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歡顏暮,可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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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太子妃!
宋弗想了想,又送了幾封信出去。
分別給盛毅和曾源東。
這兩個,一個是吏部尚書一個是戶部尚書,
盛毅因為盛家的原因,表麵上“投靠了”皇帝,實際上是他們的人。
之前整個盛家事件,保住一個盛毅,在皇帝那裏,是很得信任的人。
曾源東原本是李元齊的人,卻因為首飾事件,被李元齊推了出去擋槍,被宋弗利用幫助李元齊的名義救了下來。
表麵上是李元齊的人,實際上,聽從於宋弗。
這個時候,這兩人差不多也能派上用場了。
剛剛送了信出去,流蘇進來稟報
“小姐,宮中來人了,除了送東西來,穆大人也來了,說是為小姐把平安脈。”
宋弗心頭一動“請進來吧,就在院子裏見。”
流蘇應了一聲“是。”
夏鳶幫宋弗換了一件外衫,然後宋弗才出了門。
院子裏,穆雲期已經先到了。
他在院子裏的亭子處候著。
想到上一回見太子妃,也是在院子裏的亭子處。
看這四周的景色,和上一回見著的感覺,也大致相同。
心道太子妃定然也是雅致之人。
對麵的廊下傳來聲音,穆雲期看過去,遠遠的就見走來一妙齡女子。
她身著青色留仙裙,梳著流雲髻,走路的時候,脊背挺直,目不斜視,端得儀態萬方。
等走近些,穆雲期看清來人,滿眼震驚。
居然是太子妃。
從前,太子妃著夫人服飾,梳夫人發髻,一眼看去端莊優雅,是當家主母的氣勢。
如今著閨閣少女裙裳,梳少女發髻,顯得嬌俏而靈動秀雅。
他是見過太子妃的,但是這般打扮的太子妃,著實讓人眼前一亮。
隨著宋弗越走越近,麵容也愈加清晰起來,穆雲期隻覺得是天外仙子翩躚而至。
宋弗走到跟前,對著穆雲期行了一禮
“見過穆大人。
穆雲期有些無措“太……,小姐不必多禮。”
從前,宋弗是太子妃,他要向宋弗行禮。現在,宋弗卻要向他行禮。
穆雲期腦中出現上回見宋弗的畫麵,再看眼前的人,心中唏噓。
從前他並不知道,後來宮中皇後賜酒那一次,他才知道宋弗的身份,心中震驚之餘又滿是敬佩,現在再見著人,感觸更深。
穆雲期對宋弗拱手一禮,麵色恭敬
“下官為小姐請平安脈,小姐請。”
宋弗點點頭,往前一步,在石桌一側的石凳上坐下,石凳上流蘇早放好了軟墊。
穆雲期也坐下,望宋弗看了一眼,擺上了脈袋。
宋弗沒有伸手出去,而是往四周掃了一眼。
讓流蘇和夏鳶去外頭守著,等二人離開,才看向穆雲期,緩緩開口道
“穆大人可收到了我的信?”
穆雲期點頭“是,下官今日來,已經請示了齊王,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宋弗“有一件事,我想問問穆大人,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還請穆大人不要對外傳,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穆雲期見宋弗麵色凝重“自然,小姐請說。”
宋弗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
“我記得,上一回穆大人替我把脈,說我有你要的東西,我想問問這一味藥。”
穆雲期“是,這一味藥名叫白冷香,十分特殊,若是尋常的藥,被煉化並且被服用後,基本上就不能再次利用了。
“但這一味藥,卻是哪怕化在了藥中,進入了體內,服用了這種藥的血,也能另有它用。”
宋弗“穆大人上回,提起了歡顏暮,那這白冷香,可是歡顏暮中的其中一味?”
穆雲期“小姐說的不錯,確實是歡顏暮會用到的藥材。
說到歡顏暮,穆雲期立馬想到上回李元齊讓他找歡顏暮解藥的事。
宋弗頓了頓,直接開口
“那這歡顏暮,可有解藥?”
