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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梁鶴南來得很早。
    錢多多到的時候他已經在吃早飯了。
    “老板早上好。”
    錢多多簡單跟梁鶴南打了聲招呼。
    “嗯，早。”
    聽到回應錢多多詫異的抬頭看了梁鶴南一眼。
    梁鶴南正悠哉悠哉的吃著早餐。
    錢多多眼皮子跳了一下，覺得梁鶴南應該是被他仇家奪舍了。
    不然他怎麽心情這麽好。
    “你也吃點？”
    看錢多多盯著他，梁鶴南破天荒的逗了逗她。
    “不用了，我吃過了。”
    錢多多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
    “公司最近資金困難，所以工資會艱難一點。”
    錢多多心裏一咯噔。
    這暴風雨來的有點太快了吧。
    看著錢多多痛苦的皺起臉，梁鶴南有些好笑。
    “你很不滿？”
    錢多多深吸一口氣，熟練地扯出假笑，“怎麽會呢老板！”
    公司困難，老板不一定困難。
    工資艱難，打工人一定艱難。
    梁鶴南一時語塞。
    她不滿兩個字都刻在腦門兒上了。
    “放心吧，你的工資不會拖。”
    愛錢有愛錢的好處。
    梁鶴南如是想。
    “謝謝老板。”
    錢多多卻沒有放鬆下來，這樣看來公司破產“指日可待”。
    臨近年關，工作屬實不好找。
    這一天上午錢多多幾次偷看梁鶴南，梁鶴南被她看的煩了。
    “我臉上貼金子了？”
    梁鶴南抬起頭，直直對上錢多多再次瞥來的眼睛。
    “沒有。”
    錢多多有些心虛。
    她確定梁鶴南今天心情很好啊！
    這簡直見鬼了。
    “那你看什麽？”
    梁鶴南給了錢多多一個嫌棄的眼神。
    “也沒什麽，欣賞一下老板您的神顏，放鬆一下。”
    她總不能說他一早上對著電腦笑了五六回，她懷疑他傻了吧。
    “嗯。”
    梁鶴南狗屁的不得了，還做作地撐起了額頭。
    “梁鶴南！”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接著一陣香風飄過，再看喬嘉就站到了梁鶴南眼前。
    “跟我走。”
    喬嘉臉色有些難看。
    梁鶴南卻沒有被她帶動到什麽情緒，反而語氣平淡道：“昨晚幹什麽去了，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說著梁鶴南便指了一下喬嘉大衣的邊角，上麵有一大片已經幹涸的黃色印跡。
    喬嘉隻是看了一眼，又著急道：“先別管這個了，先跟我去趟法院。”
    “法務呢？”
    梁鶴南站起了身。
    “都在，不過還需要你去一趟。”
    喬嘉好看眉毛像打了死結。
    “國超集團不知道哪兒搞得陰陽合同，有你的親筆簽名，還落款了公章……”
    喬嘉鼻尖沁出細小的汗珠，看得出來真的很著急。
    梁鶴南往錢多多身上看了一眼，錢多多的心立馬吊了起來。
    她就說怎麽簽了國超那邊的合同她就心神不寧，還以為是自己業務不熟練的緣故。
    “錢多多！”
    這一聲差點把錢多多的魂兒嚇出來，她可是提醒過他的，現在出事兒了可不該找她背黑鍋。
    “晚上加個班，先別走，等我回來。”
    梁鶴南隻是說了這一句就跟著喬嘉走了。
    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
    錢多多坐立不安的等到下班的點，公司越來越安靜，窗外的凜冽的北風像張牙舞爪的怪物試圖攀爬玻璃。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
    直到錢多多的肚子唱起空城計梁鶴南也沒有要回來的跡象，甚至連個消息都沒有。
    房間裏暖氣很足，錢多多卻仍舊手腳冰涼，梁鶴南上午走後她就沒吃東西。
    踟躕了一會兒，錢多多拿上鑰匙準備去便利店稍微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公司樓下有好幾個便利店，錢多多也是心煩，沒有直接去最近的便利店，而是多走了幾步去了大一點，遠一點的那家。
    便利店內，錢多多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泡麵，心不在焉地看著外麵被風吹得歪歪斜斜的樹。
