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蘭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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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寒衣覺得自己話茬既已打開,又怕言多必失,便讓聶成華將眾人帶出去,心中自醞釀著一些話語要告知黃蘊風。這時上官朝夕掙脫了南宮煜與陸錦之的束縛,躍入洞內,本要起手便打聶成華,礙於張寒衣威望,又不敢貿然頂撞了穀主,於是便向穀主揖道;“穀主,屬下無能,望穀主懲罰。”接著跪在地上,說道:“聶成華帶眾人闖入穀主清修之所,定要讓我好好處置。”張寒衣扶起上官朝夕,道:“你去吧,聶成華、馮茗滔誰也是為穀盡忠。都去吧。”
    其間已兩次請出眾人,湯賢生已心急如焚,情知尚無任何音訊,隻得巴巴地望著孟小嬌,想著孟小嬌若有治愈之法,或尋得神醫杜賢,或可有治。本想逼問,礙於心中自欽佩黃蘊風,也不敢發作,隻得隨眾人走向洞外。
    這時洞中已隻剩下黃蘊風與張寒衣,兩人坐在張寒衣打坐的石階上。黃蘊風道:“穀主有什麽話,但說無妨。”張寒衣道:“素聞黃帥威名,今日得見,已足慰平生。隻是我與黃帥所說的,黃帥切記。”黃蘊風似乎有些迷糊,便問道:“敢問穀主所指的是哪句。”張寒衣長身而起,道:“眼下江湖上人心卑鄙險惡、各家門派間矛盾重重、勾心鬥角。眼下黃帥隻需前往天和會,身上所受封印到時自會化解,到時若是解了,我自是恭賀,但若是敗了,四分天和,黃帥要記得此穀,我穀中上下定然歡迎。”黃蘊風頓覺一頭霧水,說道:“穀主的預言,我不能明白。”張寒衣接著說道:“此穀易守難攻,況且外設置‘六入空門’陣法。到時黃帥自會知曉今日我所說之意。”
    且不問二人說著什麽,洞外,上官朝夕卻是破口大罵,先是大罵聶成華,好在沒有拳腳相加。之後又罵馮茗滔,馮茗滔與聶成華都不願頂撞,便由他罵去。上官朝夕罵了他二人一陣,氣也消了些,但想到穀主閉關被破,始終按耐不住,又想起南宮煜前來相助陸錦之,罵起南宮煜、陸錦之等人,南宮煜卻也是急性格,見他在罵聶成華與馮茗滔時已是大大不服,此時罵起他來,心中自是大為不快,便出口反駁。兩人相互對駁對方幾句,竟開始大打出手,話說兩人你來我往已拆了數招,黃蘊風與張寒衣相持走出洞口,見此情景,兩人頓都嗬斥各自下屬罷手,二人不得已,雖罷手停戰,心中均大大的不如意。
    眾人告別張寒衣及其沉香穀眾人,便相邀一同趕路步出落坪山。黃蘊風、南宮煜、孟小嬌、湯賢生、丁曉璐、陸錦之、楚香印,前三後四,共兩組人並到一處,共七人同時趕路。湯賢生心中想的卻是如何讓孟小嬌與神醫杜賢醫治丁曉璐,丁曉璐時而被湯賢生攙扶著,時而被湯賢生抱在懷中,她本就不重,湯賢生修煉的又是大力金剛神功,抱起一個人來自然是不會吃力的,但丁曉璐哪裏肯讓湯賢生一路抱著,行一陣,便又心疼湯賢生手臂是否酸麻,於是又攙一陣。丁曉璐並未接觸江湖,對黃蘊風自是不了解,但路上聽得湯賢生與她談及黃蘊風的過去與江湖威望,又十分的有興趣,便一路上想和黃蘊風多說幾句話。
    一陣七人已行至落坪山角,再往前,已是一片平原,雖是寒冬臘月,草木凋零,但這秋季的雜草並未消亡,暗黃無光的覆蓋著整個平野,其中若隱若現來回曲折、縱橫交錯的小徑。
    眼看出了落坪山,天色已晚,湯賢生仍沒想到說詞讓孟小嬌及神醫杜賢給丁曉璐醫病,黃蘊風頓時向湯賢生說道:“我等前來此處時曾與天和會的許家兄弟會麵,想必我幫中人已知我重現江湖。我幫中有一神醫,人稱‘天音神醫’曾明,想必湯兄弟也是知曉的。他若得知我現身江陵城,應會馬不停蹄的趕到天和會。你可與我一道前去天和會,且讓我那位曾兄弟見見曉璐的傷勢,或許可醫。”南宮煜也笑著附道:“是了,這曾明性格古怪得很,若是平常人去見他,他自是理也不理,但黃帥吩咐他,他是必醫不可的。”湯賢生心中甚是感激,他自是知道曾明是與寂靈子、杜賢齊名的神醫,連忙謝道:“曾神醫要是能為曉璐治好,那是大為感激。”孟小嬌見三人談論醫治丁曉璐的傷勢,卻不見提她,滿心的不如意,叫道:“‘寒毒’的療法可不止寂靈和尚,我家師父對這種病當然也是手到病除。”眾人聽得孟小嬌說的如此嬌氣,均忍俊不禁,湯賢生卻拱手道:“多謝姑娘美意,若能尋到尊師,那自當是最好不過了。”孟小嬌卻不理話,撒氣往前走了。
