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去杜老太太家的時候，隻有她自己在家。
    李向南“杜大娘，在家嗎！”
    “是向南來了！”杜老太太正在洗衣服，她連忙站了起來。
    “甜甜沒在家嗎？”李向南特意帶了一個水果罐頭。
    這是小孩子們的最愛。
    “甜甜上學去了！”杜老太太擦幹淨手，帶李向南進屋。
    說實話，上次碰見甜甜在家，她以為那孩子沒到上學年齡呢。
    杜老太太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那些日子讓她們鬧的，甜甜實在是不放心我，所以說什麽也不去上學了。
    這些日子她們消停了，甜甜就上學去了！
    你……你這些日子見到趙公安了嗎？
    她……她什麽樣啊？”杜老太太試探著問著。
    那樣子是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我見到她了！
    還是原來那樣子。
    不過她提起上訴了！”李向南覺得趙錦霞看人還是很準的。
    你看她幫的人都是很良善的人。
    杜老太太最先關心的就是她。
    就是趙錦霞在找丈夫的時候失了水準。
    “什麽叫上訴啊？”杜老太太聽不懂。
    李向南“就是要重新核實這個案子，判決結果可能和上次不同。”
    “是嗎？那個太好了！
    老天爺你可開開眼，幫一幫好人啊！”杜老太太聽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眼睛裏都放光了。
    她高興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好。
    她手在身上搓一搓，就朝著屋裏的空方向拜拜！
    念念叨叨的，嘴裏說到了不少話。
    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你侄媳婦消停了，這些日子一直沒來嗎？”李向南問道。
    “也來了兩趟。
    第一趟罵罵咧咧的，說我一肚子壞水，害她兒子。
    但是挺奇怪的，她沒有像以前那樣大吵大鬧的。
    後來她又鬧過一次，我都讓她罵習慣了。
    想著讓她趕緊鬧，鬧完了就走吧！
    誰知道杜立河來了。
    說讓她媽別鬧了，要是再鬧的話，他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杜立河還求我，讓我給他說說情，別讓他的領導總給他穿小鞋了。
    他說一定勸住他媽，不讓他媽來鬧了。
    我哪有那本事啊！
    反正之後他們家誰都沒再來過。”
    李向南覺得消停了就是好事。
    “是你幫的忙吧？
    我以前不認識有能耐人。
    再說人走茶涼。我家老頭子退休了那麽多年，人又沒了。
    沒有人管。
    這些日子隻有你來看過我！”杜老太太的見識有限，但是她不傻。
    “我朋友的朋友在糧油加工廠能說得上話。
    所以我就求他幫了個忙。
    我給你留個地址，如果我沒有時間來的話，你遇到什麽難事就讓甜甜給我寫信！”李向南拿出了紙和筆，寫出了自己的地址。
    “都是好人，都是好人啊！”杜老太太站起來給李向南鞠了一個躬。
    李向南是真不想受這個禮，但是她知道，這樣老太太安心。
    看她們這祖孫倆，李向南還想再幫一幫她們。“杜大娘，當初甜甜的爺爺留下這房子給他侄子的協議，你當時簽字了嗎？
    或者是說你按手印了嗎？”
    杜老太太搖了搖頭。
    “那你想過沒有，這房子不全是甜甜爺爺的，有你的一半。
    這個房子隻要你不同意，就不應該由甜甜她爺爺全權處理。”李向南知道，杜老太太肯定想不到，這房子有一半是她的。
    果然李向南說完這話的時候，她一臉出乎意料的表情。
    杜老太太這一代女人，很多都是這樣悲哀的。
    杜奶奶應該不姓杜，大家都這麽稱呼，是用她的夫姓。
    有多少女人一輩子她的姓氏都沒有被人提起過。
    “要麽你想法拿回字據。
    要麽這事情你就去法院告。
    房子有一半是你的。甜甜爺爺他隻有權利給出去一半的房子。
    另一半房子是你的，你可以將它留給甜甜！”
    這一半的房子將來也值錢啊！
    “你說的是真的？
    這房子還能要出來一半？”之前這事杜老太太沒敢想過。或者是壓根就沒想過。
    經過李向南的提醒，杜老太太是想要回房子的。
    他們現在就這樣，將來能靠得上他們什麽呢？
    “那我要是打官司的話，需要花多少錢？
    我想要回房子。
    一半也是好的。”杜老太太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堅毅。
