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到了黑市上到處尋摸。
    琺琅的鼻煙壺，小巧的玉葫蘆。還有很多種古銅錢，乾隆通寶，順治通寶，康熙通寶，康熙通寶，同治通寶，居然還看見了洪武通寶。
    李向南根本不在乎它們的真假。
    關鍵是小小巧巧的，李向南準備多買一些，以後當鑰匙鏈。
    就花了五塊錢包圓了一堆。
    李向南一路溜達一路看，各種各樣的東西，她都瞅一瞅。
    居然有賣榛蘑的。
    李向南抓了一把看看。
    她秋天的時候經常去山裏采蘑菇。也知道怎麽什麽樣的最好吃。
    榛蘑剛長出來，蘑菇傘還沒有全打開，俗稱叫蘑菇丁。這樣的才最好了。
    這攤販賣的是開傘很大的那種。口感就要比蘑菇丁差的多。
    “這可是北方大山裏的榛蘑，東北名菜小雞燉蘑菇聽說過沒？
    就是這種蘑菇，咱這裏沒有，這可是稀罕貨。
    地地道道的東北小榛蘑！”賣蘑菇的小商販吹捧著自己的蘑菇。
    李向南隨口一問“多少錢一斤？”
    “多少錢一斤？”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跟李向南的聲音同時響起。
    都覺得有點熟悉，循著聲音望去，兩人對視上。
    啊喲！是上回那個冤大頭啊！
    那個女人也原地退了一步真倒黴，怎麽又碰上了這個人？
    這個人賣的榛蘑真不多，也就有一斤多。
    周爽要是放棄不買了，還有些不甘心。
    這種北方的蘑菇在京都見著的時候應該不多。副食品商店裏要是有這種山貨，也到貨就沒。
    聽著商販介紹她就心動了。
    這是周爽聽她媽念叨的，說姥姥吃的小雞燉蘑菇多麽好吃。
    她一打聽才知道，用榛蘑燉才最地道。
    也就姥姥和姥爺在山旮旯住習慣了，才喜歡吃這些東西。所以她不得已才想買這樣的東西去討好他們。
    可是上次被這個女人坑了。
    她很警惕，不買吧，放棄了又舍不得。
    李向南真晦氣，又是這個女人！
    她們的思維都轉了好幾轉，但都是瞬間的事兒。
    兩個人一起看向賣貨的男人。
    “三塊錢！”誰要是買了，三塊錢就都拿走。
    周爽連價格都沒講。“行，這些我要了！”
    榛蘑是裝在一個小布口袋裏的。
    她把布口袋一摟就拎起來了。
    李向南覺得這個人真是有病。自己也沒想跟她搶啊！
    就這種檔次的榛蘑，她都沒瞧上。
    在她曾經生活的世界裏，南北交通發達，在京都什麽東西沒有賣的。
    榛蘑也根本就不稀罕。
    現在，這些東西她有的是。
    李向南從來沒覺得榛蘑稀缺。
    這個女人是什麽表情啊？
    而且買東西你不應該翻著看看底下是什麽樣子的嗎？萬一底下都是碎渣渣呢？
    李向南輕輕的搖了搖頭走了。
    這個女人怕是病得不輕吧。
    李向南惦記上次買的豌豆黃，味道不錯。可惜她轉了一大圈沒有碰上。
    她把自己的買的東西收起來。然後拿出來了二斤榛蘑丁，這都是她剪過根兒的。
    大小均勻一致的蘑菇丁，賣相就可好了。
    還拿出一小捆刺嫩芽。
    還是自己的存貨好。
    李向南溜溜噠噠的去看魏姥姥了。
    就是李向南空著手去，魏姥姥看見她都高興的很。
    何況這孩子拿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
    魏姥姥“你這孩子，你來是學習的！
    你哪來的時間去尋摸這些東西。
    我告訴你，以後不允許了！”
    魏姥姥嘴上是這樣說的，心裏已經盤算著這榛蘑該怎麽吃了。
    還有那次嫩芽鮮的，好像剛掰下來的似的。
    這個怎麽吃呢？
