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是明擺著的，雞舍怕雞瘟，那咱們個人家就不怕了？
    自覺的哪個村子裏有雞瘟，村裏人就不去了。
    那要是有人來呢？
    不管是男人和女人都議論這事兒，雞屁股銀行太重要了，誰也損失不起。
    這事也容易，韓隊長立刻就組織人了。
    第二天百安村就有民兵站崗了，外村的人不許來。
    要是找本村的村民有事，那你就在村外等著。
    民兵把人喊來，有啥事就在村外說。
    “……二姐，你有啥事兒？哎……你別過來！
    咱們隔點著說話就行了！
    我們村就這樣！
    沒看都有民兵站崗了！
    不讓外村人進來……”……
    這樣確實讓自家的親戚不太高興。
    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啊。
    要是誰家親戚來把雞瘟帶進來，村子裏人還不恨死誰家了。
    再說了，誰不怕自家的雞有事啊？
    一隻母雞好幾塊錢呢？
    再說現在忙著呢，平時去地裏幹活，還要掙工分呢。
    今年村裏的工分也能值錢。
    沒事，誰出村子啊？
    除了有病的還得是大病的，要去看病，要不然不出村子。
    最初能出村子的，就是上學的那幾個孩子。
    在雞瘟最厲害的時候，他們甚至請了半個月的假，老實的在家裏待著了。
    也不怪村子裏的人這麽重視，現在誰不談雞瘟色變。
    畜牧站的工作人員挨村走，告訴怎麽做防疫，病死的雞焚燒深埋等等。
    畜牧站的人來都沒讓進村，在村頭上給村裏的幾個代表講解了一些知識要點。
    當然也是隔著距離的。
    至於畜牧站的人高不高興，村民不關心，隻要他們不進村子就行。
    前進公社的雞瘟最厲害，附近的公社也有。
    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管是哪個公社的雞蛋，基本上收來的都不多。
    現在這個季節應該是雞蛋多的時候啊！
    可是今年完了！
    前進公社的供銷社裏是一個雞蛋也沒得賣了。
    縣裏的機械廠、農機站、建築公司，這幾個單位要買雞蛋。
    有雞蛋票到供銷社裏沒有雞蛋不白扯嗎？
    廠裏的工人就要求廠裏去采購啊！
    他們就把電話打到村裏。
    今年村裏還有一件大事，村委安電話了。
    對外銷售雞蛋和青菜都是四哥負責的。
    第一個打電話來的是機械廠食堂的主任。
    四哥“咱們都是老關係了，雞蛋不管多缺，隻要我們有，肯定先供給你們。
    就是現在雞瘟太嚴重。
    我們不出村子，村子也不讓外出。
    要不你，可不可以來拉雞蛋？”
    “沒問題。
    我們哪天去拿雞蛋，提前給你們打電話。”
    “好嘞！不過……就是……
    我們村開會了，這個雞蛋的價格……”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你們雞蛋現在多少錢一個？”
    “這一批我保證四分一個。這是給咱們老合作單位的。
    其他的單位別想這個價格！”
    “行！就這麽說定了……”
    個人到供銷社買雞蛋，平常年頭還5分錢一個，這有啥不行的。
    除了機械廠，還有其他幾個單位都是一直從他們這裏購買雞蛋的。
    除了他們的老關係單位，就是鄭幹事幫忙聯係了那幾個單位。
    百安村雞舍裏賣出去的雞蛋都是4分錢一個。
    這全部是友情價。
    各個單位的采購都是非常消息靈通的人，這不就來村裏了嗎？
    來了民兵也不讓進。
    “你們在村外等著，我們去找人！”
    他們要多少雞蛋都已經提前聯係過了。
    自從接到他們的電話，就開始攢雞蛋。
    7天1萬多枚雞蛋，他們一次都拉走了。
    關鍵現在這裏雞蛋明顯比供銷社的便宜。
    他們又總共續訂了一萬個雞蛋。
    百安村許諾還是按原價。
    他們走的時候真是相當的高興啊。
    其他的單位6分錢一個。
    而且還要排號。
    對於排號，大家倒是沒有異議。
    至於之前的雞蛋，全部歸李向南了。
