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副局調走的時候還特意和趙隊長說，讓他留意一些楚紅旗。
    羅副局的意思不想特殊照顧楚紅旗，但是也怕他遇到困難。要是他在生活中遇到困難的時候，讓趙隊長伸把手。
    如果趙隊長解決不了，就和他說一聲。
    沒想到這個蓋師傅是發什麽瘋，他一個大師傅，食堂裏的這些人，哪個不是聽他指揮。
    通過暗中觀察，楚紅旗是個老實人。
    在這兩個人中，趙隊長肯定更相信楚紅旗。說的是實話。
    不過，趙隊長沒說話。
    他身後的公安同誌也不再說話了。
    蓋師傅很清楚這種情況，最好不再追究下去。
    可是他心裏挺憋屈的。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看上他是他的造化。
    瞧瞧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服氣全寫在臉上了。
    在趙隊長麵前還敢不服氣，這不是丟他的臉嗎？
    蓋師傅打定主意了，今天一定要逼著楚紅旗道歉。
    “把楚紅旗剛剛炒的菜，拿給大家嚐嚐！”蓋師傅對他身邊的一個中年婦女說道。
    那女人趕緊去盛了一盤子菜，還特意拿了幾雙筷子過來。
    趙隊長沒說話，就衝著跟前的人點點頭。
    所以就有兩個公安同誌拿起筷子夾菜往嘴裏送。
    一個夾了一點點。
    另一個直接夾起來一筷子，應該是真的餓了。
    他們同時塞進嘴裏。
    夾的少，那個勉強吃了。
    夾的多那個不得不吐出來。
    “天哪，真要齁死個人了！”
    食堂還是很貼心的，有一個桌子上放著打開蓋子的暖壺。
    裏麵裝的是涼開水。大家可以隨時就能喝。
    他趕緊倒了一杯水灌了進去。
    “你看看我說他把菜做的齁的不能吃了吧？”蓋師傅一副我沒說錯的樣子。
    “可是楚紅旗說鹽不是他放的！”李向南站了起來。
    她現在心裏挺不舒服。
    這就是羅副局說的，給安排個工作，讓楚紅旗好好的生活。
    “他說的就好使啊？
    你問大家這菜是誰炒的？
    就這樣的人，真不能在食堂工作。
    今天是往死裏放鹽，還不承認，誰知道明天是放什麽東西？”蓋師傅打定主意了，要麽是楚紅旗道歉，要麽就讓他滾蛋。
    個人有個人負責的地方，誰都不想越權。楚紅旗的去留確實是該由蓋師傅說了算。
    幾個公安同誌看了看也坐下的趙隊長。
    趙隊長：“這事雙方各執一詞！
    咱們應該給調查清楚，誰說的是實話，誰是撒謊了！
    誰叫咱們是幹這個的呢？
    犯了錯誤的，不管是食堂的正式工還是臨時工，該走的都得走！”
    李向南轉頭看看趙隊長，他這是想主持公道，不偏袒。
    趙隊長迎上李向南的目光，笑了一笑。
    李向南腦海裏猛然閃過這個笑容。
    這個趙隊長她以前見過。趙隊長也認出她來了吧，要不然對她的態度一直是不錯的。
    “這事還用調查啊？
    我在這個食堂裏幹了多少年了，難道大家還不相信我的人品嗎？
    再說我們一起幹活的好幾個人呢，你們說說這炒菜的鹽是誰放的？
    誰看見了出來做個證！”蓋師傅剛才聽了趙隊長的話，這是沒有相信他。蓋師傅有些錯愕，但他不甘心。
    蓋師傅看了一眼他身邊的中年婦女。
    “我……”那個中年婦女收到了蓋師傅的眼神就打算說話。
    “等等。你們先別說話！
    楚紅旗，你現在說說你沒放鹽，那是誰放的鹽？”趙隊長說道。
    楚紅旗先是看了李向南一眼。李向南微微的點了點頭，楚紅旗就想，豁出去了。“是蓋師傅自己放的鹽！我親眼看見的！”
    “嗨，小兔崽子，你賴誰呢？”蓋師傅抬手就要打楚紅旗。
    蓋師傅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這個小兔崽子敢這麽說我，我是不是該揍他！
    我連鹽罐子都沒摸！”蓋師傅義憤填膺的樣子，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李向南的眼神堅定，她對楚紅旗沒有懷疑，這就使楚紅旗的信心更大了。“蓋師傅是沒摸鹽罐子。