    “你這孩子也真是本事，這都是從哪裏淘換來的呀？”邱姥爺去黑市轉了很多回，沒碰上這麽稀罕的東西。
    邱姥爺也想起來以前吃的好東西了。“明天去給你買隻雞，做小雞兒燉蘑菇吧！
    我記得那時候向南送去的小野雞兒，燉出的香味兒……現在想想我都流口水！”
    魏姥姥點頭，她也想到了小雞燉蘑菇呢。
    李向南沒有過多停留，她想去看看孫老。
    李向南走的時候拿了一盒進口的巧克力，還有兩盒魚罐頭。
    她當然不知道，之後在魏姥姥家發生的事了。
    李向南前腳剛走了，周爽後腳就去了。
    保姆小董還是不敢讓她進。
    一聽說是她，魏姥姥和邱姥爺子直皺眉，這人上些日子剛來，怎麽又過來了。
    邱姥爺想把她直接攆走，魏姥姥搖頭。
    周爽臉皮厚，就是攆她走，她說不定哪天又冒出來了。她既然願意伏低做小，那就隨她去吧。
    看看她到底想起什麽幺蛾子。
    反正魏老打定主意了，她的東西肯定一分也不留給周爽。
    邱老當然事事都順著老伴兒了。
    周爽“姥姥姥爺！”
    叫的是親親熱熱的。
    原來的時候周爽就對資本家出身的姥姥並不親進，當年她做的事情又絕情絕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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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多年來不見麵，她這股親熱勁也虧她做得出來。
    魏姥姥轉頭看看老伴你看我覺得她要起幺蛾子吧？
    她見了她自己的親爹媽都沒有這麽熱乎吧。
    邱老懂老伴的意思，也笑了笑，回應老伴。
    周爽看見姥姥笑了，接著姥爺也笑了一下。
    她心裏一下就高興了，看來她的功夫沒白瞎。
    左一回右一回的，厚著臉皮來還是有作用的。
    周爽“姥姥這些日子你願意吃飯嗎？
    上回來看見你那麽瘦，我可擔心你了！
    我就想著你能願意吃什麽東西，我就到處去淘換。”
    周爽進來的時候，拎著兜子了。
    邱老和魏老都沒有言語，看看她這個顯擺的樣子，難道能掏出山珍海味來嗎？
    周爽從布兜裏拿出來了一個牛皮紙口袋。
    她可不能用原來的布袋子裝著，那太難看了。
    保姆小董端著一個小盆進屋了，她以前也沒吃過榛蘑。
    但是她知道這些幹貨都是提前要泡發。所以來問問邱爺爺，這榛蘑用不用現在就泡上。
    小董“邱爺爺，你看這蘑菇是不是現在就泡發上？
    可我又怕明天早上買不到母雞。
    可要是不泡上，明天現泡來得及嗎？”
    小董手裏的盆子裏放著幹幹淨淨的榛蘑，蘑菇的傘蓋都跟指甲般的大小，個頭全都大小一致。
    周爽已經把牛皮紙袋打開，裏麵是大朵大朵的，蘑菇傘全部打開的，而且蘑菇根兒也沒有剪掉。
    就是不懂行的也看得出來周爽拿的榛蘑品相和小董手裏拿的有天壤之別。
    邱老爺“榛蘑明天買到母雞的時候再泡就來得及。
    泡之前清洗幹淨，用泡蘑菇的水燉雞味道更鮮美。
    要是榛蘑沒泡透的話，提前下鍋多燉一會兒也一樣。
    咱們吃東西哪有那麽講究！”
    小董連連點頭都沒敢說話。
    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她怎麽知道周爽拿的是榛蘑啊？
    而且一看她拿的榛蘑好像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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