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幕 等閑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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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意外成了白切黑世子白月光!
    蘭芳澤微微一皺眉,露出難得嚴肅的神色,疑惑道
    “尚未可知,莫非……叔父有什麽新的發現?”
    說著,蘭芳澤便探著身子,伸長脖子去瞧蘭青惠手中的那隻箭羽,而蘭青惠卻早有戒心地,在蘭芳澤的視線觸及到那隻箭羽之前,便收到了他的身後。
    “連你我二人都敢刺傷的,定非等閑之輩,能夠如此明目張膽的在南燕都城,南燕帝的眼皮子底下,不光來去自如,還能輕輕鬆鬆地對王親貴胄下此毒手,本王覺著,此人……定是對王城了如指掌。”
    蘭青惠一邊說著,眼神一邊有意無意的掃視過蘭芳澤那若有所思的臉龐,微不可聞地冷哼了一聲。
    卻並沒有逃過,不可能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的蘭芳澤的耳朵。
    “叔父說的是,隻不過叔父有沒有想過這個人,為何總是隻針對王城,或者換一種說法,就是為何偏偏針對的是南燕王城,而不是其他人呢?”
    蘭芳澤提出了一種很新的觀點,而蘭青惠打量著一絲不苟的蘭芳澤,心裏暗自思忖著,這個傻子今天終於帶了點腦子出門。
    “你說的……也完全不無道理。”
    聽見蘭青惠肯定了他的意見,蘭芳澤明麵上,表現的很是高興,興奮地挪動著身子往蘭青惠的身邊坐了坐,而垂下眼眸的瞬間,心裏想的卻是——
    這個二貨終於被他誆著上了鉤。
    於是緊接著,蘭芳澤繼續補充著,引著蘭青惠一點點地進入他的圈套
    “叔父,您說……有沒有可能,是前朝遺孤的手筆?侄兒前些日子聽別夢館的丫頭們說過,南燕都城來過五六個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漢,青麵獠牙,毛發旺盛,看著模樣很是嚇人。”
    蘭芳澤張口就開始胡編亂造,反正蘭青惠又沒見過這些人,先糊弄過去再說。
    “哦?此話當真?不過,既然說到這裏,本王也道聽途說了一些小道消息。”
    蘭青惠說著,慢慢俯過身,小心翼翼地湊到了蘭芳澤的耳邊,故作神秘的說道
    “本王聽說前幾日,有人在南燕都城瞧見了敦親王的身影,柿子日夜流連於坊間,敦親王從前又是最愛女子美色的,世子連青麵獠牙都知道,不清楚這件事是否有所耳聞呐?”
    蘭芳澤側過身,有些尷尬地捂嘴笑了兩聲,爾後擺出一副有些害怕的樣子,畏畏縮縮道
    “可是……無召私自回京是死罪,敦親王……應該不會這般鋌而走險吧?”
    盡情地展現著自己演技之時,蘭芳澤不免開始慶幸,今天將敦親王的屍首銷毀,正是個好時候。
    蘭青惠望著蘭芳澤時而聰明,時而又愚鈍的模樣,正要開口,車帷之外,響起了趙培安的聲音。
    “王爺,世子,王城到了。”
    而經過一夜的折騰,遠處的天空已然漸漸泛出發青的灰白色,蘭芳澤跟趙培安一道,先是扶著蘭青惠下車,爾後在他低頭提著衣袍走下馬車的瞬間,突如其來的眩暈感,迫使蘭芳澤無法站直身體。
    自從江芙蓉嫁入南燕之後,各種事情一股腦的全都跟著來了,長時間的日夜顛倒,讓本就病骨支離的蘭芳澤搖搖欲墜。
    蘭芳澤努力壓製住喉嚨裏的那身即將噴湧出來的幹咳,生生地將那口鹹腥咽了下去,微微皺了皺眉頭,側眼迅速瞟了一下蘭青惠,確定蘭青惠並沒有注意到他方才的不適,這才吃力地抬起不斷震顫的右手,勉為其難地扶著馬車的木柱,咬著牙挺直了脊背。
    他抬頭看了看遠處采思殿那若隱若現,明黃色的琉璃瓦,強撐著,打起精神,一遍一遍的在心裏告誡自己再忍一忍,再行走一片八百四十步,就要回到采思殿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已經漸漸不受控製,蘭芳澤搖搖晃晃地跟在蘭青惠與趙培安的身後,宛如醉酒一般,費力地想要睜開眼睛,看清二人的麵容。
    “世子殿下,無事吧?”
    耳邊傳來趙培安不甚清晰的關切詢問,而蘭芳澤卻隻能在咬咬牙,悶著頭一言不發地朝著趙培安猛地一揮手。
    他不能倒下,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不能在蘭青惠的麵前。
    趙培安的眼中明顯有些擔憂,但他瞧了瞧一旁踉蹌的蘭青惠,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神誌不清的南方澤,輕歎了一聲,最終還是抬起雙臂,攙扶著蘭青惠,走到了禁衛軍的跟前。
    蘭青惠見狀,立刻衝著蘭芳澤高聲喊道
    “世子,你的特召令呢?”
    蘭青惠說罷,便對蘭芳澤伸出了胳膊,展開手掌,掌心向上,麵對著他。
    僅存的最後理智,迫使蘭芳澤並沒有去掏出原本屬於蘭青惠的那塊玉牌,而是胡亂地在自己身上摸著,正當蘭青惠準備上前一步,撥開蘭芳澤的手,想要親自替他找特召令的時候,趙培安卻已經默默地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牌,遞給城門口的禁衛軍,然後湊過聲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緊接著就瞧見那禁衛軍拿了趙培安的玉牌,一路小跑著,沿著千步廊,直奔乾暘殿去。
    趙培安見蘭青惠緊鎖的眉宇,透著些許不耐煩來,於是畢恭倍敬的朝著蘭青惠行了一個禮,放緩了語氣,和顏悅色道
    “親王殿下再稍等片刻,老奴已派人告知陛下,待陛下應允後,便能進入王城。”
    蘭青惠就算心裏再急躁,眼下卻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隻能在此處先候著,隻是在趙培安應答的末尾,蘭青惠嫌棄地朝著趙培安翻了一個譏諷的白眼。
    他是最瞧不起這種看似男人,卻又不是男人的怪物,不過就是南燕帝豢養的一隻狗而已,天天對他指手畫腳的還帶勁兒的很,真是拿了雞毛當令箭。
    但即使蘭青會心裏有諸多不滿,沒有那塊能夠出入王城的特召令,他現在隻有等。
    煩躁地直跺腳的蘭青惠,伴隨著一股白煙,從口中長舒了一口氣,而察覺到蘭芳澤不大對勁的趙培安,則慢慢地移動到蘭芳澤的身邊,小心地問道
    “世子殿下,您……還好嗎?”
    “本君……無妨。”
    蘭芳澤回答的花語,業已氣若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