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可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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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太子妃!
宋弗“今日回太子府,可見到玉珠了?”
說到這個,流蘇的麵色有些不對,原本宋弗不問,她是不準備說的,生怕主子聽了難受,但現在宋弗主動問了,她也不能不說。
“小姐,昨兒我們沒回府,玉珠在府中守了一夜。
“今兒聽到消息,哭成了淚人,見著我回去,一直央求我帶她入宮見見小姐……”
聽到這話,宋弗心中有些難受。
“過兩日,你再去看看她,若看著狀態很不好,便告訴她我還活著,讓她出府去,好好活下去,以後會有再見麵的機會。”
“是,小姐。”
流蘇剛剛應聲,宋弗立馬又搖頭。
“不了不了,還是別說了。
“你就告訴她,我走之前掛念著她,要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要不然我心難安。
“她之前答應我要做許多好吃的,你讓她好好學,以後替我立個衣冠塚,每年給我送些吃的,也算有人記掛著我。”
流蘇聽著這話,心中發悶,側頭看了宋弗一眼,應道“是。”
宋弗“夏鳶呢?”
流蘇“夏鳶出府了。”
宋弗“問問她願不願意跟在我身邊。”
流蘇頓了頓,小姐身邊確實需要人,要不然自己出去了,小姐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好的,奴婢去傳信問問。”
“嗯。”宋弗記得,夏鳶身世不好,但無二心,聰慧伶俐,完全可用,若她願意,她想幫一幫她。
而她和玉珠最大的區別就是玉珠在府中伺候可以,但是要出遠門或者和外人打交道,還是夏鳶更有經驗。
還有,她私心裏是希望玉珠這一世,可以過簡單平安的生活。
而夏鳶想要的東西,她能想辦法給,雙方各取所需,明確交易。
而且,夏鳶千裏迢迢隻身來到京城,還有些身手,勇氣魄力見識都有。
這些,都是她選夏鳶而不是玉珠到身邊來的原因。
“關於小姐和大周太子的婚事,要不要打探一下宮中的消息?”
宋弗“就按原本的安排去做就好,不必再刻意多打聽。”
這件事既然提上日程,便是板上釘釘,宋弗不認為事情會有什麽變化。
自己的用處是其她人替代不了的,婚期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大魏皇帝熬不住,一定會想辦法趁早解決。
以她所見,最多十日,就會有消息。
在這段時間內,她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給李元齊找些事情做,別讓他閑著。
“盯著齊王府吧,多加派些人手。”
在宋弗看來,李元齊是比皇帝更危險的存在。
“是,小姐。”
流蘇退下,宋弗躺在窗前的椅榻上,閉目養神。
腦中,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宮中,李元齊一早便入了宮。
太子薨了,太子妃殉情,宮中有許多事都需要打理,他作為朝中唯一的皇子,地位穩固了,肩上的任務也十分繁重。
他進宮,先去麵見了皇帝。
除了請安,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確認賜婚的時間。
現在棋局已經擺好了,時機也很重要。
禦書房。
說到這件事,皇帝隻略微想了想,就做了決定
“就三日後吧,六月十九,是個不錯的日子,為大周太子賜婚。”
“賜”這個字,充分體現了大魏朝廷的統治地位,讓皇帝有了一絲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即視感。
他等不了太久,婚事越快越好。
李元齊低頭拱手“父皇,是不是太快了一些。眼下事情發生太多太密,若太快賜婚,怕是難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大周太子的婚配,在大魏太子薨了之後的第三天,怎麽說都說不過去。