    這樣就好。
    別人給她打算的千好萬好，如果她在原地踏步不動，那誰也幫不了她。
    “打官司花不了幾個錢。
    當時你們寫的協議上都寫了什麽？”李向南問。
    杜老太太顫顫巍巍的去翻箱倒櫃，然後拿出來一個布包。“當年是寫了兩份的……”
    杜老太太眼巴巴的等著李向南看完了這份協議。
    看完了協議的全部內容，李向南覺得甜甜爺爺應該是有一些文化的人。
    這份協議上寫的還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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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協議上清楚的寫著，隻有在杜老太太過世，或者是甜甜出嫁以後，房子才能歸他侄子所有。
    而且，還清楚的寫著，他侄子要照顧她們祖孫兩個，房子才會給他們。
    這下麵還寫著杜立河的工作，也是他侄子答應照顧著祖孫兩個才讓他接班的。
    李向南“據我的估計，你要是打官司的話，這房子最少能要回來半間。
    你侄子和你侄媳婦並沒有履行他們當初答應甜甜爺爺的承諾。
    也就是說你有可能通過打官司把這整間房子要回來！”
    就是杜立河的工作，都有可能做文章。
    當初甜甜爺爺贈予是有條件的，受贈人必須履行某些特定的義務或達到特定的條件，而這些條件沒有被滿足，贈予就可能被撤銷的。
    “我想要回房子！
    他們這幫狼心狗肺的，房子給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對我們甜甜好！
    我想把房子要回來，我想給我的甜甜做嫁妝。
    那個時候，到處都不太平。
    我兒子兒媳婦兒又出了那樣的事，人也都沒了。
    經過這些事，我老頭子也實在是怕了。
    要是再遇到那樣的事了，我們兩個一老一小的就怕活不下去了。
    他才想著房子給他侄子的，也好換來他們的幫助。
    但是他們什麽也沒做，比外人還不如。
    最起碼我這左鄰右舍的，誰也沒想要我家的錢又要我的房子！
    國家給補償的錢的時候，我家老頭子已經過世了。
    他們家當時就眼紅的要命。要不是有趙公安，我那侄媳婦都想搶啊！”杜老太太說的很堅定。
    “需要打官司，你怕嗎？”李向南問她。
    “官司要打輸了，不用我賠錢吧？
    這房子最後也是要給他們是不是？
    我就是不和他們打官司，不也是這樣嗎！”杜老太太確切的說，“我想打官司！”
    李向南點頭，“反正你們也翻臉了，打不打官司都這樣了。
    關係好不了了。
    雖然杜立河現在有人整治他，但是誰也不能整治他一輩子。
    一旦沒有人壓製他，他家也會恢複原來的狀態。”
    趙公安出事就是個例子。
    假如能幫忙的人退休了，調走了。是不是又沒有人幫忙啊？
    “而且現在打官司的話，你侄媳婦上些時候那麽鬧，鄰居可以給你們作證吧！
    免得日子久了，她要是想起來在你麵前伏低做小的。到那時候，要揭穿她虛情假意就麻煩了。
    再一個，現在打官司，正好是杜立河被穿小鞋的時候，他家就會有所顧忌，不敢太猖狂了！”
    “打，那我就打官司！
    我一想到他們這麽對我，這房子還得留給他們，我心裏恨呢！
    不過，這又要麻煩你了！
    我啥也不懂。
    我欠你的恩情都不知道怎麽還。
    我這麽大歲數了，我要是跪下磕你磕頭是我不對！
    等甜甜回來了，我讓她給你磕頭！”杜老太太很激動。
    “甜甜那麽小，你別為難她了。
    這官司打到什麽程度也很難說。
    既然你想打官司，我就找個人幫一幫你！”李向南想起來了段培軍。
    要有個年輕人給杜奶奶跑腿和撐腰才行。
    李向南在杜老太太的千恩萬謝中走了。
    杜老太太家有人來還是上回那個姑娘，她家鄰居都看見了。
    李向南一走，鄰居家馬上就有人來打聽了。
    鄰居“這是又來看你來了？我看她手裏還拿東西了？”
    杜老太太點頭。
    “這個人真不錯！
    要是再能護著你們幾年，甜甜就長大了。
    你也不用愁了……”
    杜老太太轉頭看向鄰居。“我遇到的鄰居都是不錯的人，這些年也多虧了你們。
    讓你們都跟著受委屈了。我心裏也憋屈，我想給我自己，也給大夥討個說法……”杜奶奶打算現在就開始行動。
    她侄媳婦罵的最厲害那幾家，她要挨家去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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