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奪易筋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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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玉陽頓時叫喚出來,白憐希啞然失色,縱是自己武功猶在,也不能與蓋玉陽較個高下,何況蓋玉陽本就疏於武學,更通機關密謀,而七月與弋戈二人的武功,隻能是望其項背,便是練就一世,也難以超越任何一人,此時任何一人出手便可要了自己的性命,隻得穩穩地躲在藥師佛偌大的銅像後,斷然不敢發出任何動靜。蓋玉陽傾耳聽了半天,也始終沒聽到動靜,正要移步四處尋視個究竟,弋戈道:“少林寺看守嚴謹,此地又有木人巷看守,怎會有人能闖入這等禁地?”蓋玉陽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總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你看著地上雖無印記,但我又一種極大的預感,此處必然有人來過。”
    白憐希這才稍微緩過神來,原來蓋玉陽隻是猜測而已。但若然他們真的尋視,此地又無甚嚴密的藏身之所,當下靈機一動,看了看自己的裝扮,便輕輕的倒下頭,在佛像後裝睡起來,若然是被發現,也還有稍微的機會解脫出來,以明哲保身。
    弋戈笑道:“原來你也隻是猜測而已。”七月頓時皺了皺眉,道:“我能聽到,確然有第四個人的呼吸聲,趕快給找出來,此事一旦泄露,堂主勢必降罪,誰也承擔不了。”二人聽得七月說的如此認真,雖然不似七月能聽到呼吸聲,但也不敢大意,當即四處尋視。七月辯著呼吸聲的方位,一躍向藥師佛的銅像後,將白憐希一把揪了出來,扔在了內室的中央。
    蓋玉陽、弋戈二人見狀,麵色越發僵硬,七月亦是驚慌失措。白憐希驚魂未定,心中暗叫不好,然他自幼聰穎過人,杜賢也是看著這點才收他為徒。白憐希裝著才睡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腰間,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七月,怒斥道:“你是什麽人,怎能不問青紅皂白就給我扔下來。”接著又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長身而起,因蓋玉陽與他有過交往,便故意啞著聲音問道:“可有方丈法旨?”弋戈與蓋玉陽均在他身後,他也佯裝未見到二人。弋戈正色問道:“那你是什麽人?”
    白憐希一個轉身,見到弋戈,連忙裝作十分驚訝,當即合十道:“原來是羅漢堂首座弋戈師叔,小僧清希,方丈平日裏對小僧關愛有加,知我做事穩妥,便安排我在此地看守。”弋戈沉著臉色問道:“在這看守什麽?”白憐希又摸了摸光頭,假裝打了個哈欠,道:“在這……看守木人巷。”他如此說,是讓弋戈相信他確然是方丈安排到來的。
    蓋玉陽、弋戈見他是個小和尚,果然是在此地睡覺,當下也放下了警惕。白憐希為了博得信取,當即反問道:“弋戈師叔與二位朋友到這木人巷中,可有方丈法旨。”弋戈道:“方丈圓寂了,你去看看。”說著,便想支走白憐希。
    白憐希故作悲哀,以淚洗麵,用手揉著淚水,哭訴道:“方丈他老人家什麽時候圓寂的?”弋戈不耐煩的說道:“你去看看吧。”白憐希拔腿便跑,一麵哭著,一麵往木人巷外奔去。正跑到木人巷口,頓時見一個乞丐不知從何處竄來,擋住了出路,正是蓋玉陽,蓋玉陽不由分說,點住了白憐希的穴道,白憐希站立原地,渾身酸麻,卻是動彈不得。立即叫道:“你們這是做什麽,快解開我的穴道,我要去看方丈。”
    七月點了點頭,道:“不論這小和尚是否聽到了我三人說話,斷是不可留他性命。”與蓋玉陽二人轉身看著弋戈,弋戈皺起眉頭,道:“小和尚沒有武功,應是潛心修佛的,老衲心想他不會過問江湖世事,縱然是聽到了,也是無礙。”白憐希故作驚訝,叫道:“弋戈師叔,救小僧性命,他二人一個乞丐、一個怪癖,說了兩句話,為什麽就要取小僧性命。”
    “一個乞丐”說的是蓋玉陽,“一個怪癖”說的是手捧蘭花的七月,白憐希故意口出“說了兩句話”,便是說這“兩句話”無關緊要,自然讓人聯想道他指的是從睡夢中驚醒後,二人說的話。
    蓋玉陽卻不受用,又給白憐希點上了啞穴,白憐希感覺嗓中梗塞,說不出話來。蓋玉陽狠狠的說道:“此人斷不可留,弋戈大師,你可不能在此時大發慈悲。”七月跟著附和道:“老乞丐說的甚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弋戈略一思索,叫道:“好,那就我讓來結果了他。”說著,僧袍拂起,雙手變爪,一招“少林鷹爪手”便來取白憐希,白憐希背對內室,渾不知弋戈已然來取他的性命,但已覺後腦勺一股涼意襲來。蓋玉陽頓時站到白憐希身後,弋戈大怒,撤回雙爪,怒道:“一會你要殺他,一會你要救他,你是想哪般?”