    那時候平均起來每天就雞舍裏的雞蛋就1300多個，有的時候都1500多個，這樣收了三個月。
    四哥幫著從各村裏收了一萬多個。
    今年在她手裏差不多有14萬枚雞蛋。
    最初她是打算留著以後吃。
    當有這麽多雞蛋的時候，她就另有想法了。
    不過那還需要她上大學之後再做具體的規劃。
    其實她也挺可惜的，廉價的雞蛋沒有嘍。
    在這之後，不管是公社裏還是縣裏，各個單位全打電話來購買雞蛋。
    這點產蛋量，供應那麽多單位真是不夠啊。
    “不行啊，我們已經答應了某某單位了。
    要不你們這樣，再等些日子……”
    再等些日子，縣供銷社來一批雞蛋就沒一批。因為數量實在是太少了。
    大家都是掐著雞蛋票，沒有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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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個公社都往縣供銷社供應雞蛋還是這種狀態。
    關鍵是本縣各個公社的雞蛋都減少了。
    倒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因為雞瘟引起的。
    因為有的地方雞蛋緊缺，在黑市上行情就漲。
    頭腦靈活的人就會想辦法去弄點貨。
    那供銷社收購上來的雞蛋就少了。
    前進公社的供銷社，基本上就是沒有雞蛋。
    他們公社的雞死了70左右。
    剩下的30裏，還有一大部分是在百安村的雞舍裏，百安村村民的雞蛋，他們倒是可以收購的。
    供銷社在村外頭收村裏的雞蛋。
    幾個村幹部可都知道當初周副主任辦的事。
    村裏人可不太知道，隻知道雞蛋賣出去了。
    婦女主任周小蘭“我家的雞蛋可不賣給的供銷社。
    你們當初是不知道啊，當初他沒把咱們村逼死……”
    周小蘭叭叭叭的說了一頓。
    那是最後李向南聯係了縣裏，他們的雞蛋才賣出去了。
    韓喜也覺得這事挺憋屈的。
    周副主任的兒媳婦娶的是村裏老顧家的姑娘。
    按說不應該幫忙嗎？結果你們還給使絆子。
    村裏那麽多雞下那麽多蛋，這要是賣不出去……
    就是六七歲的孩子都得知道這事兒有多麽大。
    那村裏不就慘了嗎？
    現在到處都有雞瘟了，供銷社收購不上來雞蛋了，想買村裏的雞蛋，你做夢啊！
    咱們村的一個不賣給他們！
    村裏幾個潑辣的女人站在村頭上，誰想來賣雞蛋全給連勸帶說的弄回去了。
    附近村子，誰家生孩子坐月子的，要想產婦吃雞蛋，他們都拿糧食到村頭，讓民兵幫著去各家問一問。
    有拿糧食換雞蛋的了。
    以物換物，到哪兒都沒毛病。
    這就換出去不少。
    哪還能輪到供銷社來收啊！
    其實這樣換和賣給供銷社區別也不大。
    但是村民們就不願意賣給供銷社。
    當初你們不是不要我們的雞蛋嗎？
    還不讓縣供銷社要我們的雞蛋。
    就是顧翠華的老公公幹的事。
    這事村民們現在可都知道了。
    剩下的，送村裏去。和村裏的雞蛋一起賣。
    跟收購的價格是一樣的。
    慢慢的公社裏的各個單位對供銷社的意見就非常大了。
    怎麽回事啊？百安村就是咱們公社的。
    他們的雞蛋，縣裏的各個單位都來拉。
    咱們公社反而沒有雞蛋吃？
    供銷社裏沒有雞蛋，他們直接想到百安村購買。
    單位也是有采購權利的。
    李村長說了不行。
    應該走正常的程序進行統購統銷。
    等著供銷社來了再說吧。
    這可是當初周副主任說的，主任同意的。
    一時間供銷社的主任和副主任壓力都挺大的。
    想來百安村找他們村長說一說這事，可是他們怕雞瘟，來人村子都進不了。
    也不光是他們，就是來拉雞蛋的單位也全都在村外。
    讓民兵叫村長來，可以呀。
    就站在露天兒裏，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你喊一句我喊一句的。
