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頭都沒覺得尷尬，他笑了。“丫頭，你的眼睛好厲害呀！
    我當時是遇上事兒了，我的衣服……穿不了了。
    身上那全是補丁的衣服是問一個漁民買的。
    我當時也受了驚嚇。”
    也許是想到了不好的事，齊宏業還歎了口氣。
    “我本是坐在那裏等著我侄子的。
    誰想到讓大妹子你看見了，把我當成要飯的了！
    說實話我確實餓！大妹子的零嘴和點心又那麽好吃！
    其實給我吃的就不錯了，沒想到大妹子臨走的時候還給我塞了5塊錢！”齊老頭承認的大大方方的。
    李母吃驚的很，“真是一個人啊？
    你看看我，還把大哥當成要飯的！
    大哥你可別介意啊！”
    “我不介意不介意！
    一看大妹子就是個心善的人。
    看我孤身一個人，還經常給我送吃的！
    我看你沒認出來我，我就沒提這事兒！
    就是怕你不自在！”齊老頭說完，自己還哈哈的笑了。
    李向南在屋裏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揭穿他就是那個乞丐，也是李向南的意思。趕緊的，有什麽事兒就說出來得了。
    如果他不說，也猜不出他有什麽用意。
    那就把當成拒絕來往戶。
    看他還能耍什麽花招。
    “也不能怪我嬸子把你當成乞丐，本來給你吃的你就沒拒絕，你沒說你不是乞丐啊？
    你當時穿的破破爛爛的髒汙不堪，給你5塊錢的時候你也沒拒絕啊？”張雲娟平時不這麽說話。
    李母抬頭看了看她。
    “我雖然不是真的窮到那 種，但是髒兮兮的是真的。
    你嬸子不嫌棄，還給我拿那麽多吃的。
    讓我想起我的親人了！”齊老頭的神情十分失落。
    “雲娟，初一身上的衣服髒了，你去給換換！”李母有些不忍心了，把張雲娟支走了。
    李向南慢悠悠的走出來。“老人家，你真的沒有什麽親人了嗎？你是無兒無女嗎？”
    齊宏業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李向南家人的態度突然轉變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略有所思，就說了實話。“我沒兒子，兒子死了！
    我有一個女兒！”
    即使是和他有血緣關係，但是他不承認的兒子，那也不是他兒子。
    “啊？”李母驚訝的出聲。
    “大妹子，你理解錯了吧！
    那天你問我，你家孩子呢？我說我兒子死了，現在就我一個人住在這裏！”齊老頭始終不怒不氣。
    李母：“那，那真是我想差了！
    對不起啊！
    我一聽說你兒子……我……我家老二犧牲了。
    我是一聽你兒子沒了，我這心裏就不好受！”所以李母就挺同情這個老頭的。
    “我也是那天心裏有氣。
    我這個女兒啊……不像你女兒這麽聽話懂事。
    一天天的要把我氣死了！
    我有的時候都當沒她這個女兒！
    所以你說我無兒無女的時候，我也沒反駁你！
    你看你的女兒多乖，生的這幾個孩子多可愛！”齊老頭繼續逗孩子。
    李母被誇女兒乖，她也沒多高興。
    她女兒乖嗎？
    向南要是乖乖女，她眼前也不能有這4個孩子了。
    李母：“看孩子都是看著別人家的孩子乖，覺得自己家的孩子氣人！
    父女沒有隔夜仇。”
    “大妹子還是你有福氣！”齊宏業這話說的特別真誠。
    “老爺子，那你在這裏一直是你遠房侄子照顧你嗎？”李向南聞。
    “那不是我遠房侄子，是我的助理。
    跟你說，我家原來也是個大族，全族上下200多口人呢！
    我爸沒有親兄弟，但是堂兄堂弟的有六七個，堂姊妹也有好幾個。
    鬼子進村……屠村了。
    我爸的叔伯們，還有那些堂兄堂弟，包括堂姊妹……都沒活下來。
    全族隻剩下30多口人。
    但裏麵沒有一個是五服之內的族人了！
    你們說慘不？
    所以我爸就是捐了全部家當都願意，他支持抗戰！”齊宏業說起這些的時候，身上有一種毫不掩飾的鋒芒。
    “好在是咱們贏了！
    過年過節的給列祖列宗上柱香，告訴他們一聲，現在的日子還不錯！”李母覺得現在不是以前那個時候了，過年過節的可以拜拜祖宗。
    “不瞞你說，大妹子，我還真不敢回去給我們祖宗上墳！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我沒兒子！”齊宏業看著李向南的這幾個男孩兒真覺得眼饞。
    是女兒生的沒關係，隻要他跟自己姓就行了。
    可是他女兒不願意。
