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聚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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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標與湯賢生說了聚義殿之事,被擒人等想必會關押此中。但此去聚義殿,需過議事廳,議事廳中機關埋伏,又不敢輕涉。幾人中,數湯賢生武功最高,又有“大力金剛神功”護體,是以湯賢生毛遂自薦,獨闖這議事廳。
湯賢生獨自輕手輕腳地踏入院中,運足真氣,使了一個“金剛護體”。眼中議事廳不足七八十步,但堂前橫屍四五十人,羽箭遍地,鮮血殷紅。湯賢生自也不敢輕敵,這些時日幾乎每天都會前來議事廳,但今日心情之沉著,心中之恐慌,與之前哪有一般。議事廳如是,人已不是往日,城破家亡,幾人能夠承受。湯賢生正自思索,突然眼前羽箭刷刷而來,一時間漫天箭頭,不知數量,滔滔不絕。
湯賢生運氣直奔向議事廳大門而去,不管羽箭,雙臂左格右擋,身子左避右閃,縱然二三隻羽箭正中身上,但湯賢生正運“金剛護體”,羽箭未入肌膚,隻在肌膚上留下一點血紅印記,便落在地上。湯賢生架勢突然,到了階前,離大門不過八九步,羽箭更是密集,湯賢生雙腳點地,身子如水蛇般竄出,直入廳內。
果然議事廳中藏了七八十名弓箭手,尚在張弓搭箭,湯賢生反應極快,見左方人更密集,雙掌齊出,發了一個“眾生相”,這一方四五十人被氣浪衝擊,跌倒在地。湯賢生又向右側發了一張“般若摧山”,右側一群人也被掌力衝擊而倒。湯賢生正要跨步上前,不想頭頂上落下一張鐵作大網,“琅琅”響聲不斷。
湯賢生何等驚詫,情知若入了網中,必然難以逃脫。當即快步上前,使了一個吸力,一把抓了二三人,向落下的網口扔去,那網下落之勢絲毫沒有減緩,仍然朝著湯賢生擒來。湯賢生躲無可躲,隻得被困網中。網至頭頂之時,湯賢生雙手齊出,舉過頭頂,抓起網麵,大喝一聲,使了一個“金龍亮爪”,不想那鐵網竟被湯賢生撕開一個大縫隙,湯賢生也借機從網中躍出。
湯賢生定睛看去,加上布網之人、執弓箭之人,廳內已然聚攏百餘人。湯賢生也知道這百餘人較之江陵城的別院中,更是難擋,若和這百餘人一一過招,必會敗在車輪戰下。但這百餘人圍攏在一處,或許可以取勝。當即更是一聲大喝,將“大力金剛神功”中聚氣推掌的招數盡是了遍,雖傷害者眾,一掌發出,許多人都會跌倒在地,但不能給予痛擊,都能再次起身圍來,往往對自己的真力損耗極大。
這時,湯賢生想到在江陵城的別院上,雙掌各使一招,逼退董夕陽的路數。眼下正想試招,左掌畫圈,使了一掌“我相”,右掌使了一招“般若摧山”。這“我相”掌力極強,是“大力金剛神功”中的內家功夫;“般若摧山”是“大力金剛神功”第一路功夫最後一招,是外家功夫中最為強勁的一招,一招推去,氣浪甚強。李開濃亦學了“般若摧山”,隻是掌力遲鈍,一直運用不善。
左掌一招擊在自己的右掌上,二招疊加,頓時一股氣浪震出,湯賢生自己也感覺到氣力之強。掌力所向二三十人,被掌力震出,頓時跌倒在地,各個嘴角流血。這一掌擊出,廳中人人俱是心驚膽戰,無知是何招數。
湯賢生一招得手,又仿效前掌,再發一招,廳內三大門派弟子再次應掌而倒。隻十餘招,廳內百餘人均無法起身再戰。湯賢生長長吸了一口氣,朝著議事廳的大門再發一掌,雙掌交錯,兩扇丈高的大門連框擊出,飛了好幾丈遠,落在院內。湯賢生緩緩步出廳外,站在階前,先下已近申時,深紅的陽光從西邊的天空照射在議事廳前,與院中的血紅色交融在一起,映在湯賢生的袍上,浸潤在他的臉上。
高標、許岱、孟小嬌三人見湯賢生立於門外,已知他攻破了議事廳。三人展開輕功,齊齊躍至階前,轉眼看見廳中三大門派的弟子橫七豎八,鬼哭狼嚎,慘叫聲此起彼伏,想是受了重傷。三人見狀,無不目瞪口呆。均想,這廳內少說有一百人,就憑湯賢生一人之力,竟毫發無傷地使這百餘人都重傷不起,端的是好本領。較之秦府中“手舉銅像”,更勝一籌。
許岱大讚道:“真的是好本領,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高標也說道:“無怪你能從董夕陽手下脫身,真叫人大開眼界。”孟小嬌也稱讚不斷。湯賢生隻是謙虛,道:“我這點本事微不足道,隻是眼下我們趕去聚義殿為要。”