    七人均說說笑笑的往前走著,黃蘊風心裏卻想著寂靈子的舊話,三年歸期至江陵方可破內力封印,如今是尋他不得,該如何是好。又尋思曾明若是前來江陵,是否能攜來破解封印之法。正思索著,湯賢生忽然大聲說道:“前麵有家客棧,我們今晚想是要在這過夜了。”眾人舉目一看,確然是剛過了原野,江陵城郊外一個小鎮,客棧並不氣派,房間卻是非常的多。眾人剛踏入客棧,分好了房間,還沒入房,卻見一行頭上無發的和尚手持棍棒徑直跑入客棧中,細心去數,竟有十二人。
    當先的一個和尚年紀略大,左手持棍,右手合十,向掌櫃說道:“小僧打擾,請問店家是否見過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白色青花長袍,手執白紙扇,腰中別著一把長劍。”說話慢條斯理、十分客氣。掌櫃的見得來勢洶洶,當先一人說話卻是十分客氣,也不敢執拗,略微猶豫,便說道:“我們這裏沒有你說的這麽一個人。”
    黃蘊風向著七人輕聲說道:“我等還是各自回房吧,這幫僧人應是找人,卻是與我等無關。”說著,便帶著七人頭也不回的各自回房去了。然則黃蘊風與南宮煜一房,他們的房間離外廳較近,外麵的動靜均可聽得一清二楚。
    且說十二個僧人中當先的一人雖好說話、語言也客氣,但十二僧人中有一人叫道:“師兄,你問他是問不到,我們要搜上一搜才是。”當先那僧人回過頭來,說道:“信嚴,不可放肆。”那信嚴哪裏肯聽師兄的,說道:“師兄,這要是不搜,怎麽找得到賊人。”另一僧人也說道:“是啊,師兄,我們親眼見他進來的,他必然是在這裏。”其他僧人便跟著一起起哄,均道要進來搜上一搜。
    掌櫃麵色發紫,深知這些人武功高深,店裏本來也有幾個打手,在這些僧人麵前,哪裏又有用武之地。當先的那僧人便走向掌櫃,沉聲問道:“掌櫃的見笑了,隻是當真沒有見到此人嗎?小僧與他有血海深仇,望施主點化。”掌櫃的已然不住顫抖,說道:“我……我確實沒有見過……見過這人,隻是他如果是自己……自己躲進來的,你們就進去搜搜吧。”
    還沒等當先的和尚發話,所有的僧人均已搶入客棧,自客棧中各個房間尋找了。當先那和尚淡淡的搖搖頭,對掌櫃說道:“小僧這群師弟均是武僧,不懂規矩,望掌櫃的原諒。”掌櫃的見轉眼隻剩這一名和尚,且說話舉止客客氣氣,便問道:“敢問高僧是那座寶殿的。”那和尚笑了笑,答道:“我等是徐州龍華寺的僧人,十二人聚在一起有幾套棍法,所以江湖上人稱我十二人為‘龍華十二棍’。”掌櫃的雖是不明白,黃蘊風與南宮煜卻是句句聽在心裏了。又擔心那群和尚搜尋進來,不敢貼牆太近去聽外麵說話,隻是臥回床上。
    頓時聽得一聲慘叫,竟是一名僧人被掌風震回堂中,當先的那僧人麵色一沉,問震回的僧人,道:“是七月?”那僧人手捂著胸口,強忍著站起身來,搖搖頭道:“不是七月。”接著,裏麵傳出一聲怒斥:“再打擾我夫人休息,便結果了你。”說話的正是湯賢生。原來這名僧人不問好歹,事先也沒敲門,一把推開湯賢生的房門,嚇得丁曉璐一身冷汗,湯賢生氣急,一掌大力金剛神功送出,直將這僧人打回大堂,卻沒有要這人性命,然而這僧人的內力也自是剛硬,雖在情急之中不明所以受了一掌,卻也未傷及內髒。
    當先的那僧人聽得湯賢生說話,隻是賠禮道歉,眾僧人也情知無禮在先,又礙於他們的師兄,不敢發作,隻是繼續尋找。
    頓時,又一聲慘叫,一名僧人“啊”的一聲被震回大堂,那僧人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吐了一口鮮血,當先的那僧人忙拉起他,問道:“是何人?”那僧人抹了抹口角的鮮血,被偷襲中了一掌,應是受了些內傷,大聲說道:“蘭花公子就在裏麵。”眾僧人聽得他一聲呼喊,頓時樓梯、過道,盡是“嘩”“嘩”“嘩”的踩踏地板聲,眾僧人均跑向大堂。
    黃蘊風、南宮煜也聽聞一聲喊叫“蘭花公子”,均大感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