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頭一天是女方的日子。哪個要當新娘子的姑娘，今天不是穿的幹幹淨淨的，接待來湊熱鬧的村民。
    李向春是最寒酸的新娘子了。
    李向南看著都心酸的不行。“你，你明天穿什麽衣服出嫁？”
    “就這一身！我平日裏穿的衣服她都不讓我帶。”向春雖然有點難過，但是說話的時候還是蠻輕鬆的。
    她應該是覺得終於能跳出這個家了吧？
    “怎麽著也得找一件不帶補丁的衣服吧？
    我記得你有一條大半新的褲子，你放哪兒了？”李向南問。
    李向春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的衣服都放在哪裏了？我幫你找！”李向南伸手就打開炕琴在裏麵翻東西。
    李向南知道這麽做不禮貌，但是她忍不住了。
    出於對李向南的懼怕，孫二鳳即使是不高興也沒敢說什麽。
    向南倒是把那條褲子找出來了，可是上衣……向春的上衣就沒有不帶補丁的。
    村裏有人實在看不過去。
    “我說二鳳，你有不帶補丁的衣服吧？
    你就先給你姑娘穿穿，你要是舍不得給，以後讓她還回來也行！
    明天是她的大日子，你總不能讓她穿的破破爛爛的吧？”
    孫二鳳翻了個白眼。“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出嫁了，她就不是這家人了。
    她要是不還我衣服了，你去給我要啊？”
    這世上真是什麽人都有，還有這麽摳的娘。
    村裏人都紛紛搖頭。
    這李老四家辦的都是什麽事兒啊？
    應該喜氣洋洋、鬧鬧嚷嚷的日子，屋裏連竊竊私語的人都沒有。
    雖然屋裏的人不多，但是也不該這麽安靜。
    孫二鳳是一點不在乎。
    李向南拍了拍李向春的手無聲的安慰著她。
    李向春給了向南一個恬淡的微笑。
    “娘！我把菜窖裏的菜拿進屋了！”李向軍走進屋裏說道。
    “嗯呐！
    就是今天種的菜多，要不然不就抓瞎了！
    我去讓她們開始幹活！”孫二鳳說著就出去了。
    李向軍看見向南坐在這裏，特意走過來。“向南過來了！”
    李向南就點了點頭，話都沒說。
    “你這是……”李向軍一看這是李向南不高興了。“我娘不會說話，是不是她說不中聽的話了！
    向南，她就是那樣的人，你別理她！”
    李向軍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你娘什麽也沒有說。
    是我看著向春姐滿身的補丁發愁。
    明天她是新娘子，這個樣子她怎麽見人啊？
    向軍哥你說是不是很難看！”李向南早就聽說孫二鳳彩禮拿到手後，就給了李向軍二十塊錢。
    至於這話是怎麽傳出來，的？
    李向軍的兒子今年三四歲正好是剛會學話的時候。
    向
    “這……這……家裏的日子窮！
    我……我待會兒和我娘說說！”李向軍搓著手說道。
    “向南啊，你看看你侄兒，剛才就著急找你呢！”李軍的媳婦趙巧珍抱著孩子進來。
    隻要李向南稀罕的孩子都不吃虧。
    看看大伯家那幾個孫子和孫女，偏得了多少零嘴啊？
    趙巧珍想讓孩子和李向南近乎近乎。
    “我沒時間看孩子，我想給向春姐找找，看看她明天有沒有衣服能穿？
    這全身是補丁的，明天見不上人啊！”孩子抱到自己跟前了，李向南都沒伸手接。
    她就是擺弄著李向春的幾件破衣服。
    “向南，這家裏的事兒我們也做不了主！”李巧珍被下了麵子，她也沒敢說什麽。
    伸手在李向軍身上掐了一把。
    “向南……我……我……”李向軍到底也沒說出來啥。
    李向南隨手把那幾件衣服扔在了炕梢上。
    沒過一會兒她回到家中。
    她兩次搜刮了張主任的家。李向南本來是先拿出來了一套新軍裝的，想了想還是算了吧。
    新的衣服，向春拿了心也不安。
    張主任家條件好，衣服不錯不說，還夠多。
    李向南給出去不少，卻依然剩下一大堆。
    她從裏麵找出了一套列寧裝，怎麽著也有七成新了。
    這衣服穿出去也好看，但是並不出奇。
    感覺大小肥瘦的，向春姐應該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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