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裏有沒有飯？”大姐人沒進屋的聲音就傳進來了。
    一看李向東的情緒，那就說明沒事兒啊！
    李母：“有，放在鍋裏溫著呢！你著什麽急？
    向春是怎麽回事？
    向海，你在這裏吃了再走！”
    “不用不用！”李向海有些慌亂的擺手。“大伯給我帶飯了，夠我吃的！”
    李向海手裏是拎了點東西。
    “那這飯留著你明天早上吃！”李向東明顯比之前看見李向海的時候熱情。
    “三嬸，向南姐，
    我姐她沒事兒！
    大伯托人捎了口信，那個人是告訴了我姐她大姑姐。
    那個女人使壞沒告訴我姐。
    我問明情況之後一生氣，我就和那個女人打起來了。
    都怨我太衝動了，我沒護好大姐……”
    “沒事沒事，就是一點小事！”李向東心虛的又往上拽了拽領子。
    李向南伸手扯開李向東的衣領。
    她脖子上三道血痕紅豔豔的。
    “這是向春姐她婆家人幹的！”李向南用的肯定句，聲音又冷又嚴厲。
    李向海一哆嗦，發脾氣的向南姐怎麽這麽嚇人！
    李向東怕大姐再去找人家的麻煩，趕緊說，“沒事沒事！
    其實我都說了，這下子我能躲開的！
    但我要是身上一點傷沒有，向春他婆家人就該訛我了！
    你不用看著我，我沒吃虧！
    都各自成家，各過各的日子，向春她大姑姐還想做她家的主。
    真是笑話，向春頭上一個婆婆不夠，還想來兩個啊！
    可真是……我見過臉皮厚的，就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
    這樣的人估計從小到大就長臉皮了！所以那臉皮厚的扒不動！
    不知道你爹娘當時眼睛瞎成啥樣，想收彩禮就收彩禮吧，不能收彩禮的同時給女兒找個差不多點的人家！
    我真是越想越氣，尤其那女人還喋喋不休。我就動手了。
    我把她家的鍋碗瓢盆都砸了！
    她不是自己的日子不好好過到娘家找事兒嗎？
    我和她說了，她找我妹妹的事兒，不讓我妹妹過安生日子，我就砸她一回。
    我看看她到時候能不能挺得住。
    我告訴她了，要是她敢去砸向春的家，我就砸她娘家。
    到時候我讓他們兩家換一家，看看誰吃虧。
    我真是慣著她！”
    李向東看著生氣的妹妹有些慌亂，語速又快又急的解釋著。
    大姐到人家那麽潑辣，罵了幾句火氣就上來了，直接動了手。
    這麽厲害的大姐到向南姐跟前怎麽就熄火了？
    李向海嚇得沒敢說話。
    “你動手就動手，你躲著點兒啊？”李母心疼又看李向東的脖子。“這幾天千萬別沾了水呀！”
    李向海從來沒見過她娘對她姐有這樣的眼神和動作。
    他其實對李向春從出了嫁就當沒有娘家是有怨的。
    他現在好像懂得了一點，其實也說不上是懂什麽了。
    “我護著大姐了，他們家兩個女人了，還有我姐她大姑姐夫，加一起三個人，我……”
    “幸好向春的男人來了，有他幫忙，我們不算吃虧。
    其實他們打不過我的，這下子我還真是故意的。
    給人家砸成那樣，不帶點傷不好啊！
    我今天也是給他們家點顏色看看！
    上回向海帶的都是村裏人，確實是給向春撐腰了。但都不是自家人不敢下手，怕被向春她婆家訛上！
    再說外人還能總去嗎？
    向海是沒結婚的毛小子，知道他臉皮薄。
    所以他家吃了教訓也不怕。
    我不一樣，我是向春的姐！
    我和他們說了，你們要是訛我，我就住到他們村去了，住到向春家去！
    我就天天去砸她們家！
    咱們都收拾他家幾回了？
    放心，就這麽一回一回的，他家早晚不敢再欺負向春。
    其實他們也就是篤定了向春在家裏頭……在家裏不受待見。
    幫向春撐腰一回兩回的就不錯了，不可能總管她。
    當我們家姑娘是那麽好欺負的？
    那就走著瞧！
    向海，你隔一段時間就去看看你姐，她婆家人要是不消停，你就告訴我。
