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六幕 千載難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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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意外成了白切黑世子白月光!
“誰?”
江芙蓉警惕地看向屋外,隱約間似乎猜出了那影子的主人,果不其然,緊接著便響起了蘭芳澤清冷
的聲音。
“本君在正殿裏設了膳食,不知世子妃可賞臉……”
“不賞不吃,滾!”
江芙蓉也是個火爆脾氣,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蘭芳澤,她完全想不通,就方才那個情形,此時此刻蘭芳澤還能像個沒事人一般,沒臉沒皮地喊她一起吃飯。
蘭芳澤吃了意料之中的閉門羹,竟頗為心滿意足地將右手背在身後離開了,隨著正殿的門在蘭芳澤的身後關上,蘭芳澤獨自一人在門後站了一會兒,確定冬青已經走遠,蘭芳澤這才不慌不忙地取出一把銅鎖,將門從裏頭上了鎖。
“出來吧。”
蘭芳澤此時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話畢,一襲黑衣的男人,黑紅著臉,從某一處牆角鑽了出來,硬身在蘭芳澤的跟前跪下。
“閣主,屬下失職,還請閣主責罰。”
蘭芳澤聽罷,不禁一聲冷笑
“你哪次不是這樣說,聽得本君耳朵都膩了。”
蘭芳澤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眸中滿是厭嫌。
“再有下次這種話,本君也都說膩了,現在本君看見你這張臉,真恨不得殺了你解氣,但又怕髒了本君這采思殿。”
蘭芳澤說著,從袖中摸出一把短刀,漫不經心地丟在那黑衣男人的膝邊,強壓住內心的怒氣,咬牙切齒道
“若不是你還有最後一絲用處,本君真想叫你出去找塊空地自我了結!”
黑衣男人眉頭緊鎖,歉疚的神色迫使他臉上的肌肉都快擰成了一團。
“都是屬下的錯,那日屬下推算過天氣,再怎麽說都不會有東南風,誰知風向突變,屬下也始料未及。”
蘭芳澤又是一聲嗤之以鼻的冷笑,居高臨下的望著那畏畏縮縮的男人
“那你現在的意思不是怪本君,而是怪這天氣咯,不過你反應還算快,不由分說,先設端親王一箭,然後再叫本君替你收拾這個爛攤子,嗯?”
說著,蘭芳澤忽而蹲下身來,突如其來逼近的殺氣,讓黑衣男人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屬下……不敢。”
蘭芳澤麵色陰沉地用抽出那把短刀,撥開男人額前耷拉下來的頭發,露出快要愈合的傷口,一字一頓地說道
“本君若是讓你這傷再次流著血去見端親王,他會不會也像憐惜那個舞姬一般將你收留?”
蘭芳澤好一通嗤笑,爾後手中的刀刃輕輕劃過男人的頸項,劃痕處滲出細密的血珠。
“看不出來啊,你還挺記仇,端親王用茶盞砸破你的頭,你便借機射穿他的肩膀,那若是本君割斷你的脖子,你是不是也要射穿本君點什麽,是不是啊?尚瀾——”
蘭芳澤切齒地喊出“尚瀾”二字之時,已經將短刀的手柄塞進了尚瀾的手中,讓他握住刀柄,反手對著蘭芳澤自己的心髒。
“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在心裏早就將本君千刀萬剮無數遍,現今眼下這麽好的時機,你為何不動手?瞧……本君都替你將殿中的門給上了鎖,多麽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你當真要放棄?”
然而,蘭芳澤越是這般陰陽怪氣的渲染,尚瀾聽著就越是心裏發慌的厲害,比心計,他完全不是蘭芳澤的對手,也完全猜不透蘭芳澤在他每一步舉動的下一瞬,會做出什麽更可怕的驚人之舉來。
“屬下連命都是閣主給的,屬下要如何處置,全憑閣主做主。”
“好一個全憑本君做主!”
“今日種種,要我如何善罷甘休?!”
黃容複剛想辯解,做個和事佬,將眼前的危機搪塞過去,蘭溪舟忽而俯下身,湊到江芙蓉耳朵跟前,一字一頓地說道
“要你乖乖的在這南燕待好,順便——管好你的夫君。”
說完,在江芙蓉錯愕的眼神裏,蘭溪舟迅速起身,如同這火光中的一陣濃煙,倏的一下消失在這春寒料峭的夜色之中。
“世子妃,您受驚了。”
蘭溪舟剛一離開,黃容複便立刻上前,想要把江芙蓉攙扶起來,但卻被她伸手打開。江芙蓉在心裏來回反複地回味著蘭溪舟方才跟她耳語的那句話,恍然大悟。
這一切的一切,多半隻是因那兩盞太祖皇帝的青釉彩燈。
江芙蓉苦笑了一聲,低頭望著體溫似乎越來越涼的蘭芳澤,心中無窮無盡的絕望。
“瘋子!南燕……都是瘋子!”
江芙蓉雙眼失神地慢慢起身,如同遊魂一般,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自己住著的偏殿,默默地關上門去。
而火勢漸滅,黃容複滿眼擔憂地瞧著江芙蓉失魂落魄的背影,隨即眉頭緊鎖地與姍姍來遲的醫官,一同將蘭芳澤安置到側殿去。
…
蘭芳澤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糟糕的夢,夢裏熊熊燃燒的大火,將他的采思殿全部吞噬,他在冰冷的夢境裏,拚命地尋找著那個黛藍色的身影,卻好像……都是徒勞。
而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蘭芳澤疲憊地側過身,去看那窗外的太陽,回想起昨夜的那個夢,頭疼的快要炸開。
“醒了!醒了!三哥哥醒了!”
清脆的女聲瞬間刺破耳膜,蘭芳澤微微皺起眉頭,微不可聞地輕歎了一聲,知道自己那個格外粘人的六妹妹又來了,正要翻身背過去,卻一整個又被她扒拉了過來。
“三哥哥,你快讓我好好瞧瞧,還有哪兒傷著沒有?宮裏那些醫官都是些不中用的,還得我看過了才好!”
“我沒事,你看!”
蘭芳澤清楚,若不是立刻從床榻上彈跳起飛,坐在蘭生幽的麵前談笑風生,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隻是說話間,一股血流又不爭氣地從蘭芳澤的嘴角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