    蓋玉陽沉沉道:“莫急,《易筋經》在這十個盒子中,我雖能查探出一些端倪,但也難以肯定,不如讓他去打開錦盒,我等站在木人巷的端口,若是錦盒錯了,機關百出,我等好歹可以脫身。”弋戈揮了揮僧袍,無奈的說道:“也罷,就依你吧。”看了看七月,問道:“蘭花公子,你有是什麽意見。”七月笑了笑,道:“如此最好,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還是蓋兄機敏過人。”
    白憐希剃著光頭,一身和尚的打扮,與原先那俊雅書生的裝扮有著天壤之別,蓋玉陽再是慧眼如炬,也難以分辨出來,他迅速給白憐希解除了身上的穴道,一把抓起,扔向了內室中央。白憐希爬起身來,哭嚷著道:“弋戈師叔,這是怎麽回事,什麽是《易筋經》。”弋戈正色道:“清希師侄,你聽我這位朋友的話,去打開其中一個錦盒。”白憐希依然佯裝哭訴,道:“這錦盒裏供奉的都是菩薩的舍利,方丈說不能打開的。”此時,白憐希已然手足無措,渾然不知該如何脫身。
    蓋玉陽一聽,皺起眉頭,他再次看了一遍十個錦盒,用手指著中間的一個錦盒,向白憐希說道:“你來打開這個錦盒,看看裏麵是什麽?若得到的是一部書,我便饒了你的性命。”確然白憐希看的切實,便縱身到了內室的入口處。七月與弋戈也緩步走向入口,以備萬一。弋戈遠遠說道:“清希師侄,你便打開那個盒子看看。”
    白憐希慢慢的爬起身子,走到錦盒前,他已然聽得清晰,知道這其中機關重重。蓋玉陽、七月、弋戈三人遠遠站在內室的入口處,一旦自己觸及了機關,他三人便可立即撤回木人巷中,而自己則會困在內室之中,那是九死一生。心下咬牙切齒的念叨著黃蘊風,集父仇師仇於一身,若今世不能複仇,葬身在這少林寺的木人巷中,卻哪裏對得住父親與師父的在天之靈。當下用手掩麵,不知所措,隻聽得弋戈又在催促,白憐希說道:“且讓小僧給佛祖拜上一拜,再來打開錦盒。”說著,長長籲了一口氣,跪倒在佛祖麵前,虔誠的拜了三拜,然後長身而起,便去打開那個錦盒。
    他先是雙臂微微有力,將錦盒掀起了一個小小的縫隙,見得並未啟動機關,心中仍然是砰砰直響,彎下身子,用眼睛瞄了一眼錦盒內,其中黑暗一片,尚且看不清楚什麽物事。蓋玉陽、七月、弋戈三人也是扣人心弦、忐忑不安,若這個錦盒中不是《易筋經》,縱然三人能逃出生天,但再想取到《易筋經》已是枉然。白憐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錦盒一氣嗬成的掀開,跟著自己立即矮身下來,想是其中若有袖箭,也不至於傷到自己,卻哪裏有機關出來,白憐希緩緩的站起身來,果然見其中有一本黃色藏本,左上角書著三個金光燦燦的字,便是“易筋經”。那是何等心潮澎湃,正要伸手去取,隻聽見背後風聲作響,原來三人已然縱身趕到。
    白憐希靈光一轉,擔心三人再施毒手,急忙說道:“取出書,會不會啟動機關。”三人一想甚是,若是將書本取出,也有極大的可能性會啟動機關。三人立即駐足當地,又狠狠地往回撤去,白憐希情知雖躲得了一時,卻也不是長久之計,眼下三名高手麵前,如何保得了自己性命,並且將《易筋經》據為己有,確然不易。
    白憐希思索再三,唯有趁亂可行,因三人又回到內室入口處,與自己距離較遠,於是背對著三人,伸手將書本取出,藏到自己身上,也仍然未曾啟動機關。然而這一動作均是靠著腕部完成,於三人看來,白憐希的雙臂並未有所動作,想來是沒有任何行動。說時遲,那時快,白憐希一個狂奔,雙腳拔起,跑至另一個錦盒後麵,迅若閃電的從錦盒後掀開了錦盒。頓時內室搖晃,四周牆壁萬箭飛射,三人所站立處的石門說話間便往下沉去。白憐希立即往石門方向跑去。
    蓋玉陽、七月、弋戈三人哪裏能料想到這般變故,但見白憐希手中無書,料想《易筋經》尚在錦盒之中,但此時石門馬上便要落下,已沒有時間猶豫。七月與弋戈雙雙縱身飛出,躍向起先打開的錦盒,蓋玉陽輕功不足,隻能呆在原地,狠狠的看著白憐希往自己身邊跑來,白憐希縱然跑的極快,但身上已被射中兩條長箭。蓋玉陽見他跑近,繼而往木人巷中逃去,此時木人巷中的機關也被啟動。蓋玉陽手中長棍運足真氣,往白憐希的背後沉沉打了一棍,白憐希口中鮮血直湧,但也借助了蓋玉陽一棍之力,躍向了木人巷的中央,但這木人巷中機關既然啟動,是寸步難行,那上下左右木頭一會伸出,一會縮回,哪裏分得清,白憐希除了身上中了兩箭、被蓋玉陽一棍傷及內髒外,又被木人巷打得渾身發紫,然而白憐希咬著牙,狂吼著往外奔去。
    七月、弋戈二人見得錦盒中並無《易筋經》,已然氣急,在亂箭中往回奔去,但見石門已然隻剩下一道小小的縫隙,二人不顧萬箭襲來,一口真氣運足十成真力,腳下生風,從最後一道縫隙中鑽出身子。二人雖出的內室,但已然是渾身血跡,齊齊叫道:“《易筋經》在這小和尚身上。”說著,三人便也陷身木人巷中,不顧死活地追向白憐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