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他！讓他磕！
    他怎麽磕頭的，老陳頭就得怎麽磕頭求我！”李大伯的話一落，四哥就停下來了。
    家裏這番鬧騰，離著這屋最近的三嫂聽見了。
    她剛進這屋，就被自己的公公吼了。
    “出去！回你屋去！
    今天的事和你沒關係！”李大伯出來隨手就把屋門鎖上了。
    三嫂王小菊都傻了，這是怎麽了？
    自從她嫁到李家這麽多年。
    她公公一句重話都沒對她說過。
    她知道今天的事兒不小。
    婆婆朝她擺手，讓她趕緊走。
    王小菊又不是不會看眼色的，她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轉身就走。
    李向榮此刻悔恨交加。
    但是他被捆住了手腳，什麽也做不了。
    他爹動手捆他的時候，他反抗就好了。
    他知道爹生氣了，他想讓爹撒撒氣的。
    他後悔很多事……
    老四和老三年齡相差的最近。
    老四小的時候總跟著老三玩，所以他們哥倆的感情好。
    連帶的三嫂對這個小叔子的感情也好。
    這老四是闖了多大的禍呀，讓爹這樣兒生氣。
    等公公婆婆回到自己屋，沒有動靜了，三嫂才悄悄的過來。
    公公婆婆出去的時候憤怒無比，燈都沒關。
    她趴窗戶一看自然什麽都看得清楚，老四滿臉是血，還有淚。
    王小菊都要急死了，這是怎麽了？
    她打開窗戶跳了進去。“你這是咋了？”
    老四衝她晃腦袋，示意她把嘴裏的東西給拔出來。
    王小菊可真不敢。
    她拔出來老四嘴裏的東西，他又哭又喊咋辦？
    看他現在這樣多激動啊，根本不像能好好說話的樣子。
    還有，拔出來了，原樣塞不回去咋辦？
    “你老實的，我肯定不敢把這布子拔出來。
    你看看剛才爹都氣成什麽樣了？
    我問你，你點頭或者搖頭。
    你是不是闖大禍了？”三嫂問道。
    四哥點頭。
    “爹娘都氣成那樣了，這禍肯定是不小。
    你也看見了，爹剛才衝我發那麽大脾氣，我就是勸了，也不能好使。
    你消停了的，別在這裏哭了！
    你看我去找向南行不行？
    讓他勸勸爹！”三嫂詢問道。
    老李家誰的麵子最大，肯定是向南。
    四哥拚命的點頭，他就是想讓三嫂去找向南。
    向南肯定護著彩霞，他爹就不能胡亂介紹，把陳彩霞嫁了。
    “那你別再出聲了！
    我這就去找向南！”三嫂看看老四的額頭。
    這是磕破皮兒了。
    這頭磕得多實誠啊！
    這小子肯定是闖大禍了。
    ……
    大伯夫妻坐在炕上相對無言。
    今天晚上鬧著這一出，真是要了人的老命了。
    大伯一句話也不想說，他打算躺下先休息。
    大伯娘拽住他。“你還睡得著啊？”
    “不睡咋整？還想那個王八羔子？
    再想他我就能氣死！”大伯氣的一頭栽在炕上。“我把他餓死得了，當我沒養他！”
    “哎哎，你別躺下睡呀，咱先說說話！”
    “你就說吧！
    他把我氣成這樣，我多大的心能睡著啊？”李大伯覺得自己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在生氣。
    “你剛才說的，要把陳彩霞找個人嫁的事是不是真的？”大伯娘試探著問。
    “怎麽的？她勾搭我兒子，我把她嫁了不對啊？”李大伯氣呼呼的說。
    “咱們村那幾個光棍，老大不小的不說。
    沒一個好東西。
    不是懶就是饞，再有就是顧長鎖那樣的，又有病又壞！
    把好好的一個姑娘嫁給這樣的人，是不是……”是不是缺德了？
    陳彩霞雖然是下放的人，但是年輕啊！
    這也太糟踐人了。
    大伯娘沒忍心這麽說自己的男人。
    他們老李家不敢說是好人，但也絕對不是壞人。
    看看自己的老伴心這個軟啊。
    李大伯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唉！我是真氣啊！
    他們自己啥身份不知道嗎？
    還敢扯著我兒子，我對他們不薄。我是真想狠狠的收拾他們！
    也就是頂多收拾收拾，磋磨磋磨他們。
    唉！那麽缺德的事我還幹不了！
    再說了，你看老四這樣。
    我要是把叫陳彩霞的那個姑娘毀了，估計咱兒子也就完了！
    我覺得兒子有骨氣好，可是你看看他這個骨氣勁，每回都衝著我使！
    他不是覺得他能耐嗎？打算好好的，還十年八年以後的！
    他可真敢想！
    不是有一句話嗎？叫十年八年換了滿朝代！
    這世道，誰知道十年八年之後是什麽樣的？”李大伯氣的坐起來了，邊說邊拍炕。
    大伯娘鬆了一口氣。
    不管咋說，他家不做那缺德事就行。
    “你說經過你這麽一嚇唬，老四能不能聽話呀？”大伯娘帶著期盼。
    “睡不著也躺下歇著吧！
    一把年紀了，再想這事能被他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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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不是他一個人的事。
    總不能因為他把他哥哥們都連累了吧……”
    大伯娘“你沒發現嗎？上過學的人就不一樣。
    陳彩霞就跟那幫知青似的，村裏就是最好看的姑娘，都跟她們比不了。
    我也說不清他們身上有什麽不一樣的！
    這裏頭向南不算。向南比她們還出挑。
    兒子那麽大了，看見這麽好的姑娘能不動心嗎？”
    “沒出事之前，陳彩霞也是幹部家庭出身的，你說她能瞧得起一個村裏的泥腿子嗎？
    那時候是咱們高攀不起。
    現在是怕他們連累。
    我跟你說，不管到啥時候，老四和那個姓陳的丫頭都成不了！
    你可別亂發善心，讓兒子給你騙的團團轉！”李大伯心裏憋得慌。
    ……
    就是在北方最熱的天氣的時候，晚上也是涼爽的。
    看看三嫂在月光下那滿頭的汗水。
    肯定是很急的事。
    三嫂把她看見的事情說了，也不知道為啥公爹發那麽大的脾氣。
    “三嫂，這事也不是著急的！
    大半夜的我過去大伯他們也休息不了了。
    這事我知道了，我心裏有數！
    我明天起早過去！
    你快回家吧！”李向南安慰著把三嫂送走。
    李向南抬腿去了村後。
    所有的人都沒有睡，屋裏異常的沉靜。
    老黃“你這是知道啦？
    你四哥現在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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