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幕 師兄,跟我走

字數:5897   加入書籤

A+A-




    3q中文網 www.3qzone.io,最快更新乖,師兄別逃!病嬌師弟極致攻略 !
    淩夜感應著神識的標記,卻不敢進屋。
    他在屋簷上屈膝坐下,遙望著遠處漸漸暗淡的餘暉,想著屋內的師兄,有幾分失神。
    師兄,真出現了嗎?
    是不是他在做夢。
    不,不是夢。
    一百年了,沒有一次的夢比現在都要真實。
    他沒有醉,也沒有陷入心魔虛構的幻境,師兄隻是不願意認他而已。
    淩夜並指按在額心,逐漸冷靜下來。
    逼著師兄留在他身邊,將他翻來覆去地操。
    隻會,重蹈覆轍。
    他現在看不清,不能太急,默默守在師兄身邊就好。
    餘光瞥見落在屋簷上的那隻紙蝶,淩夜愣了下。
    他伸出手,意念一動,讓紙蝶落到他的手背上。
    淩夜垂眸看著紙蝶,仿佛注視著屋內的師兄,藍眸幽沉若深海,藏在心底的情意幾乎要溢了出來。
    “好久不見,師兄。”
    好久不見。
    師兄。
    一滴淚落在紙麵,打濕了蝶翼。
    ……
    雲昭把蒼冥抱到了床上。
    睡夢中的少年因為傷勢過重,又陷入了高熱,少見地露出了一絲脆弱的神情。
    偶爾還夢囈般說著胡話。
    雲昭解開他的衣衫,熟練地重新處理那些明顯很深的傷口。
    麻布下的身體,傷痕累累,幾乎見不到一處完整的皮膚,遍布著各種武器落下的傷口。
    可見昨夜的打鬥中,淩夜是真的動了殺心,想要殺掉他。
    尋常人受了這麽重的傷,怕是站都站不起來。
    雲昭平靜地處理腰腹的傷口,重新纏上麻布,打了個結。
    抬眸時,卻見蒼冥淩亂的紅發間不知何時就冒出了一對黑白兔耳,連緊閉的眼眸下都多了血滴形狀的印記。
    看來是下意識地想要快點好,觸發了治愈係的獸態。
    不過——
    雲昭也徹底確定了,蒼冥口中的“珈”,就是赫連珈琉。
    疾風狼,赤磷雙尾蛇,水墨淚兔。
    皆是他之前見過,霧隱森林囚籠裏關押的靈獸。(伏筆【第17幕】)
    極有可能是赫連珈琉幫蒼冥離開鬼穀,還將十二靈獸之血給蒼冥,並帶著他上了飛舟。
    雲昭想不到她幫助蒼冥的理由。
    難道是因為同溫慕一樣來自奇怪的地方,所以才會做“奇怪”的事?
    思緒間,被他放在屋頂的紙蝶卻傳來畫麵。
    “好久不見,師兄。”
    是淩夜。
    觸及青年幽沉的眸子,雲昭胸口突然湧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他匆匆解開紙蝶,不願再看。
    雲昭習慣性讓紙蝶落在周圍的區域,防止有人接近,他不知曉。
    教坊司樹下,果然不是他的錯覺。
    淩夜不僅能看見,還認出了他。
    真糟。
    雲昭伸手探了下蒼冥的額頭,體溫比之前低了點。
    他拿開手的瞬間,昏睡中的蒼冥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別丟下我……”
    不知道夢見了什麽,少年眼角滑落了晶瑩的淚,像是溺水的孩子抱住了唯一的浮木,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
    蒼冥呢喃著,眼皮輕微抖動,又不安地重複:“別丟下我,我會很乖的。”
    雲昭一時心亂如麻,恍惚間看見他那兩個師弟。
    一人紅發如火,向他奔跑而來,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朝他伸出手:
    “師兄!抓好!”
    另一個金發耀眼,如畫的眉眼凝視著他,淺淺地揚起唇角,朝他伸出手,嗓音低啞深沉:
