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李向南的合夥人知道她四個孩子的存在。
    有這幾個孩子，她就和那個高官子弟斷不了。 他覺得李向南對做生意不一定精通，擺在她麵前的又是同行業內最先進的機械，這對她絕對是有吸引力的。
    還有，她掌握著這家廠子的話語權。
    所以秦助理才敢這麽先抬高華幣的兌換比例的。
    一看不行，他又提出了投資。
    沒想到李向南還懂注資的問題。
    眼瞅著李向南就翻臉了。
    秦助理在她發怒之前，把話趕緊圓回來。“當然你，不同意接受投資，咱們還可以考慮別的方案！
    如果你找懂紡織機械的專業人員看看的話，你就會明白，這裏的生產線，沒有哪一條是被淘汰的！
    每一條的生產線都值這個價格。
    如果你們廠子資金有限，壓力大的話，我可以讓你們分批付款！”
    這不是在這裏薅羊毛嗎！而且是慢慢薅。
    真會算計！
    有一點李向南是能想到的。
    她們廠現在有參加廣交會的資格。
    一旦他們廠子生產出來質量優質的麵料，難道不會爭取出口嗎？
    可是布匹不是這些生產線生產出來就可以出口了。
    “處理布匹的預縮機械呢？”李向南問道。
    棉布料後是會縮水的。
    現在國內市場的純棉布縮水率很高。
    為什麽在後世買的布料縮水非常小，甚至有的感覺不到。因為都經過預縮水處理。
    預縮後的棉布縮水率可降低到1以下，並且織物手感柔軟性得到改善。
    要不，做出來的床上用品尺寸是正好的，洗過之後小了很多，不能用了，那不是鬧著玩的嗎？
    秦助理提供的生產線有紡織和印染兩種生產線。
    預縮設備沒有。
    秦助理在心裏歎了口氣。
    現在的報價都嫌貴，再加上預縮設備，他們那個小工廠恐怕更買不起了。
    他就怕對方買不起生產線，那他們董事長心心念念的畫不就沒了嗎？
    秦助理看著李向南。
    竇興盛一直站在李向南身後。
    那個竇興盛，秦助理查到他開了一家保安公司。
    收的都是退伍兵。
    目前手下已經有七八十號人。
    這裏頭有不少都是真真正正見過血的人。
    拳頭不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但是在法律夠不到的地方，拳頭就好使。
    秦助理很清楚二點。這筆生意談不成，董事長會不高興。
    生意不管談不談得成，他都不能惹怒對方。
    否則絕對會對他們的投資帶來麻煩的。
    一個能同時進招商辦和發改委學習的人，誰能相信她沒背景？
    “是我想的不周到了，很抱歉。
    既然李女士還需要這方麵的機械，那我下次就把您需要的詳細報價給你帶來！”其實在秦助理的文件包裏是有預縮機械的報價表。
    他之所以沒有拿出來，是他要和董事長匯報一下。
    如果用華幣支付的話，他們肯定要做出讓步。
    “對於你提出的支付方法，我不同意！
    如果下次你們還是這個打算，那我們就沒有談的必要了！
    你也沒有再來的必要！
    對了，這筆生意不管成還是不成。
    我希望齊老先生還有你們公司的知情人，不要將畫的消息透露出去。
    我怕不得安生！”李向南的話裏一點回旋的意思沒有。
    如果用華幣付款，要多出那麽多錢。他們廠子又拿不出那麽多錢，談個屁啊！
    “好的，我明白了，李女士。”秦助理說道。
    “秦助理，請吧！”竇興盛把秦助理送了出去。
    送走秦助理，竇興盛立刻不是剛才那個嚴肅的樣子。
    “我剛才就掃了一眼，什麽東西這麽值錢啊？
    我的天老爺呀！這麽多錢都能把我砸死！”竇興盛不是誇張，他真就是那麽想的。
    “就看看這個齊宏業的底線是多少吧？
    要不然就是再誘人的話，我也吃不下！”李向南因為價格表上的數字，她的心涼了半截。
    她還得聯係鄧宏宇，他們能拿出多少錢來呀？
    從銀行裏能貸出多少錢？
    這幾天鄧宏宇應該有結果。
    李向南手裏這幾張機械型號和價格報表，她也在電話裏麵讀給鄧宏宇那邊聽了。
    秦小麗盯著他們廠秘書的筆。
    電話裏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確實秘書也沒有記錯。