    李村長“不是我不買給你們雞蛋，當初你們一個雞蛋不收我們的，我們才和縣裏的單位建立起了合作關係。
    人家有單位的采購批條，甚至他們怕我們不賣，還有縣委的批條。
    你說我不供他們能行嗎……”
    “我們的母雞就那些，下不出來那麽多蛋啊？”
    “要不是你們再等等，我們能攢出來雞蛋的！”
    “其實啊，你們要是能讓領導給我們出批條也行！
    要是那樣的話，別的單位有意見他也得憋著不是？
    我們就先給你們！
    你們覺得這樣行不行？”
    行個屁呀！
    本來這事兒就是周副主任招來的，就應該讓他在前麵頂著。
    各個單位對他們供銷社意見那麽大，周副主任也得想辦法了！
    先是顧翠華來到村裏了，她村子都沒進去。
    站崗的民兵問“你找誰呀？”
    顧翠華“都是一個村的，還不認識我了？
    我回家看看！”
    站崗民兵“咱們村嫁出去的姑娘，最近誰都沒讓回來過啊。
    回來了也是在村口，我們給找她家人！
    你說你想找誰吧？”
    “我想找我娘！”顧翠華知道李母最心軟。
    老顧家的人能不能管他先不說，他們說話不好使啊。
    李向南說話最好使，但是她不敢找李向南。
    顧翠華來的這個時間是趕上中午下工的時候來的。
    李母正在家裏吃飯。
    民兵來說顧翠華找她。
    李母聽見是有些吃驚。
    顧翠華還能來找她？
    再就是生氣。
    顧翠華那不是人的辦的叫什麽事兒啊？
    還敢到自己麵前來？
    李向南拍了拍李母。“用不著這麽生氣！
    我去老顧家看看，顧老大，顧老二應該看看他侄女。”
    顧長鎖死的時候。給顧翠華送信，顧翠華可是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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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親哥哥死了都沒來送一場，顧家人對顧翠華有老大意見了。
    顧家人聽說顧翠華來了，先是生氣後來又覺得這樣的人見她幹什麽？
    都不打算去。
    不去！你們說了算嗎？
    李向南眼神冷颼颼地瞟向他們。“她是你們顧家人，來找我娘算怎麽回事？”
    “向南，你看不管怎麽說，她當初不也管你娘叫娘嗎！”顧老大試探著問。
    李向南“她還想認我娘啊？
    那你去問問她，養不養她弟弟？她要是按月掏錢，再說別的！
    要是不能……
    誰都得說顧翠華是老顧家的姑娘，可不是從老李家嫁出去的！
    這事你們看著辦！
    你們也知道的，我可沒那麽好脾氣！
    哦！對了，我還有一件事兒沒和你們說，也沒和村裏的人說。
    知道她男人是怎麽離開部隊的嗎……”李向南不願意東家長期間短的說那些閑話。
    再一個顧翠華又不在村子裏，這事被大家知道了，被指指點點的是顧家。
    雖然當初顧長鎖還在，但是他那個人會在乎嗎？
    還說不定有人會說長民什麽。
    辦這事兒的是顧翠華，被村裏人知道了她卻沒什麽損失。李向南覺得就沒必要說了。
    本來顧翠華不出來，她也不想提。既然顧翠華敢來找她娘。李向南就要和顧家人說一說了。
    也可以讓村裏人都知道她做了什麽。
    顧家人聽的目瞪口呆的。
    “這事兒我要是想散播出去早就說了。
    是看著鄉裏鄉親的，還有你們顧家有沒出嫁的姑娘，別因為顧翠華壞了她們的名聲。
    這事兒我才隻字不提的。
    顧翠華如果蹦得出來惡心我，還想拉扯我娘。
    我不介意，讓全村的人都知道。”
    “別，千萬別！
    顧翠華不是個好東西，她竟辦不是人的事兒！但不是我們家孩子啊！”顧老大媳婦說。
    她家最小的姑娘可要說親了。
    百安村的工分值錢，村裏的姑娘小夥子都好說親啊！
    她姑娘還想說個好人家呢。
    李向南冷著臉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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