    齊宏業的家族是不是被屠村了，這一點李向南不知道。
    齊宏業這個歲數的人應該是注重香火傳承的。
    他說他家有礦，需要繼承。
    兒子就是坨狗屎，那也是兒子。
    女兒再優秀都不如狗屎兒子有用。
    這個老頭不會就是這樣吧？
    一想到齊老頭兒子的人品，這個老頭可能還想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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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向南真是覺得更膈應這老頭了。
    “老大哥不要這麽想，現在是新時代了！
    女人能頂半邊天！
    我跟你說，我家最難的時候，就靠我們家向南撐著了！”李母說起女兒滿臉的驕傲。
    “唉！”齊老頭一聲長歎。“行了大妹子，我回去了！
    對了，明天我要搬家了！”
    “要搬家了？要搬去哪兒啊？”李母問道。
    齊老頭指了指隔壁。“這個院子是我買下來的！
    因為有些地方我不滿意，就讓他們先修了修！
    修好了，我就要搬進去了！”
    李母知道隔壁的院子可不是一點小錢能買到的。
    這個齊老頭不僅能買這麽大個院子，還有助理。
    根本就不是窮人。
    自己還把他當成了窮人。
    李母有些尷尬。“搬過來好！
    住大院子寬敞！
    那個……老大哥對不起啊！
    我還以為你……沒人照顧呢！”吃飯都費勁呢。
    李母又提起來這個話茬兒。
    “媽這事也不怨你！
    你看看齊老爺子穿的這身衣服，哪像買得起這麽大院子的人！”李向南似笑非笑的看著齊老頭。
    齊老頭一直都穿的非常樸素，雖然不至於一看就是窮困潦倒的人，但是也不像個富人。
    齊老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古有句話就叫做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鬥量啊！
    可是多數的人偏偏先敬羅衫後敬人！
    你娘就不是那樣的人。”
    齊宏業說完這話就走了。
    李向南和她家的保姆對他都有敵意。
    說實話，這些日子和這家人接觸，他感受到了煙火氣息。
    如果人家對他有防備之心，那就……不要湊上去了。
    從這天開始，李母也不會再給隔壁送吃食。
    齊宏業也不過來串門了。
    兩個人出來遛娃的時候，要是碰上的話會聊聊家常。
    這樣也挺好的。
    家裏有李向南、張雲娟、顧明，安全不成問題。
    接著孩子就周歲了。
    李母她們以前日子過得窮，吃飽飯都是問題。
    好像真沒有誰家給孩子抓周。
    李向南卻有興致。
    其實抓不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著孩子玩兒， 李向南圖個樂嗬！
    地上鋪了一張大涼席，亂七八糟的東西擺了不少。
    初一本來是被姥姥牽著的，看到這麽多東西，她著急了，搖搖晃晃的走過去！
    看她走過去，铖順著急了也走過去的！
    接著就是長風和揚帆！
    我的天啊，在周歲這一天四個孩子同時會走了！
    正好照相機在手，李向南哪能錯過他們會走的鏡頭。
    哢哢哢的，每個孩子都拍了幾張照片！
    李向南指著地上的東西說讓他們一人抓一個。
    哪個也不聽說！
    初一時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要。
    铖順跟在姐姐身後，姐姐扔一個，他就把手裏的東西扔了，撿一個姐姐扔的。
    楊帆不太在意，依舊拿起他平時最愛玩的魔方。
    長風看姐姐和四弟好像什麽都喜歡，幹脆伸手拽起涼席，想把東西都拖走。
    不僅東西多，挺重的。
    揚帆還坐在涼席上呢！他的力氣不夠，朝著初一啊啊了半天。
    大概初一是聽懂了，拽起涼席，拖著就走！
    一直拖到牆邊的角落，然後铖順、長風一屁股坐在涼席上。
    铖順高興的直撒歡。
    這東西都是他們的了！
    初一這力氣是沒誰了！
    這抓周也不知道算抓了個什麽。
    李向南給他們每一個有意義的瞬間都留下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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