    他是用紙包著鹽的。
    菜要出鍋的時候，他指使我把燒開的水灌進暖壺裏。
    就那個功夫，他把鹽倒進鍋裏的。包鹽的紙又被他揣在兜裏了！”楚紅旗指著蓋師傅的衣兜。
    “你可真能賴啊？我……”高師傅一下子就急了，他還真敢說啊。
    他放鹽的時候確實是想背著楚紅旗的，但是他也不怕楚紅旗看見。
    他覺得看見也看見了。
    當時他還很蔑視的看了眼楚紅旗，我就是陷害你了，你能怎麽樣？
    “蓋師傅你別說話。
    楚紅旗，你說說吧，蓋師傅為什麽陷害你？”趙隊長問的這句話也是大家不明白的。蓋師傅有權利把他和幹活不好的人直接攆走啊，用不著這麽麻煩，還陷害吧。
    楚紅旗嘴唇動了動，不知道為什麽，李向南能給他無比巨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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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向南對楚紅旗沒有失去耐心，也沒有覺得他軟弱。
    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靠乞討，甚至是靠偷才活下來的人。對於蓋師傅這種城裏人，又有工作的人，又是管著他的人，肯定會有畏懼。
    李向南甚至是想到，這些城裏人估計都沒少在楚紅旗麵前秀他們的優越感。
    楚紅旗那麽難的時候都沒有放棄大毛和二毛。他能有自己的堅持，這個人就配得到別人的幫助。
    “蓋師傅想把他的傻姑娘嫁給我，我不同意……”
    “胡說！你要啥沒啥的，一個窮小子，我把姑娘嫁給你喝西北風啊……”蓋師傅現在惱羞成怒，看楚紅旗的眼神恨不得是要吃了他。
    趙隊長還有他手下的這幾個人，還真不知道這事兒。這些日子他們忙的腳打後腦勺子，哪有時間聽八卦啊。
    蓋師傅的傻姑娘他們知道啊是！傻的不輕不說，還打過人呢！
    “你們都是在一起幹活的，楚紅旗說的這事有沒有？
    還有，當時是誰燒的火，看沒看見高師傅往菜放鹽？”李向南的目光掃過食堂的另外兩個人。
    另外兩個人迅速低下頭。
    “是王嬸子燒的火，也是他幫高師傅的傻姑娘做媒！”楚紅旗指著一個中年婦女說。
    就是剛才想作證被趙隊長打斷的那個女人。
    “那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兒！”那個王嬸子還沒說話，高師傅就搶先說了。
    “我嘴笨，我可沒給別人做媒！”王嬸子抬起頭，厭惡的瞪了一眼楚紅旗。
    趙隊長剛才打斷她的話，是想不牽扯更多的人吧？
    可是他的好心白費了！這樣的人她自己往上湊啊！
    李向南看著她們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既然願意摻和，那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長得又不出奇，要錢沒錢還是臨時工，一個外地人。
    高師傅怎麽能看上他！”另一個婦女在旁邊開口說話了。
    又多了一個往上湊的人。
    “趙隊長，這事情你是不是該調查清楚？”別看李向南臉上帶著笑，趙隊長深信她不想讓每一個人逃脫。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聲，看著趙隊長讓他決定。
    高師傅帶著一股自信，還瞟了一眼李向南。
    趙隊長似乎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他開口說話了，打破了這些人的沉默。“你們先說說吧，是誰放的鹽？”
    兩個幹活的女人都作證，是楚紅旗放的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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