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可悲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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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翠娥家的這些錢是她爸把家裏祖傳的老物件賣了,得來的。
    陸興民當時的情況,是沒有能力還上翠娥家錢的。
    他還是個普通士兵,津貼很低。
    還不上人家的錢,你還能把人家攆走嗎?
    事情就僵在這塊兒了。
    結果翠娥上吊了,據說差一點就死了。
    花了人家的錢還把人家逼上吊了,如果陸營長再不答應婚事,他的前途就沒了。
    陸營長沒辦法,隻能打了結婚報告。
    賈翠娥的政審沒問題,兩個人就成夫妻了。
    他們結了婚,陸營長走了之後沒多久,賈翠娥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他第一胎生的是個女兒。
    第一胎生個女兒不要緊,隻要能生,就可以接著生啊。
    可是陸營長一連五年都沒回家。
    男人一直不回家,賈翠娥就不可能有孩子。
    賈翠娥的能哭在村裏是有名的。
    後來她就天天坐在她的公婆家門口哭。
    陸營長在他父母的逼迫下不得已又回了家。
    這就有了他家的老二,這還是個姑娘。
    這個老二剛生下來的時候沒發現問題,但是半歲以後就發現這孩子隻要哭,臉就憋的紫的不行。
    後來越來越嚴重,一哭直接就背過氣去了。
    有經驗的老人都說這樣的孩子養不大。
    家裏沒錢,再說是個女孩子,就一直沒有出去看病。
    賈翠娥還要下地幹活,就讓大女兒看著小的。
    老大帶著老二在門口玩,被狗嚇到了,老二直接驚嚇過度,這孩子就沒了。
    大孩子沒看好小的都會挨打的,她家這個老大也沒跑了一頓打。
    賈翠娥光哭這個小的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老大不見了。
    這就發動全村的人去找,最後在後山腰找到了孩子。
    這孩子是滾下山的,腦袋正好磕在石頭上。
    村裏人說如果發現及時的話,可能還有救。
    可惜發現的時候身體都硬了。
    他家一起是沒了兩個孩子。
    說實話,賈翠娥沒瘋都是好的了。
    他家這事特別好打聽,盡管過去好多年了,但是一提起來大家都知道一起沒了兩個孩子的人家。
    還有,就是陸家的所作所為。
    陸營長不願意娶這個妻子,村裏人也清楚。
    是他家把女方的錢花了,還不上錢了。
    不得已把人娶回家,對人家又不好。
    他總也不回家,這事根本瞞不住。
    日子還得往下過啊,尤其是現在,這兩口子一個孩子也沒有了。
    陸營長回家都沒見上兩個女兒最後一麵。
    其實李向南覺得他對女兒也不一定有感情,大女兒從出生到死他就見了孩子一回。
    小的壓根沒見過麵。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這回在家裏住的時間長點,住了一個月。他走了之後沒多久賈翠娥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後來,就是他家的老三小鐵蛋兒出生了。
    老三出生之後和他家老二一樣,半年後賈翠娥就發現孩子哭了之後就臉色發紫。
    不到兩歲的時候,這個孩子情況就更嚴重了。
    後來到縣裏看過,懷疑這孩子是先天性的心髒病。
    這種病不僅需要很多錢,而且他們縣裏根本就看不了。
    生這個孩子的時候,大夫就說賈翠娥的身體不算好,她有可能就隻能生這一個孩子了,再想受孕有些難。
    這個孩子,真是賈翠娥的救命稻草啊。
    村裏人都說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陸營長還能和他妻子過嗎?
    賈翠娥從小就沒有媽,結婚之前又死了爹。然後兩個孩子都沒活了,這老三又是一個有病的,他婆家人特不喜她,覺得她是掃把星,克母克父克子。
    她婆婆要是見到她非要罵她幾句不可。小叔子,小姑子沒有人尊重賈翠娥。
    賈翠閣娥一個人帶孩子,重活還不能少幹一點。
    賈翠娥都是悶著頭不出聲,不管啥事不受著也得受著。
    她婆婆常說的話是,你這個掃帚星要是滾蛋了,她兒子肯定能找一個好媳婦兒。
    她家的老三眼瞅著一天不如一天。
    村裏人都說賈翠娥給部隊寫了信,想陸興民帶孩子出去看病,可是他男人都沒回信。
    當時村裏看過這孩子的,都說這孩子保不住了。
    賈翠娥十有九準不能生了,她男人又這麽討厭她,要是唯一的孩子死了,她丈夫還能要她嗎?
    夫妻兩個還過個屁呀。
    這麽多年來,她男人郵回來的津貼,到她手裏的不多。
    她婆家並不想花大錢給這個孩子治病。
    在村裏娶個媳婦花不了多少錢,再說了,陸興民已經是軍官了。
    別看他現在已經不是結婚的最好年齡了,還娶過媳婦。
    你看等他離婚的,照樣有黃花大姑娘願意嫁給他。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他家可以花更少的錢娶一個黃花大姑娘,然後再生健康的孩子。
    那為什麽又要花大錢去給孩子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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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這病也不一定能治好。
    然後家裏還一直留著這個哭唧唧的媳婦……
    後來,賈翠娥讓村長打證明,說帶著孩子去看病。
    之後,她就真像徐大嫂說的那樣,就挨門挨戶的借錢。
    都是一個村住的,看著她實在是可憐。
    村裏人都不富裕,但也基本家家多多少少的都借了。
    挨家挨戶借完了錢,她又跪在公公婆婆門口,問她公公婆婆要錢。
    要是不給錢,她就在門口餓死。
    不管多麽不喜歡賈翠娥,也不能讓她死在門口啊。
    別說村長書記的不讓,就是傳到公社裏也不行。
    賈翠娥是軍屬。
    據說陸家最後拿出來200塊錢。
    一個不識字的農村婦女帶著孩子遠赴省城看病,大概是破釜沉舟之勢了。
    她婆家沒有一個人說陪著她來給孩子看她。
    她在省城住了多久,又花了多少錢?找誰看的病?在哪個醫院看的病?
    她婆家人一無所知。
    等她婆家人知道的時候,就是孩子治好了病,她直接帶著孩子去找到她男人的部隊了。
    她男人是營長了,是可以讓妻子隨軍的。
    不過是以前陸營長沒申請罷了。
    陸營長給家裏寫了信,家裏才知道賈翠娥帶著孩子去部隊了。
    至於給家裏郵三分之一的津貼,據陸家老太太說,完全是他兒子自願的。
    那這件事情現在就有兩個可能。
    一個可能,孩子就是她自己親生的,現在治好病了。
    孩子會的普通話,還有那些歌謠,就說不準在什麽時候學的了。
    再一個可能,她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了,這個是拐來的。
    李向南和徐大嫂見麵也沒幾回,說起鐵蛋兒現在的漂亮,她就感歎當初見鐵蛋兒的樣子。
    都說覺得那個時候的鐵蛋兒可能養不活。
    也真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周博辰調查的這條線沒有什麽發現。
    賈翠娥這樣的女人確實挺可憐又可悲,李向南對她有同情,但是不多。
    她父親給她選擇婚姻的時候,她難道不清楚她走的是一條什麽樣的路嗎?
    她是可悲可歎,陸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陸營長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果小鐵蛋兒真是賈翠蛾拐賣來的,那這個人真是無可救藥。
    她深陷在泥潭裏,不想著自救。又把別人也拉進泥潭。
    這樣的人就不值得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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