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幕 如同野獸盯住了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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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昭睜開眼,就被濺了一臉雨水。
    窗戶破了。
    被鋒利的刀刃橫切,再直接暴力扯落。
    外麵暴雨如注,雨點飛濺落到屋內。
    某個罪魁禍首手裏正捏著他貼在窗戶上的符紙,任由手臂被符紙湧出的尖銳刺藤纏住。
    ——又是淩夜。
    濕漉漉的發搭在額前,淩夜醉醺醺地落進了屋內,臉上依舊戴著黑底銀紋的麵罩。
    受傷的手臂垂在身側,從指尖滴落暗紅的血。
    淩夜低斂著眸子,仿佛感知不到疼痛,就那樣安靜地站著。
    瞎了以後。
    根本不走尋常路。
    雲昭深吸了口氣,嗓音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惺忪,冷冷道:“這裏是我的房間,暗衛大人,你進錯了。”
    他有輕微的起床氣。
    淩夜聽見他的聲音,腳步晃蕩了下,看向了他。
    細密的睫毛沾著水珠,底下的藍冰色的眸子泛著水霧,比之前都要幽深。
    淩夜盯著他,看不見,卻仿佛在尋找什麽。
    沒找到後,眸中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痛楚,淩夜輕輕地眨了下眼,側過臉不再看他,啞聲道:
    “我……知道。”
    知道,還亂來。
    又不像是認出他。
    雲昭想起昨夜的事,就感覺脖頸發疼,隻想遠離某個瘋子。
    滴嗒滴嗒。
    手臂上的刺藤依舊在收緊,暗紅的血沿著淩夜的手腕滑落。
    在他腳邊聚成了一小灘血。
    雲昭皺了下眉,意念一動,刺藤漸漸消失。
    這是他改良版的「藤符」,攻擊力和存在時間都得到了提升。
    貼在窗口就是怕有人闖入。
    雲昭開口道:“既然知道進錯了房間,就該離開這裏。”
    淩夜沒有說話,隻是突然搖晃著身體,向前邁了兩步,直接靠在牆邊。
    他閉上了眼眸,聲音又啞又輕:“樓上第二間房,你去那裏。”
    窗外的雨,仍在往屋裏飛濺,地板上濕漉漉積了水。
    雲昭怔了下,隨手在窗口貼了張避雨符,阻擋雨水繼續落入。
    他向門口走了一步,又默默走到床邊,把他的被子、枕頭放進空間帶走。
    畢竟昨夜他難受地蒙著被子,肯定沾上了味道。
    雲昭轉過身時,淩夜已摘了麵罩,用染血的手正拿著一壺酒在喝。
    隻是喝了一口,便開始低咳不止。
    蒼白的唇落上淋漓血漬。
    手臂的傷不去處理,內傷也放著不管。
    瘋了一樣地酗酒。
    雲昭無法理解他的三師弟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完全沒有一點當初驕傲自恃的影子。
    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淩夜拭去唇瓣的血,抬起眸子看向了門口。
    雲昭快步走向門口,渾然不知背後的那對藍冰色的眸子漸漸亮起,如同野獸盯住了獵物那般炙熱。
    “師兄……”
    微不可聞的呢喃聲後,雲昭被抓住了手臂,再重重地推到門上。
    砰地一聲。
    淩夜瞬息之間貼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太快了。
    這已然是魔尊級別的修為。
    雲昭錯愕地抬眸,對上了淩夜癡迷的眼。
    那對眸子赫然攀爬著血絲的魔紋,襯著蒼白的臉,血紅的唇,有種詭譎的美感。
    淩夜扣住他的手腕,染血的右手往下滑,最後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雲昭心顫不已。
    他不敢妄動,隻是木然地看著淩夜。
    粗糲的指腹摩挲著他的掌心,淩夜緩緩地眨了下眼,嗓音低啞至極,“……你又出現了。”
    他癡癡地笑,眸子裏魔紋蔓延,將那對藍冰色的眸子染成稠鬱的血色。
    雲昭輕皺了下眉,腦海裏浮現了兩個字:
    入魔。
    淩夜根本看不見,隻是在追逐心魔化作的幻影。
    那幻影,剛巧出現在他的身上。
    這樣就可以解釋淩夜種種怪異的行為,還有為什麽突然盯著他不放。
    隻是為什麽心魔也要和他過不去!
    雲昭抿了下唇角。
    他總覺得好像無形之中,有個推手,將他的師弟們一個個再次引導他麵前。
    不讓他逃。
    等著欣賞他挨虐。
    “……”
    真的草了。
    這麽閑的嘛。
    起床氣未散的雲昭難得在心裏罵罵咧咧,卻很快沒心思胡想。
    淩夜向他靠近,五指緊扣著他的手,俊美的臉在他眼前放大,竟是徑直地湊上來……
    雲昭以為淩夜要吻他,默默地側過臉,準備捏符。
    可是,濕潤的睫毛蹭過他的臉頰,淩夜喉結輕輕地滾了下,最後隻是抬起另一隻手掰過他的臉,用額頭抵住了他的額心。
    額頭的溫度滾燙,讓雲昭有種被灼傷的感覺。
    “你不願。”
    淩夜的眸子低斂著,睫毛上的一滴水珠滴落,他喃喃自語,染血的唇揚起,似在笑:“……我知道。”
    知道,那還不放開。
    青年身上的潮濕雨汽,混雜著血味湧入鼻尖,讓雲昭有幾分心煩意亂,他閉上眼眸,輕聲道:
    “區區幻境都看不破,寧可被心魔耍著玩,不願清醒。暗衛大人,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抱著的是誰,還是假不知道?”
    淩夜聞聲,呼吸急促地喘了聲,連托著他下頜的手都鬆了一瞬,“我……”
    窗外雨聲大作,如躁動的鼓點,雲昭睜開眼,咬牙道:“仗著自己修為高深,戲耍一個未曾謀麵的人很有意思?你這副模樣實在難看、至極。”
    這句話徹底觸動淩夜。
    淩夜鬆開手,踉蹌著後退,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眸子攀爬的血色魔紋向眼尾一點點褪去。
    他破窗而來,隻是為了見見師兄。
    心魔編織的幻影,從昨晚被他殺掉,就再也沒出現過。
    他好想見到師兄。
    即使知道,那是假的。
    雲昭鬆了口氣,他就知道以淩夜的境界不可能真的被心魔牽著走,沉迷於那虛妄的幻象。
    他擦掉掌心血汙,拉開了屋門,卻又被某個瘋子欺近,直接拽入懷中,再跌倒在地。
    門被砰地關實。
    ……
    辰小二:
    加了三天班,沒更新,抱歉。給我留言,我會更有動力哦!
    未來一周會努力保持一天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