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你也生長出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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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四年,我不舔了校花急了?!
北緯78°55′、東經11°56′的挪威匹次卑爾根群島,寒冷的國度,站在藹藹白雪上,抬頭便能看見光怪陸離的極光。
再往北麵走兩公裏,爬上丘陵,在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腳印,一步一步,攀到最頂端。
屆時可以看到奇跡一般的霧氣籠罩,以及一層橫亙在天與地之間的薄膜,它如幻夢的泡泡,如臨近深淵的結界,走到其中便與塵世隔絕,靜瞰宇宙瑰麗。
被放置在這個方位的科研人員,躲在城堡一樣的空間站中,坐在窗台前,裹得像個熊一樣,觀看外麵的景色。或是大雪紛飛,或是冷風呼嘯。
他們這時候才覺得更溫暖一些。
出去之後更要縮著脖子,去為指戰中心求得最精確的觀測數據,以及北極地表死亡維度之中的情況,古靈的複蘇程度。
這裏的科研人員平均每兩天就要進死亡維度一次,穿過幻夢一樣的薄膜對他們來說已經不算是稀罕事了。
甚至有人為進入這個維度而感到興奮。
縱使是極光、白雪皚皚的山峰,高山上的雪蓮。如此景色也會被人看到膩味,而從沒有見過的維度內生物不同,它們如此的窮奇。
科研人員帶著顫栗的肉體走進去,耳邊隨即響起“咚咚”如遠古戰場上擊鼓一樣的沉悶心跳聲,灰色大地也在抖,他們趴在地麵上拂去塵土,薄薄的冰麵下數百米的軀體如此刺激眼球。
見到這場麵他們會從心底裏升起一種恐懼,禁不住想要跪拜下來臣服的欲望,不敢看又總想眯起眼睛看,內心在不斷的說服自己。
古靈的軀體怎麽能夠那麽吸引人,它們擁有龍一樣的脊背,異化的觸角,岩石一樣的牙齒,還有渾濁的眼球中豎起來的瞳孔。
即使是世間最凶猛的戰士手持天神賜予的寶劍,在吼聲震天中怡然不懼,披荊斬棘像童話一樣來到它麵前,也會被嚇到丟盔卸甲,跪拜不止。
它沉在深淵之中,蘇醒之日,唯有王與王的戰爭才能排遣它的寂寞。
凡人從來沒有選擇,他們隻有臣服的權利。
一種奇妙的感受從歐奇第一次進入死亡領域,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就如跗骨之蛆一樣,他怎麽樣甩都甩不了。
那感覺好像一條遊魂入了他的體,讓歐奇夜不能寐,就算睡著了也會在夢中見到黑暗中的那雙瞳孔,而自己被沉默的注視著,無地自容,想要找條縫鑽進去,成為蛆蟲。
可他無所遁形。
歐奇在半夜猛然驚醒,一身冷汗,覺得自己度過了無數個漫長的年月,可打開手機,發現隻睡了半個小時。
他站起身來,裹著衣服,離開溫暖的被窩,推門而出。
在走廊裏,歐奇坐著,仰首望窗。
外麵色彩斑斕,天空是一塊幕布,流光在上麵伸展,星芒也變幻形狀。
耳邊是冷風呼嘯的嗚嗚聲,有時夾雜著鵝毛一樣的雪落下來,淋在窗台的邊沿上,等到明天成為冰霜。
大片大片的白茫茫,一眼看去看不盡。
他從兜裏掏出來打火機,又叼了一根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他歎口氣,煙隨著歎氣聲一起飄出來,上升後散開,消失在走廊的頂端。
這樣,抽了一支又一支,直到徹底平靜了下來。歐奇返回寢室,裹好被子,再度閉上眼睛。
又是那雙眼睛。
驚醒。
夙夜不眠,折磨到天亮。
無精打采的起來,外麵已是清晨,繼續工作。
長此以往,他愈發憔悴,眼睛也無神,對同事的呼喚愛答不理,多是坐在椅子上發呆。
唯有輪班到進入死亡維度的前幾分鍾,歐奇凝固的血液會再度流淌起來。
他覺得嗓子變得好幹,禁不住的咽口水,無時無刻不覺得渴,內心升騰起欲望,想要跪伏在地上,用目光從上至下撫摸古靈的軀體。
他覺得任何一個灰白的鱗片,都美好到無法形容,那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不知不覺間,歐奇越來越期待它的蘇醒,期待它揚起雙翼,展開軀體,站在蒼穹之中俯瞰北極,宛如神明。
期待它一聲吼聲把沉睡的天地叫醒,撕碎存在了數萬年的冰川,暴怒的巨獸一樣肆意衝撞!
它要遙遙看向東方,威嚴的目光穿越層層空間,落在站在機械環臂上的那個清秀少年身上,迫使對方也臣服。
這是,王的宣戰!
離開死亡維度的那一刹那,歐奇便覺渾身冰冷,他再也不是那個一頭撞進維度中為人類探尋真相的年輕人,失去魂魄是從頭到尾,眼裏的光也黯淡了。
“觀測的數據怎麽樣?”
在外麵接應的人員總會這樣問。
“很好······很好。”
歐奇邁開步子,沉默的匆匆遠去,也不等後麵疑惑的同伴。
先前舉攝像機的歐洲小哥一直是他的搭檔,後來被調去二組,輪流觀測數據。
同樣類似的情況也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隨著時間的積累,觀測站最中心那個平日裏最熱鬧的飯桌,再也不見歡聲笑語。
這群年輕人們奇跡一般的緘默著,閉口不言,默默吃東西,然後離席。
詭異的東西在同化著每一個人。
並且,這些人進入死亡維度的頻率開始變高,從一天兩次變成一天三次、四次、五次。
最後變為除了匯報數據從維度中出來,其餘的時間都呆在裏麵。
聯邦對此一無所知,他們更想不到,十幾天的時間,留在北極寒冷國度的人,已經變成了王的奴隸。
他們穿過那層薄膜,搖搖晃晃向前走,跪在地麵上。一件一件,將衣服從身上剝離,呆滯著向下看,赤身裸體。
身上,開始浮現灰白的鱗片,它們從皮膚中擠出來,蠶食掉表麵的血肉,啃噬著鮮血淋漓的臉頰。
二十多個人無一例外,都懷著無比虔誠的情緒,維度中漫天的灰色粉末飄灑,落在他們的肉體之上,鱗片接受塵土的澆灌活了過來瘋狂的生長,吃掉原本的細胞。
點點灰芒,聚集在一起,似飛舞的甲蟲。
落在“人”身上,落在他們的······
尾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