    但是她還是在電話裏問了南姐一遍。
    他們對京都紡織廠進口機器的價格很了解。
    秦小麗知道的幾個型號，和這個一對比，價格上真是低了不少。
    有兩款機器的型號隻是聽說過，目前在國內還沒有。
    秦小麗就想從這兩個型號裏麵選一個。她還說了，年初的時候有人想進布匹生產設備。
    就第二位的這種機型，對方差不多要了近一個億華幣。
    剛開始是因為數額太大，我方猶豫不決。
    到後來是你湊夠錢了，人家不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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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這事氣人不氣人吧？
    李向南都想問她，你沒毛病吧？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廠子，能拿出來多少錢啊？
    不過李向南想想還是忍住了。
    秦廠長也是為了廠子考慮。<元，還是華幣。<元是不可能的。
    就是用的多用的少的問題。
    鄧宏宇思考了一下，決定盡量用華幣。
    李向南放下電話之後就歎氣了。
    確實有先進的生產機械設備。
    <元和華幣的兌換比例她不滿意。
    其他的還真沒得挑。
    竇興盛一看南姐上愁了！
    這不行啊，這得想辦法。
    他先給家裏安排了四個人。
    先做好安保措施。
    竇興盛聽李向南的吩咐去過好幾次公安局，找的又是副局長。
    接待他的人自然是客客氣氣的，幾次之後也算是有一兩個熟人了。
    竇興盛就找他們借了個望遠鏡。
    她們家和齊宏業都是平房。
    不遠處也有大樹。
    茂密的樹枝正好可以給他做遮擋。
    保安公司雖然不能說完全走上正軌了，但是和當初不一樣了，竇興盛不去也不至於運轉不起來。
    所以竇興盛就幹脆蹲在樹上了。白天蹲樹上。
    晚上是能離多近就離多近。
    竇興盛也是真有本事。
    齊宏業身邊的保鏢愣是沒發現他。
    每天不蹲到人家關燈，他不會休息。
    天不亮他就上樹。
    免得被人發現了。
    這一蹲就蹲了兩天。
    還真讓他發現了有用的東西。
    竇興盛看齊宏業和秦助理說話的口型，看秦助理跟張華說話的口型。
    他們說的是什麽竇興盛基本上都知道。
    他完完全全的匯報給李向南了。
    李向南沒想到，竇興盛說了一句出去辦點事兒。
    居然辦了這麽大個事兒。
    要說窺探別人，會愧疚嗎？
    那不可能的。
    秦助理沒調查過她嗎？李向南就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
    隻能說彼此彼此而已。
    就看誰能道高一丈了。
    齊宏業想買這幅畫是因為有心結。
    她就可以把價格再往下壓一壓。
    等到下一次秦助理來的時候，齊宏業一起跟來了。
    齊宏業先開口說話的。“咱們在商言商，
    秦助理是奉我的命令來談這筆生意，而且一定要談成。
    要不然我的畫不就沒了嗎？
    他給你報的價格絕對是底價了。<元與華幣的計算比例，他說的也不算是有毛病。
    因為這批機器，我是用我的航運公司。
    如果是別人，這種層次的機器，恐怕到不了你們的手裏！
    就是轉運過來了，一層層的加價下，這個價格你也拿不下來！”
    齊宏業親自來了，就說明他對這幅畫勢在必得。
    “我實話實說，我們廠子是什麽規模你也清楚。
    如果不是參加了廣交會，我沒有外貿訂單，這廠子的規模別說別人了，就是我們自己都會羞愧於提起。
    我們能有參加廣交會的資格，也是我們靠打外圍爭取來的。
    我們是真沒有實力。
    機械再好再劃算，我們買不起，不也是白搭嗎！”李向南的態度是要躺平，買得起我就買，買不起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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