穆雲期搖頭“小姐,歡顏暮,無解。”
宋弗麵色略微一白
“一點點的辦法,都沒有嗎?”
穆雲期“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
“隻是,解藥所需的藥材,配置困難,就算配齊,還有煉製程序複雜,這兩步無論哪一步錯了,都很難從頭再來。
“所以,很難。”
宋弗卻是眼中劃過一道亮光。
“所以,還是有可能的對嗎?”
穆雲期“是的,但是這份可能幾乎微乎其微。”
宋弗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還請穆大人,盡全力煉製出歡顏暮的解藥。這是我今日見大人的主要目的。”
歡顏暮的解藥……
穆雲期向宋弗看過來,見宋弗麵色如常,開口道,
“前些日子,齊王殿下也曾拜托過下官此事,要下官找到歡顏暮的解藥。”
宋弗麵色略微詫異“哦。”
“那正好明著利用他的資源,光明正大的去找,不必偷偷摸摸私下裏悄悄進行。”
“是。”
穆雲期看向宋弗“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下官還是要問一句,小姐可是……”
宋弗“是。”
二人的目光直直的對上,穆雲期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嘴唇囁嚅,想說點什麽,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宋弗卻是鎮定許多,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給他倒了一杯。
而後,端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
既然穆雲期是她這件事唯一的希望,那她就要對他有一定的誠意。
事實上,當宋弗知道李元齊也找了穆雲期的時候,心中稍微有了底。
李元齊肯定是認為穆雲期可以,才找了他,也說明,自己沒有找錯人。
四周安靜。
桌上的茶輕煙都消失,穆雲期才開口
“抱歉,小姐,下官失態了。”
宋弗“無礙。”
“下官替小姐把把脈。”
穆雲期不敢看宋弗,這個結果讓他震驚。他萬萬想不到,隻存在於古書上,上不了台麵又無比慘烈的毒,居然會給他碰上。
而且,是在這樣一個人身上。
“好。”宋弗順從的把手伸出來,搭在脈袋上。
穆雲期替她把脈。
之前那一次,他能看出來宋弗體內中了毒,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毒,但是也沒想到居然是歡顏暮。
這一次把脈,比上一次更久,久到外頭的流蘇和夏鳶都忍不住頻頻往裏頭望了好幾次。
穆雲期讓流蘇去準備了些東西上來。
當宋弗聽到穆雲期讓她伸出左手小指,紮針擠出一滴血落在清水中時,她感覺自己又多了一分希望。
連檢測方法都知道,解藥就應該也不遠了吧。
穆雲期目光定定的看著杯子……
血滴凝珠。
是歡顏暮無疑。
穆雲期麵色凝重,在看到結果時眸光微閃,然後收起所有的東西,把帶血的水潑在了後頭的草叢裏。
看向宋弗,開口道
“小姐確實中了歡顏暮,這種毒的毒性,下官剛剛已經和小姐說過了。
“對於這毒,確實能解,也確實很難解。
“還請小姐心中做好準備,成功的可能很小,非常小。”
宋弗點點頭“大人去做就是了,一切結果,我都接受。”
穆雲期看著這樣的宋弗,心中敬佩,拱手一禮
“是,下官定當竭盡所能。”
穆雲期離開,宋弗還坐在石凳上,看著周圍的景致,久久沒有回神。
有一線希望,挺好的。
總好過什麽都不做,就等著死亡到來。
盡了人事,接下來,便聽天命。
另外一邊。
齊王府。
宮中那麽大的動作,自然瞞不住,更何況是齊王府。
此時,書房中,幕僚們一臉凝重。
皇帝肯定知道了下毒的事,如此大動幹戈,是不懼和他們正麵對上了。
對於他們來說,這不是什麽好事情。
“王爺,皇上之前便知道了毒的事,雖然一直警惕著,但是卻沒有動作,想來是有忌憚的。
“但是今日林望甫一入宮,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竟然讓皇上下了這樣的決心。