皇帝看著他,冷哼一聲
“天下悠悠之口都是針對你的,那些事你既然做了,就怪不得他人說,和眼下的事,關係卻不大。”
李元齊一聽,臉色一片蒼白。
很明顯,皇帝是知道了外頭傳的事。
但是,明明他說的不是這回事,皇帝卻扣了個帽子給他。
李元齊有想法,但是皇帝這樣說了,隻得聽話照做。
隻是心中對皇帝的做法,意見越發大起來。
在他看來,若不是皇帝非要弄個椒房殿事件,也不會讓對方找到機會對李元漼下手。
但皇帝一意孤行,壞了大事。
眼下事情已經到了焦灼的地步,若再由皇帝亂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出了宮。
他讓人去給穆雲期傳了消息,加大藥劑。
李元齊想到皇帝剛剛說的那句他既然做了就怪不得別人說。
明顯是認定了那些事都是他做的。
既然如此,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勞永逸。
至於大周太子的婚事,快就快吧,反正是皇帝下的令。
等他上位,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這鍋,就讓皇帝背,正好。
消息傳到太師府的時候,嬤嬤剛好給宋弗又送來了兩套衣裳。
嬤嬤進門,見著宋弗的小姐打扮,眼中閃過驚豔。
“小姐。”
宋弗看了一眼“放下吧,多謝嬤嬤。”
嬤嬤低著頭回話
“小姐言重了,小姐又任何吩咐都可以和老奴說。”
“好,有勞。”
嬤嬤退了下去,流蘇進門。
“小姐,奴婢把小姐的信交給了夏鳶,夏鳶看過,很快傳了消息來,說願意跟著小姐。”
宋弗“嗯,你直接把她帶進來就是,不必避諱她是太子府的老人。”
避開才會引人注目,明明白白還顯得坦蕩。主要是做給李元齊看。
“是。”
流蘇繼續道“小姐,穆雲期送了消息來……”
宋弗聽完,略微沉吟。
李元齊的野心昭然若揭。
看來他和皇帝今日討論得並不愉快,她猜測是婚期之事有分歧。
李元齊有腦子,也穩重,會建議晚些日子。而大魏皇帝卻等不住。
敵人內部有爭鬥,就是他們絕佳的機會。
正好可以策反那些搖擺不定的大臣。
而且,她還要想辦法,讓李元齊的司馬昭之心變成路人皆知才好。
如此,兩方鬥得越厲害,他們這邊受的影響就越小。
最好就是不費吹灰之力,達到目的。
宋弗的腦中琢磨著,如何讓兩方的爭鬥更加劇烈,而他們能坐收漁翁之利。
用過午膳,流蘇把夏鳶帶了進來。
夏鳶從去了太子府那一日起,便是著男裝,那麽久都沒有讓李元漼發現女兒身且對她沒有偏見,而是信任,可見夏鳶的機智聰慧。
此時的夏鳶,換了一身女裝,肌膚白皙,五官端正,穿一身侍女衣裳,端得一個清麗佳人。
宋弗打量過來,笑道
“換了女裝,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夏鳶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看著恬靜沉著,像是一朵巨大熱烈美麗的向日葵,卻開在了陰影裏。
宋弗之前聽說過夏鳶的事,知道她經曆了什麽,對於她的遭遇,也同情,臉上便更多了一份溫和,對於自己身邊的人,她願意多分一些善意出去。
夏鳶對著宋弗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開口道
“夏鳶見過小姐。”
宋弗“這般裝扮,很好看。”
夏鳶有些不好意思,表情有些不自然,略略低頭“小姐謬讚。”
宋弗“你既來了,便留在我身邊伺候。”
夏鳶抬眸靜靜的看了宋弗一眼“是,小姐。”
宋弗很滿意夏鳶的表現,問了些話,對她有了更細致的了解。
而後讓流蘇帶了下去,安排了住處。
看著二人離開,宋弗走到窗前,給窗前的一盆水仙修剪枝椏。
流蘇主要負責的是她和陸涼川那邊的消息往來。她身邊的事,如果有人幫忙流蘇會輕鬆許多。
現在夏鳶來了,是一舉多得的事情。
接下來的兩日,京城中關於太子之死,議論到晉王之死,矛頭直指齊王府,沸沸揚揚沒有停歇,齊王府的口碑再一次跌到穀底。
雖然派了人澄清,但是事情已經成了勢頭,根本沒有作用。
齊王府這兩日,氣氛有些陰沉。
關於這些事,宋弗隻聽個結果,並沒有過多發表意見。
倒是在流蘇稟報完之後,問了一些曹家的情況。
“曹家那邊如何?”