眾人也都稱是,許岱在前領路,其後跟著孟小嬌與高標,湯賢生在末斷後。四人越過議事廳,過了後院,偏左又去了一片花園。這片花園與府上的圍牆相隔,隻從中留了一個小門,也是隱藏在花園之中,是以平日裏,孟小嬌等人都在府上,沒有發現此處,從結構來看,也覺得不是府中一院。
小門處,八人在側守衛,湯賢生四人快步上前,迅間擒了八人,堵了嘴巴,扔在樹叢中。過了小門,花園盡頭,確有一座低矮的殿宇,隻有一座主殿,沒有偏殿,門前甚是寬敞,赫然端立三大門派二十餘要員,正是三派掌門王英澤、丁東亞、陸淋符,其後跟著孟石清、陸淋召、“空山三老”等人。許岱麵露喜色,道:“正是此處。”四人不敢上前,躲在花叢後。
“空山三老”中年紀最大的是柳長鶴,隻聽得柳長鶴走到王英澤跟前,說道:“掌門,請允許我們老兄弟三個了解了侯佳川。”王英澤麵色深沉,正色說道:“且聽軍師吩咐,不可肆意妄為。”蘇長客、寧長影也在跟側,說話要解決侯佳川。寧長影說道:“掌門,這軍師突然來了我們三大門派,便統領三門派事務,雖與天和城的交戰上處處占得先機,但他來意不明,我們不得不防。”王英澤超寧長影瞪了一眼,用力說道:“不得對軍師無禮。”
這王英澤亦是白鴉道君的門客,本是四大門派圍攻天和城,白鴉道君得知丐幫不得不撤後,便派遣南岩前來三門派坐鎮指揮,三門派中均有要員是白鴉道君的門客,不得不聽。王英澤便對南岩唯命是從,“空山三老”與侯佳川仇深似海,自有想法,他也力排非議。
說話間,南岩推開殿宇大門,從中步出。許岱等四人在花叢後藏匿,忽見南岩,頓感驚詫萬分。孟小嬌不識南岩,暫且不說,湯賢生識得南岩,更是驚駭,許岱一見是南岩,眼睛直轉到高標身上,高標立即輕聲辯解,道:“我亦不知道南岩他已與這三門派為伍,否則我柴木齋吳違楓也不至於死於非命。”幾人這才明白“空山三老”所說的軍師是南岩,南岩此刻在江湖上的身份應是柴木齋的軍師。
高標一句解釋,許岱哪裏肯聽,本來半蹲身子,躲在暗處,這時長身而起,指著高標大聲說道:“沒想到你與他們沆瀣一氣,這南岩不是你的人,若不是你走漏消息,又安排南岩調遣三門派,我們怎得此敗。”此時,許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般大聲一說,三門派眾人均已聽到,轉身來看,見到許岱。
高標見再也躲藏不住,也站起身來,走向殿宇堂前,邊走便說道:“南岩,沒想到你是這種反複無常、朝秦暮楚之人。”南岩輕搖手中蒲扇,輕巧巧地笑道:“良禽擇木而棲,是你有眼無珠,莫要怪我小人。”高標狂笑道:“確實是我有眼無珠,想你前後在軍中做過謀士,在西蜀山徐道元、杭州湯府都曾入住過,到我柴木齋中,我卻以君子之禮待你。”
南岩冷笑道:“你的柴木齋?自你出了柴木齋,我便一把火將柴木齋燒了,其中經卷,天下信息已被我轉移一處。大火可燒了洪澤湖整整一夜。”說到“整整一夜”,南岩麵上陰險奸惡,仍然不寒而栗。三門派眾人聞他二人對話,也不知緣故,但想是家門內鬥,卻是袖手旁觀。
許岱聞言,方知錯怪高標,當即追到高標身後,湯賢生、孟小嬌見狀,也都從花叢中顯了出來,不再隱匿。許岱當先問道:“南岩,成王敗寇,本無什麽好說,但我想問你,我被三大門派所囚,是你獻計救我。自己更是身陷險境,引走丁東亞。卻是何為?”南岩道:“高標進城時,你恰被囚了。他便向救下你,作為進城的見麵禮。做人有始有終,這便是我為柴木齋做的最後一件事。”
許岱又問道:“既然是最後一件事,為何又獻計使我去請畢亮、姚付林破陣。”南岩左右打量這一群人,哈哈大笑,道:“這件事說出來便也無妨,‘毒聖’劉客白是我摯友,他在研製一種藥物,能使人對其依賴,無法自拔,進入一種幻狀。畢亮、姚付林二人修煉‘南柯術’,正是試藥的最佳選擇。我本想去黃山惡人寨擒他,但借這四門鬥帝陣,讓他二人親自送來,豈不更妙。”
許岱這才知悉自己上黃山請來畢亮、姚付林,不想給他二人挖了墳墓,成了他人的試藥之物。心中感慨萬千,何等氣憤,一口真氣自丹田提至雙掌,腳下臨空竄出,直擊南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