    實在不行，咱們姐弟兩個再叫上人一起去！”
    李向海心裏頭熱熱的，鼻子有些發酸。他使勁點頭。
    “向春婆家怎麽這樣啊，三番五次的找事兒！”李母真想不通。
    “還不是向春兩口子能幹，又沒生兒子，都想去占便宜。
    向春也不是個好拿捏的，回回都占不著便宜。
    所以總想把向春製服了。
    所以回回較量！
    向春他男人是老實了，好在還是聽向春的話！
    向海以後敲打敲打你姐夫，他要是對你姐不好，你就不讓你姐跟他過了！
    不管怎麽打怎麽鬧，隻要是你姐夫聽向春的就好辦！”
    李向海頻頻點頭。
    李向東：“行了，向海回家去吧！”
    李向東小的時候帶著弟弟妹妹們玩兒，向春也是其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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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對向春的感情，要比向南對向春的感情深。
    結婚了各過各的日子，離得遠幫不上忙，她這會回娘家了，能幫上忙了，當然要替堂妹出氣。
    李向東向來都是這麽潑辣的。
    李向海離開了李向南家，並沒有回去。他轉身去找大伯了。
    向南姐讓他問大伯的話，大伯說了，讓他從他姐家回來再說。
    剛才是因為大姐在，大伯也沒說什麽。
    李向海不想等到明天了，他總覺得其中有事兒……
    等半個小時之後李向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家。
    他小時候不知道他媽做的有錯，大了之後他媽疼著他護著他，他知道他媽做的不太妥當，他媽是為了他們，他也不覺得有多麽錯。
    到這種程度了，不想承認他媽有錯也不行了。
    李向海回到家之後冷鍋冷灶的。
    他先把火燒上。
    灶前明亮的火光照耀著他，讓他身上也溫暖了一些。
    大伯他拿了現成的飯菜，他也沒嚐出什麽滋味，就吃進去了。
    吃完飯之後他就伸手摸他家的炕琴的底下。
    炕琴有四條腿，在最北邊靠外的那條腿。他順著往那裏摸，有一個小布包。
    他早就知道他娘把錢藏在這，這是家裏所有的錢。
    其實他大嫂也上這屋裏來轉悠過，為的是啥他早就知道。
    他把這些錢緊緊的攥在手裏，有可能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如果大伯什麽也不和他說的話，這錢他說不定真會分給大嫂一部分。
    畢竟要是大哥不回來的話，還要他養孩子呢！
    現在他不想，他真不想大哥一家存在。
    他怕有一天這個秘密被村裏人知道。
    李向海的心裏瑟瑟發抖。
    要是到了那一天，自己該怎麽辦？
    自己的身世沒問題吧，自己是姓李的吧，要不然大伯不會告訴自己這麽多啊……
    李向海在腦袋裏不斷的回想著以前發生的事。
    好像他親媽親爸參與的，他們家做的就沒有對的事。
    他也不明白，怎麽會這樣？
    ……
    他們回來也有十來天的時間了。
    要過年了，賣衣服會有一個高潮。
    大伯娘之前的時候和二兒媳婦說好的，過年的時候忙，她要回去幫忙了。
    所以李母和大伯娘都著急的想回去。
    他們隨時想走就可以走。
    李向南打電話給鄭副縣長求他幫忙，他們回去的時候又買的臥鋪票。
    京都火車站。
    讓他們幾個人走下火車，怎麽覺得火車站哪哪兒都好呢，連京都的風好像都親切。
    離開的這些日子都想京都了呢。
    家裏人都忙，李向南他們回來也沒有給家裏打電話。
    他們自己坐公交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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