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向南出門的事。
    所以是她沒事的時候到鄰居家串門，從來沒有讓人到她家來。
    李向南出門這麽長時間的事，還真沒幾人知道。
    這回李向南每隔三四天出門一趟，年前青菜的需求量大。
    也能賣個好價錢。
    李向南粗略的算了一下，在新年之前她能進賬很多錢。
    日子就這樣悠哉悠哉的要到過年了。
    今年過年，大伯和大伯娘，還有李老太太，每人一雙新襪子。
    另外李老太太那裏還有兩斤蛋糕。
    說實話，這些東西和去年給李老太太的比，要少了一些。
    而且今年冬天給她買的零嘴兒也比去年少。
    李老太太沒說不高興，也沒看出來李向南給的時候不高興。
    李老太太坐在屋裏的時候，看著這點東西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向南前些日子還給大媳婦兩件衣服呢。雖說是舊的，那也很好看。
    （衣服的來源自然是張主任家。李向南挑的是外穿的罩衣，而且是那種樣子普通的）
    今年冬天分糧食的時候，李向南給她的白麵也就兩斤。和往年沒法比。
    當時李向南是怎麽說的呢？
    她說，二伯家吃供應糧的，他家白麵多，要是奶奶的白麵不夠吃，讓二伯給點兒。
    老二家總是說供應糧不夠吃，他什麽時候給自己白麵了？
    老太太坐這裏想啊想……
    這是李向南和自己生氣了。
    這是生氣有事兒的時候沒向著她說話了？
    這小丫崽子可真記仇。
    當時自己也沒多說什麽呀。
    她厲害的跟個小辣椒似的。
    大兒媳婦不讓自己在場，給自己領走了。
    自己不是就聽她的了嗎？
    這還記仇？
    李老太太真想找李向南說她兩句。
    別說自己沒說啥了，就是說了能咋的，自己是她奶奶呀！
    自己是當娘的，能不心疼兒子嗎？自然也就心疼孫子。
    大伯娘坐在旁邊縫著舊衣服。
    這衣服是向南給的，有七成新吧。
    讓她改改給幾個孩子穿。
    這老太太還不知道呢，要知道的話心裏就更不舒服了。
    大伯娘“娘，你說過年我給向南買點什麽呢？
    老三這事可是借了向南的大光了！
    這孩子別人要是對她好，她就加倍的償還。
    誰要是對她不好，還找毛病，她報仇都不帶隔夜的！
    她大伯說這叫什麽來著的？
    叫什麽什麽，雷厲風行！
    向北長大了，有她一半兒的能水兒，老三這股都能支楞起來！”
    （能水兒意思是能力）
    李老太太聽了這話半天沒吱聲。
    大伯娘接著說。“你看看我這四個兒子，娘你也有好幾個兒子。
    看看誰也沒想著給咱們買雙襪子！
    借向南的光，我今年又能穿一雙新襪子了！
    你都不知道我穿著沒補丁的襪子，襪子顏色又這麽鮮亮，沒把她們羨慕壞了！
    你說我也沒生這孩子，沒養著孩子。
    就是她幾個堂哥在她有事的時候搭把手，這孩子就這麽感激。
    我這當長輩的都不好意思！”
    去年過年的時候，那些女人來串門。
    看著大伯娘的襪子說了不少話。
    李老太太摸著手裏的襪子，全村的老太太可真是能穿上新襪子的沒幾個。她穿上新襪子一樣有很多人羨慕。
    李老太太原本有些氣鼓鼓的樣子，慢慢的也泄氣了。
    不過李老太的心裏也不是滋味。
    李老太太斜了大兒媳婦一眼。“你沒生她，沒養她，我不也沒生她沒養她嗎？
    你是說給我聽呢？”
    大伯娘可不會承認。“娘，你想哪兒去了？
    我是說這孩子孝順懂事。
    今年收成不好，白麵也分的少。
    向南還不是把她的那份給你拿來一些！
    您孫子兒子一大堆，我家這幾個，那是我和他爹做的主，不是他們有心。
    也就向南和向東想著你！
    要不是她倆添補，您老人家去年的白麵也不能從年頭吃到年尾。
    粗糧拉嗓子，誰還不知道白麵好吃？
    就看舍得不舍得了！
    娘，你說你幾個兒子舍不舍得？”
    李老太太不想吃粗糧。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李大伯娘就知道她想明白了。
    她美滋滋的縫著衣服。
    向南這孩子對她家沒的說，她要是看不住老太太，她都覺得對不起向南。
    老太太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他家老二和老四誰都沒舍得。
    ……
    李向南家表麵上看著跟別人家一樣，實際上這年過得特別豐盛。
    李向南現在已經慢慢的適應了這個年代的生活。
    現在大家穿的衣服基本都是布的。
    它的結實程度和耐磨程度照以後的布料差遠了。
    衣服很容易壞的。
    這年月撿人家衣服穿一點都不丟人，而且能撿到還是占便宜了。
    李向南看見家裏能需要的，她就往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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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肯定要先好好洗洗。
    尤其是過年的時候，如果讓向北和長民都穿上嶄新的衣服。
    那他們兩個還有她們家能成為全村子八卦的對象。
    所以過年的時候這倆孩子隻能穿上，大人的衣服改小的，不帶補丁的。
    這仍然是被很多孩子羨慕的，但是卻不張揚的。
    徐姨在過年前的時候來家裏待了兩天。
    大家都以為是李母的親戚。
    實際上她是來看陳彩霞的。
    要過年的前幾天下了幾場小雪。
    李向南也加入了清雪的隊伍。
    說實話，打掃雪的活，她基本上今年冬天就沒幹過。
    她的任務都被幾個堂哥幹了。
    這回她打算自己動手，所以早早就出來。
    李向南掃雪的位置和陳彩霞是相連的。
    陳彩霞看見她的時候還有點吃驚，壓低了聲音說，“今天怎麽是你呀？還這麽早啊？”
    “我不能總逃避勞動啊！
    我早點來，在四哥來之前我就幹完了！”李向南嘴上說著話，手沒有停。
    她半天沒有聽到聲音，回頭看陳彩霞。
    這丫頭手裏拿著木掀沒動。
    “你想什麽呢？
    這麽冷的天你還站著不動，不冷啊？”
    雪不厚的時候，用掃帚就行。
    李向南一下子接一下子的掃雪，把雪掃成堆兒。
    “沒事！”陳彩霞低頭開始幹活。
    村子各處的雪都分給大家一人一段。
    包括村部門前麵的一塊平地。
    所以雪停之後就會有人出來幹活。
    在遠處有幾個人，陳彩霞沒有再說話，李向南也沒有太在意。
    李向南盡量多幹一些。
    她多幹一點，陳彩霞就能少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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