    “師兄,跟我走。”
    雲昭掰開被蒼冥抓緊的手,默默背到身後。
    突然覺得開始腰疼。
    一個、二個。
    到底想做什麽?
    他總覺得最不好惹的第三個,也要來了。
    ……
    另一邊。
    許瞳雪渾渾噩噩地抱著頭,坐在桌邊。
    他想要自己不去想,眼前卻反複晃過父親的臉,還有那原本墜在他腰側的墨玉笛。
    “為什麽……”
    那隻是個平常的午後,皇族的暗殺兵突然出現。
    沒有任何緣由,血洗了整個村落。
    蟲師本就不擅長戰鬥,沒人是嗜血善戰的暗殺兵的對手。
    他和父親當時到不夜城玩,很晚才回村子,回來時,就被三個暗殺兵圍住。
    血淋淋頭顱被踢到了他們腳邊。
    父親意識到情況不對,立馬拚盡了全力,帶著他逃走。
    “瞳雪,活下去。”
    “不要複仇,藏好了!你要延續蟲師一族的血脈。”
    “快跑!”
    “別回頭,跑啊!”
    他記得父親的聲聲囑咐,還有那被血染紅的白發。
    許瞳雪抬手捂住臉,神色痛楚地低喘了聲。
    腦海裏有個聲音不停地回響,如同要把他逼瘋的魔咒。
    為什麽?
    憑什麽?
    憑什麽他們蟲師一族要被滿族虐殺,憑什麽……
    他們沒有害人,隻是知道得多了些,喜歡八卦罷了。
    憑什麽!!
    許瞳雪拿出玉笛,置於唇邊,閉眸,發泄般地奏曲。
    殺了她。
    殺了他們。
    拿回蟲笛,替族人複仇!
    殺了他們!
    殺掉那高高在上的魔皇,將他抽骨拔筋,踩在腳下,淪為萬蟲的食料……
    將皇族全殺了,要他們陪葬!
    曲聲悲切,珠玉落盤,急促又混亂,轉瞬又激昂鏗鏘,難聽得讓南嬋捂住耳朵。
    【許瞳雪,你發什麽瘋。】
    【難聽,難聽極了,別吹了。】
    南嬋從頭頂飛起,看著許瞳雪臉上憤怒又悲痛交錯,渾然沒有平時的樣子。
    渾身籠罩著一股頹喪、灰敗的氣息。
    南嬋皺了下眉心,感受到了他內心的糾結與痛苦,試著放輕語調:
    【不就是殺人,有什麽好糾結的。】
    【你想殺了她嗎?】
    【我幫你。】
    許瞳雪停下了吹曲,目光冷淡地落在了南嬋身上。
    【閉嘴,南嬋。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說話。】
    他轉過身,坐在窗邊,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沉星湖。
    南嬋從未被人如此凶過,怔愣過後,便覺得氣惱。
    區區蟲師,竟敢斥責他,真是活膩了。
    可是目光觸及許瞳雪的側臉,“放肆”二字卡在喉間,被南嬋咽下。
    許瞳雪垂下眼眸,將玉笛置於唇邊,過往畫麵在眼前浮現,他慢慢地奏起了一首悠揚空靈的樂曲。
    ——父親,你要我不要報仇,要我苟在暗處活著。
    ——可是,我又不是沒有心。
    ——仇敵就在眼前,我要怎麽才能無視。
    ——把心挖出來嗎?
    這些年,他不敢靠近皇城,也自動忽視蟲傀傳來的關於皇族的訊息。
    就是怕,他忍不住。
    可現在,劫出現了。
    他不想逃避,也不想再躲在暗處。
    南嬋煩躁地盯著窗台,看著雪發的青年皺起眉心,看著那按動笛孔卻在顫抖的手。
    南嬋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他的視線無法從許瞳雪身上離開。
    一曲結束,許瞳雪放下玉笛。
    他抬起手,再緩緩地握緊,心裏已下了決定。
    ——
    【爭取再來一章!等我!劇透:南嬋很快變人形,他是冥界最美豔的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