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又說起服裝的事了。“一件服裝能掙十五六塊錢，多的甚至有二十多塊錢的！
    我們最多的時候，一天曾經賣出去60多件。
    剛開始算了能掙這麽多錢的時候，嚇得我晚上都沒敢睡覺。
    後來衣服的價格我會看了，就不讓向北知道進貨價格了。
    我怕他歲數小，讓錢給把心思帶歪了。
    除了羊毛大衣，其他衣服賣的太快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你進的貨都賣了。
    都賣了之後呢？
    你就上學了，誰能去羊城進貨啊？
    向南，我想了就我去最方便，你說我行不行啊！”掙錢給了李母無限的動力和勇氣。
    她都忘了，她沒來京都之前，她去縣城的次數用一隻手就數過來了。
    “進貨的事暫時不用擔心了！
    在羊城找了個當地人幫著咱們進一些服裝。
    這個人是竇興盛認識的。做事還算穩妥。
    李向南嘴上是這麽說的。
    實際上哪有這麽簡單。
    錢小七拿貨的價格和樣式不一定都能讓李向南滿意。而且全靠錢小七，中間能做的手腳可就多了。
    人心難測。
    錢小七想從中賺一點可以，但李向南可不想被人糊弄。
    還要等自己有時間了，帶李母一起去羊城幾次。讓她長長見識，提高一下自己的眼光。她有獨自選貨的能力，然後再想以後。
    李母是真把女兒的話聽進去了。“要你這麽說，咱就能有很多貨了，想賣多少就有多少？”
    “就是貨物充足了，價格上也要把握住。
    不要把市場弄亂了！”李向南對以後的生活充滿希望。
    “我看你二嫂對賣衣服也挺上心的，我問段培軍的時候，她在旁邊聽著。
    不是說羊城那邊，就是這邊火車站就很麻煩。
    她沒說什麽，但是她有時間就去我攤子那兒轉悠！”
    李向南：“她也想賣衣服啊？”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的問題是不能規模太大，免得招人眼。
    就零售而言，單件衣服利潤高。可是批發要是走量的話，量大，隻要規模起來，收益肯定會更高。
    況且現在市場上什麽都缺，這幾件衣服又不能讓市場飽和。隻要不在一個地方賣，批發出去一件就多掙一件的錢。
    “明天我打電話問問，看能不能再多來幾批貨。
    可以少勻一點給二嫂。”李向南的話讓李母很高興。
    “就是眼前有點衣服賣也是好的呀！
    這個季節不缺菜。還有不少人悄悄的來城裏買菜，菜的價格也便宜。腐乳賣的就不如冬天和春天快。
    掙個吃喝沒問題， 可是能攢下的錢還是太少。
    上幾天你大嫂去檢查了，她的狀態挺好的。
    很可能就要做第二次手術了。
    你大伯娘問專家了，恐怕又需要千八百塊的。
    他們手裏根本就沒攢出來這麽多錢，聽你大姑伯娘的意思手裏就有五百。
    要是以前這才幾個月呀，除去家裏人的吃喝能攢下這麽多錢，晚上睡覺都能笑醒了。
    可是等著錢去治病，這錢就不夠用。
    他們家欠你的錢一分也沒還呢！
    我看你二嫂，你大伯娘她們都急得要命！
    不過他們嘴上沒說什麽。
    用你大伯的話說，現在的日子都是不敢想的了！
    治病的錢可以慢慢攢！”李母賣衣服掙錢了，借給大嫂家是沒問題的。
    可是她家這麽多饑荒也是壓的喘不過來氣呀。
    無論什麽時候看病都是最花錢的。
    尤其對於一分錢也不報銷了農民來說，看病真的是太難了。
    “花錢能把病治好，就算是最好的事兒了，其他的事可以慢慢來！
    娘，你找幾件我不穿的舊衣，拿給田滿。
    這孩子應該會做針線，讓她自己改改穿！
    家務活她要是能做的就讓她做！”李向南當個老師自然很清楚這麽大的孩子比較敏感。
    “這個我懂，你就放心吧！
    還有段培軍那裏……
    那天找事兒的人讓崔成剛攆走了。當時是被段培軍看見了。
    過後也再也沒有人過來。
    街道辦上的同誌，還來我攤前轉了好幾回，啥也沒說。
    本來段培軍還說讓我便宜一些賣他們東西。
    人家都沒要。
    我覺得這裏頭還是有事兒的，你過後問一問。
    咱不能讓別人為了咱們欠人情。”李母現在也明白很多人情世故了。
    李向南點頭。“李文輝他們有沒有鬧到你跟前來？”
    李文輝是大伯的親弟弟，人家兄弟之間的事，李向南不能決定什麽。但不允許他們到自己家跟前來鬧騰。
    “來過，還打起架來了。
    我沒在家，也不清楚。反正你大伯沒吃虧。
    再後來就是沒過來了！”李母也不清楚他們在做什麽。
    母女兩個又說了很多瑣碎的事，才睡著了。
    李向南美美的睡到了自然醒。
    她起來站在窗前，就看見田滿正在給園裏的小菜澆水。
    院子裏能省出來的空地，哪怕是一寸，李母和大伯娘也沒讓浪費了。
    種著綠油油的小菜。
    “南姐！”竇興盛坐在房簷下看著田滿澆水。
    他先看見李向南的。
    “向南姐！”田滿有些拘謹的站了起來。“早飯熱在鍋裏呢！我去給你拿出來！”
    田滿第一次聽竇大哥叫南姐的時候，她可迷糊了。
    竇大哥明明比向南姐大那麽多，他怎麽還叫姐呢。
    “嗯！”……
    李向南洗漱完坐下來吃早飯，順便聽到竇興盛說李文輝他們的雞零狗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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