    突然一個略感熟悉的身影匆匆閃過，那人似乎有些慌張，還不停地往身後看。
    黑色鴨舌帽下那雙眼睛讓錢多多坐直了身子，她探頭出去看的時候人影已經朝著公司方向去了。
    錢多多丟下手裏的麵迅速跟了出去。
    到了公司樓下，那人卻放慢了腳步，裝作不經意的往樓上看了一眼。
    錢多多有隨手關燈的習慣，梁鶴南應該也還沒回來，辦公室沒有一點光亮。
    那人又四下看了一眼，錢多多身子隱在轉角處，並不會被他發現。
    接著他拿出手機小心的對著公司拍了幾張照片，又攏了衣服就往公司裏麵去。
    進公司是需要刷卡的，那人似乎早有準備。
    等著他進了公司，錢多多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沒有見別人跟上來就喊了保安，讓他看著門，並且先把門鎖死了，就是有卡都出不去進不來。
    接著錢多多快速在周圍轉了幾圈，沒有發現別的可疑人。
    看來他是自己來的。
    錢多多隨手拿了保安的警棍，走著步梯往財務辦公室走去。
    財務室空空蕩蕩，死寂一片。
    “叮～”
    電梯的聲音兀然響起，錢多多屏氣，精神高度緊張。
    淺淺的腳步聲緩緩逼近。
    不多會兒在財務室門口停下來。
    他發現進不去財務室就停了下來，掏出手機開始給什麽人發消息。
    強行開財務室的門會觸發警報，那人應該是聯係同夥的。
    果然，那人信息發出去幾十秒，就有人給他打電話了。
    “周舟，我不是說了嗎，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你現在趕緊離開公司。”
    電話對麵傳來的聲音讓錢多多有些意外。
    是許久不見的陳妍。
    男人冷笑了兩聲，“找我？是找孫小飛吧！”
    周舟的聲音絕望而又苦澀。
    “你什麽意思？”
    陳妍的聲音驀然拔高，在這寂靜空蕩中顯得尖銳刺耳。
    “到現在了你還在騙我，我現在手裏拿著你所有證據，就在你們財務室門口。”
    周舟緩緩蹲下身子，左手抱住頭，模樣痛苦。
    “寶寶，你別這樣，你會害死我的，你相信我，我明天就去找你，我們去國外，我們永遠不回來，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陳妍聲音慌張。
    “陳妍，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周舟低聲啜泣。
    其實他知道，陳妍對他並沒有什麽感情，就算是這樣他也願意對她好，他相信，陳妍總會看到的，會回頭的。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孫小飛，騙我投資，我沒辦法，我家的房子都被抵押出去了。周舟你再幫我最後一次，求求你，我真的走投無路才這麽做的。”
    陳妍的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我現在去找你好不好，你先回家，我去找你。”
    陳妍那邊傳來關門的聲音，似乎很急。
    周舟沉默片刻，沉重的說道：“我們去自首吧，妍妍。”
    “你在發什麽瘋？”
    陳妍聲嘶力竭。
    “周舟，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揭發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周舟苦笑一聲，從口袋裏摸出一個u盤，摩挲良久，最後下了很大的決心把u盤放到財務室門口。
    “周舟，你不管你媽死活嗎？”
    陳妍壓低了聲音，隨後電話那邊傳來一個蒼老卻溫和的女聲。
    “小舟兒，你是不是又跟妍妍吵架了？”
    接著陳妍在旁邊委屈道：“阿姨，周舟老是惹我傷心，還是阿姨對我最好。”
    陳妍的演技著實不錯，此時她的聲音已經完全沒了剛剛的慌亂。
    周舟的手停住了，聲音也盡量克製著變得鎮定。
    “媽，你不是在老家嗎？”
    周舟把u盤收回了口袋。
    “你小子，準備瞞我到什麽時候，要不是妍妍跟我說你們要結婚了，我還啥都不知道呢！”
    周母嗓音愉悅，可想而知她現在有多開心。
    “媽，等我回去再說，你先把電話給陳妍。”
    周舟的手有些發抖。
    他此刻才意識到陳妍發起瘋來多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