“以後宮中的消息,我們怕是都要晚一步,而且從前在宮中的布置,現在,算全都白費了。”
李元齊聽著,眉頭緊皺
“林望甫……”
另外一幕僚上前,開口道
“王爺,這林望甫是不是大周太子的人,這個時候,居然慫恿皇上如此做,他絕對有貓膩。”
“是啊,但凡是個中立派,或者有幾分眼力見的,都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出頭,定然都是會有多遠躲多遠,明哲保身的。”
“林望甫不是什麽小官,做到這一步,再去冒進,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六部多少人終其一生都走不到大理寺卿這個位置。
“而且眼下局勢並未明朗,他這個時候這般跟王爺對上,絕對不懷好意……”
幕僚們分析了一遍,其中一人把林望甫的的生平都送了上來。
裏麵記載了林望甫這些年來能查到的所有消息,整理成冊,以便主子查閱判斷。
李元齊看完,在看到當初李元晉貪汙案,全權由他負責的時候,仔細的看了當初那件事的細節。
無論那件事有什麽貓膩,林望甫的表現都堪稱完美。
說明林望甫不是愚蠢之人,不應該有這般行為才是,不合理。
他心中幾乎認同了幕僚們的說法。
但是再往深處想,又皺起眉頭。
因為他發現哪怕確認林望甫是大周太子的人,他都奈何不得林望甫。
更何況,他沒有抓到任何把柄,隻是猜測。
他的麵色越發凝重。
繼續往下看。
目光落在林家嫡女後麵那一排
林家嫡女林蓁蓁和從前的丞相府嫡女宋弗,是閨中好友。
他腦中一下出現了宋弗的模樣……
嬌嗔的,明媚的,溫順的,生氣的,機靈的,沉靜的,深情的……,每一種樣子,在他腦海中出現,都無比生動。
幕僚見李元齊愣怔,上前一步
“王爺,王爺……”
李元齊這才回過神來。
隻是回過神來之後,心中的異樣十分明顯。
他似乎……有些魔怔了。
他往幕僚們看了一眼,收斂心神,開口道
“諸位說得對,這林望甫如此明目張膽,定然是衝著齊王府而來,對於這件事,各位認為,該如何才是?”
幕僚“王爺,屬下以為,應該先禮後兵。
“可以先讓和林大人有些交好的人去,在私下接觸一番,看看林大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若能談判那是最好,若不能談判,我們也能從對方的表現中,推測出些什麽來,無論如何,都有好處。”
李元齊點頭“不錯,擇日不如撞日,就就今日去吧,現在去吧。”
另外一幕僚道“如此好是好,就是林望甫和兵部刑部一起忙著宮中的事,怕是會直接推脫沒空。”
李元齊“若要見,自然是有空的。
“你們自己想想辦法。
“這個時候了,倒也不必太論什麽規矩,隻要能見到人就行。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什麽拜帖之類的,就不必這麽麻煩了,直接去大理寺找人,無論如何,說幾句話的功夫總有的。
“找個身份合適的去,不可能見不到。”
李元齊說著,看向站在他左邊的幕僚
“你向來收集大理寺的消息,這件事便交給你,現在就去,有任何消息隨時來報。”
幕僚拱手“是,王爺,屬下這便前往。”
這位幕僚離開之後,又有人上前來
“王爺,屬下以為,我們還是要做兩手準備。
“若林大人那邊能說通最好,若不行,我們也要有應對的法子,現在整個皇宮我們都不能插手一絲半點,太被動了。”
李元齊想了想“太醫那邊呢?侍衛宮人都換了,太醫總不能全換了。”
幕僚回答道
“王爺,太醫探查消息的能力實在有限,而且也不能時時都待在皇上身邊,若是有人稟報事情,也是要及時退下的。
“之前我們懷疑有太醫說了實話,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此人對我們的計劃卻有絕大的影響。”
李元齊“可查出來了是誰?”
站在前頭的幾位幕僚相互看了一眼,搖搖頭。
“還沒查出來,皇上那邊,似乎也知道我們在查,今日依然傳喚所有太醫前往,而且是單獨的,我們根本不知道誰說了什麽。
“便無從判斷,究竟誰說了真話,或者是誰出賣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