流蘇“按照小姐的吩咐,曹皇後和曹家那邊都已經聯係上了,曹皇後十分配合,隻有一個訴求便是要齊王血債血償。
“這兩日京城的風刮到齊王府,裏頭還有皇後的手筆。倒讓我們的人更好的隱藏了。
“至於曹家,目前還沒有動作,對於和我們人的交接,提出了一些合作條件,
“曹太傅想要大周太子保得曹家一門平安,還想要保住曹家的一門富貴。”
宋弗嗤笑一聲。
曹家未必真的想要拿到這個結果,不過討價還價,一開始總要喊高一些。
起碼要保得曹家平安才是,至於富貴,若沒有,他也心中有數,若有,那便更好。
隻要合作,曹家的平安便有了保證。
流蘇“按照小姐的吩咐,他們提什麽要求,我們都沒有答應,而是說要先回來問問主子,曹家那邊,現在應該是火急火燎的等著答案。
“我們可是要都答應?還是隻答應前麵一半?”
宋弗心中明白,若全部答應,顯得有些假。
畢竟當初曹家做的事情,不止不友好這麽簡單,而是背信棄義。
最好的做法,就是隻答應前一半,保住曹家平安,如此更顯得真實。
但是宋弗不這麽想。
“不必,都答應吧。”
都答應確實有些虛假,不過現在焦灼時期,他們也不知道大周太子什麽人,如此完全說得過去。
那她索性就給曹家畫一張大餅。
餅越大越漂亮,對人的誘惑力也越大。
更何況,曹家本已經沒有退路,無論如何都是賭一把的結局,餅若好看,更有利於他們做事的積極性。
“是,奴婢這就下去安排。”
流蘇離開,夏鳶端了茶水過來。
宋弗看向夏鳶“許諾你的東西,隻要最後塵埃落定,我都會一一實現。
“不用太久,最多一年,你可等得?”
夏鳶“小姐,奴婢等得。”
說完她抬頭看了宋弗一眼,眼中有感激之色
“奴婢多謝小姐,在這種情況下,還記掛著奴婢,幫奴婢一把。”
宋弗臉上微微一頓。
她確實有心要幫夏鳶,不過夏鳶能看出來,而且對她報以謝意,說明她心地純良。
夏鳶有自己經曆的緣故,敏感而又細心,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又有能力,越發讓她認為自己沒有看錯人。
宋弗確實沒有看錯。
之後,在種種事件發生的時候,夏鳶表現出來的能力,每一次都讓宋弗慶幸,把夏鳶留在了自己身邊。
人和人的際遇很奇妙,有時候也看緣分。
夏鳶是她自主選擇,除了陸涼川之外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入夜的時候,流蘇回來,把京城中的事情說了一遍。
“曹皇後和曹家那邊一切順利,曹家感恩戴德,送上了黃金萬兩表達誠意。
“接下來,隻需要吩咐事情便是。”
宋弗點點頭,交代了幾件事情,讓流蘇交給曹家。
不外乎是對李元齊身邊的人進行蠶食,反正給李元齊找事做,不讓他歇著就是。
宋弗要做的事,正中曹皇後下懷,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說完這些,流蘇又稟報了一件事
“小姐,奴婢去見了玉珠,把小姐交代的話都說了,玉珠哭得傷懷。
“收了一套小姐常穿的衣裳,出了太子府,等著宮中下葬之後,再給小姐立衣冠塚。
“奴婢看著,玉珠雖然悲傷,但過些日子,應該就會好許多,有個念想,不會發生什麽大事。”
宋弗明白流蘇這番話的意思,聽到這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語氣喃喃“那就好,那就好。”
對於玉珠,她是有些愧疚的。
前世,她身邊沒有流蘇,沒有夏鳶。
一個連翹,是李元齊的人,在她身邊隻為監視,給她日複一日的灌輸李元齊多愛她的假象。
隻有一個玉珠,是真真切切的為她想,為她考慮。
隻是最後,下場淒慘。
“你給她買個院子,不必太大,安全幹淨就好,再給些銀子,就說是我吩咐的。
“讓她給我立個牌位,我,沒有家……
“她給我立了牌位,我以後……也有個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