給女性，讓她們在獨立的空間更放鬆。

    二樓還有包廂，隻有六個單人的，四個雙人，還有可以兩個四人間，兩個五人間。解決了幾個人一起來，吵鬧的聲音就不會打擾別人，還可以指導隊友的操作。

    早上是最少來上網的人，邛帛一般排給oega，工作量輕鬆，消耗的體力不多。中班是beta，中午比較忙的時候就是飯點，要泡泡麵，幫忙解決網癮少年饑餓的肚子。apha則是晚班，需要熬夜，一般店裏會有很多人陪著一起，晚上醉漢出現的幾率較高，強壯的身體威懾力大，這樣光是看著就會收斂自己。

    邛帛很少來店裏，這個網咖是上一年開的，他沒有寧惜的聯係方式，身邊沒有共同好友，不好意思去打聽，大學的時候他在學校遇到過寧惜，僅有幾次的見麵讓邛帛知道寧惜已經談戀愛了。

    他比這個男朋友認識寧惜的時間更長，他敢說自己比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男朋友還要熟悉寧惜。

    高中同班三年，每一次換座位最先的就是找到寧惜的位置，再找一個偷看不會被發現的好地方。

    高二分化，邛帛在心中祈禱是beta，因為他聽見寧惜的好朋友聊天中透露的信息她是oega，一點機會他都相信，盡管那個時候寧惜的身高就已經超出了女性oega的平均身高。

    從小會進行一個性別檢測，百分之七十點八是beta，百分之二十九點一是apha，剩下的那零點一是oega。

    邛帛是ab家庭，生出oega的幾率少之又少，生育所的人稱為萬裏挑一，而邛帛就成為了這個一。

    學校有分化假期七天，不會對外公布你的結果，硬性要求上學需要在腺體上蓋一張抑製貼，每個教室有一個濃度測量器，一旦信息素失控會自動報警，老師第一時間疏散，聯係家長來接。

    最開始有人提議，將apha和oega分開為兩個教室，後被學生舉報刻板印象，人類進化這麽多年，早已不是那個隨地發情的野蠻時候了。

    學校隻好讓學生自行選擇，想與同性向一個班，就向老師申請，不強製要去，後續覺得班級氛圍不好，可退回上一個班。

    邛帛所在的班級沒有一個人想走，大多都已經分化，能控製好自己，團結、有愛的家庭誰都不願意離開。

    在氛圍這麽好的情況下，邛帛依舊沒有邁出認識寧惜的那一步，他不敢。很多關於寧惜的事都是從她朋友身上聽到的，她父母對她要求很高，不達到要求就會有懲罰，所以邛帛覺得在這樣的家庭教育下，她不會開啓一段oo戀，父母也不會允許。

    到了大學，他偷偷打聽到了寧惜男朋友的名字，叫陳述，身為寧惜的apha竟然比她還矮！讓邛帛萬分痛心。

    寧惜就應該找一個身高、長相都是排列第一的那種，而不是和自己一樣高，還沒自己好看的一個矮矮apha，早知道她眼光這麽不好，邛帛冒著打斷腿的風險都會努力把她追到手。

    現在時代變了，同性婚姻都有了，寧惜父母多做做思想工作，他和寧惜肯定能接受。

    都怪他太膽小了，人邀請進來，連個電話都不敢問，邛帛摸著還溫熱的杯子，他還保持著看向外麵的動作，回憶後總免不了一頓嘆氣後悔

    下一次一定不能這麽膽小了！邛帛喝了一口花茶，給自己加油打氣道。

    寧惜回家後先灌了一杯冰水，這一次她是慢走回來的，不算劇烈運動，那杯熱茶喝的時候太心急，舌頭燙出了一個泡。

    一地未拆開的行李，她興致來了，不管現在幾點，用剪刀把包邊的膠帶全部剪開，衣服捐了，一些自己買的東西還有很多。

    從小到大的課本保留的很好，以前沒有屬於自己的家都是她媽媽保存著，後麵和陳述搬到婚房，東西就交到自己手上，很多她都已經沒有了印象。

    主科的書每一本都用密封袋包好了，她放心地搬出來放在書架上，一些寫滿字跡的試卷沒有單獨包起來，夾在厚厚的名著裏，她看不習慣突出來的一點，扯住邊角，把整張拉出來，一張時間為640年5月5號的照片掉在地上。

    蹲在地上的寧惜看著圖上的人臉是倒放，她撿起來擦掉印上模糊的字跡，飛快地找到了自己，沒有多大變化。

    她上下左右四處看，試圖不看名字認出其他的人。

    一個班級四十三個人，她隻認出了坐在老師位上的媽媽。

    人臉在她腦海中已模糊，名字也被忘掉。可能是因為她看人是挑著看，所以認不出，於是重新再看一遍，從自己周圍開始認，指尖在上麵點著一個人的臉，大腦思考她是誰，這樣讓她認出了一個人。

    一個指尖就蓋完了那張前不久見過的臉，拍畢業照時為了好看，女生站前麵，男生在後麵。個子高的就雙腿分開往下蹲，要露出身材嬌小的男同學，寧惜站在網吧老板的前麵，為了不擋他臉，膝蓋就沒有直起來過。

    原來叫邛帛，寧惜在自己的名字上麵找到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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