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幕 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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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意外成了白切黑世子白月光!
    蘭青惠隻覺得喉嚨裏幹澀疼痛,嘴唇微微動了動,剛想開口,蘭芳澤卻搶先一步,哇的一聲趴在蘭青惠的床邊,將臉埋在他彎起的雙臂之間,那大聲嚷嚷著的叫喊,卻不知道在哭還是在笑。
    而蘭芳澤的聲音,卻越發地放肆,引的趙培安都忍不住偏過頭來,小心翼翼地瞧著蘭芳澤,生怕這位沒見過大風大浪的軟弱世子,被嚇得失心瘋了。
    趙培安即刻給正在診脈的太醫使了個眼色,讓他也給蘭芳澤瞧瞧,是不是方才慌亂之中跑的時候摔到了腦袋。
    蘭芳澤就像是早就感應到了一般,在太醫躡手躡腳靠近他的時候,先前還哭笑不著的蘭芳澤,猛地抬起頭,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太醫的臉,在燭火的映照下發出貪婪的瑩瑩綠光,宛如一隻嗜血的野獸,在仔細打量著自己的獵物。
    太醫很明顯,被蘭芳澤這轉瞬即逝的眼神嚇得不輕,一麵瘋狂的擺著手,一麵連連後退的拎起自己的藥箱,拔腿就跑。
    “世,世子殿下應當是受了些驚嚇,直接服用些安神丸就好了,微,微臣想起,太醫院還有事務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
    根本不等趙培安開口,那受了驚的太醫,像是腳底抹了油,恨不能馬上遁地逃走。
    一直默不作聲的蘭青惠,緩緩地將脖子轉過來,抬起眼,輕蔑地掃視了蘭芳澤一眼,說話的語氣中透著一股陰陽怪氣。
    “世子好大的本事,能把盛太醫嚇成這個樣子,本王被暗箭所傷的時候,倒是不知道世子能不能有這樣大的本事。”
    趙培安見狀,趕忙出來當當和事佬打圓場。
    “端王爺,世子也是替您憂心的呀,若不是世子殿下趕到及時,老奴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服侍端王爺了。”
    趙培安說著,便開始低下頭,用手背抹了眼淚,還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
    蘭青惠聽罷,不屑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將頭轉過去,麵向牆壁,拖長了說話的尾音,漫不經心道
    “趙培安,收起你那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本王可還好好的呢,哭什麽喪?!”
    趙培安意識到自己的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應聲跪下,一個勁的點著頭
    “是是是,端親王教訓的是,端親王教訓的是。”
    蘭芳澤的眼角閃過一絲譏笑,而床榻上絲毫不敢動彈的蘭青惠,這時又慢悠悠地開了口。
    “你可是陛下跟前多年的紅人兒,本王怎麽敢教訓你呢?不過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有一事還要勞煩趙公公——”
    蘭青惠說到一半,忽而欲言又止,將視線地轉向了趙培安,意味深長。
    “若是陛下問起,就說……商本王那人,身形——”
    蘭青惠的話戛然而止,然後猛然抬起胳膊,伸出的食指,直指蘭芳澤的鼻尖。
    “與世子相同。”
    話音剛落蘭芳澤望著蘭青惠目露凶光的臉,表現的卻格外平靜。
    “那與侄兒身形相同的男子,在南煙放眼望過去,也不過區區幾人,很好找的呀。”
    蘭青惠原先隻是試探,但聽見蘭芳澤這麽說,對於他的懷疑,卻不免又鬆懈了幾分,於是,蘭青惠不妨再問的深入一些,探探虛實。
    “那怕不會是世子做的吧?世子一向與本王不和,那是眾所周知,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正好本王中箭的時候你不在,完全有機可乘啊,我說是不是啊,世子殿下?”
    蘭青惠的一番推測有理有據,但原先在椅子上安安穩穩的蘭芳澤,卻坐不住了,他立馬起身,迫不及待的向蘭青惠證明著自己的清白。
    “叔父真會說笑,叔父中劍之時,侄兒正好去找回程的馬車,叔父如果不信,完全去可以去跟車夫對質,他現在還在門口等著侄兒給賞錢呢,再說了,侄兒資質愚鈍,就是連馬都不會騎,就更別提拉弓放箭了。”
    蘭青惠與趙培安聽著蘭芳澤的闡述,又上下瞧了瞧蘭芳澤這瘦弱的小身板,覺著放出暗箭的,還是應當另有其人。
    趙培安瞥了一眼榻上平躺著的蘭青惠,噓寒問暖地寒暄了幾句,爾後轉過身抬腳便要從廂房裏退出去,蘭青惠卻從背後叫住了趙培安。
    “慢著——”
    “趙公公覺得,像本王這樣的尊貴之軀,難道就委身於這小小的客棧?更何況本王是為南燕受的傷,是為南燕百姓受的傷,且又是麵目可憎的刺客所為,於情於理,本王都有資格入宮調養,事有便宜,而不常製。趙公公也是讀書人家出來的孩子,這一點肯定是比本王還要清楚的很,墨守成規……隻會有弊而無一利。”
    蘭青惠的這番話,著實刺痛了趙培安的心,他本是書香世家出身,怎奈十歲時,突然家道中落,父親暴斃,哥哥流放塞北,自己也因為被人設計,陰差陽錯地進了宮做了宦官,他猛地抬眼看向那滿是輕蔑神色的蘭青惠,忽而回憶起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經意間,眼眶瞬間湧出些許渾濁的淚水,強忍著在眼中打轉,卻不敢落下。
    趙培安低頭,輕咳了一聲,緩了許久,才有些為難地開口道
    “但這畢竟是陛下的命令,是陛下的口諭,老奴也是按令行事,不敢有差池。”
    蘭青惠應聲立刻反駁
    “那本王的話,就敢有差池了?”
    “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蘭青惠的反複無常,已然將趙培安的心裏防線擊潰,很少有地露出為難的表情,臉上布滿皺紋的肌肉,擰成一團,說話的語調裏,夾雜著顯而易見的央求。
    一旁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蘭芳澤,舔了舔到現在滴水未進而幹裂的嘴唇,拉開趙培安,將他堵在自己的身後。
    “叔父,您可就別為難他了,不過一個奴才而已,你指望一個奴才有什麽用?侄兒這麽一個能說會道的大活人在這裏,叔父還不怕進不了南燕王城?叔父放心……包在侄兒身上,一定給您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