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譴責的目光裏他們出發了。
    他們大概走出了五裏地。
    他們周圍就是茫茫的雪原。
    山下中午的時候，房簷下已經開始滴水了。
    可是在這高山上，沒有一絲春天要來臨的意味。
    李向南“周博辰！你送我下山之後，就在中轉站裏等待通車再回來吧！”
    周博辰明白李向南的意思。
    周博辰“好！”
    周博辰不再說話，默默的在前麵走，李向南跟在他身後。
    其實周博辰想了不少事情。
    既然把李向南當成自己的親妹妹， 他就要護著她。
    就像他想給姥姥姥爺養老一樣。他首先要自己好，才能去愛護自己的親人。
    為了自己的親人，去冒沒必要的風險，他不會做的。
    和李向南一起下山，她能給自己不少安全保障。
    楊國利說，他們往回走的時候，雖然李向南什麽也沒說。
    但是楊國利看出來了，李向南始終沒有迷失方向。
    而且，因為道路不能通車，周博辰可以拖延幾天回去。他利用這幾天能做不少事的。
    在天黑之時，周博辰和李向南已經坐在了周轉站裏了。
    中轉站的戰士們已經吃完晚飯了，現在忙著給他們做飯。
    這時候他們能步行下山。根據路程和時間計算一下速度，尤其是李向南能跟著。
    大家既崇拜又不解，這是圖啥呀？為什麽呀？
    李向南就當沒看見別人的目光，舒舒服服的喝著熱水，全身上下都舒暢了……
    第二天周博晨送李向南上客車。
    林場的雪就比山上小，又有人組織清雪，今天早上客車差不多通了。
    周博辰送李向南去等車。
    要是等不到車的話，又要步行。
    周博辰“謝謝你！”
    李向南都記不得他說的是第幾遍了，也懶得回答。
    周博辰見李向南不搭理他，緩緩的說道“我原來不在這一支部隊裏，我是為了能夠接近姥爺才想方設法調過來的！
    如果在原先的部隊，這兩年的時間恐怕我能晉升了！”
    聽到他說這話，李向南才轉頭看他。
    “我姥姥、姥爺很自責，覺得是他們拖累了我。
    是他們毀了我的大好青春和前程。
    我明明是想孝順他們，可是讓他們一直自責和愧疚。
    其實我這樣做是我自己覺得心裏舒服了，而讓他們難過。
    所以很可能今年春天部隊下山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他們幾位真的全拜托你了！”周博辰的眼神極其真誠。
    如果不是李向南手快直接拖住了他，周博辰還要給她鞠一躬。
    李向南“生活本就不易。
    我自己有傘淋不到雨的時候，如果我能伸手幫人一幫會幫的！但如果想讓我舍身為人，恐怕是不能。
    我這個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會許諾！”
    這算是李向南第一次答應幫助周博辰照顧幾位老人。
    但周博辰有點錯愕，她這個答應的方式是不是有點……
    到哪裏都提倡無私奉獻，舍己為人。
    好像沒誰敢這麽堂而皇之的這樣說。
    不過李向南這樣的回答更真實，讓周博辰心裏踏實。
    周博辰“如果你有一天改主意了，想當兵了，記得要告訴我！”
    李向南搖搖頭，這四周沒人，但是她還是略微壓低了聲音。“其實我覺得當老師更有意思！”
    周博辰沒想到她是這個想法，他是不讚成。
    李向南擺手阻止周博辰說話。“社會的環境不會永遠是這樣的。
    我相信老師這個職業終究是讓人尊重的。
    等到那一天我就去當老師……車來了！”
    終於看見客車來了。
    等李向南踏上車門的時候，周博辰忍不住在後麵喊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改變主意的話，記得告訴我！”
    李向南沒有大喊，用口型無聲的說出了兩個字。“不會……”
    雖然是車動了，但是路滑，車速比平時慢的多。
    李向南在公社下了車又坐車到訥縣的時候，都已經是中午了。
    這個時候縣政府的人都下班了。
    周博辰讓李向南去找縣政府的鄭幹事。
    雖然叫他鄭幹事，實際上是幹著縣長秘書的工作。
    縣長也好，縣委書記也好，按級別是不夠配備秘書的，但是在現實工作中，他們確實需要一個跟班的，幹著類似於秘書的工作。
    李向南隻能等到人家下午上班。
    等縣政府陸陸續續有人來的時候，李向南和門衛的大爺說，她要找鄭幹事。
    看門的老大爺應該是得到過囑咐，他讓李向南做了一下登記，還告訴她去哪裏找鄭幹事，就讓她就進了縣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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